听了青兒的困擾,西胸有成竹地快速說︰「還記得會試那天為你搜身的黑臉漢子嗎?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總之我大伯有恩于他,兩天前我已和他接上了頭,他很同情你的遭遇,答應幫忙。你到時千萬不要慌……」
西說到這里突然「哎喲」一聲怪叫,又裝起病號。
青兒回頭見來了位長衫打扮的人,剛要和大夫打招呼,就被來人一連串喝罵,連推帶搡地哄出了屋,「崩」的一聲把她關在門外。
雖然西的話沒說完,但青兒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塊石頭落了地。
她美滋滋地想這個大狐狸還真好用,和他在一起就是省心,簡直就是個哆啦A夢!
美中不足就是長得太帥了。
青兒在大學時曾被交往兩年的「校草」狠狠劈過腿,成了學校師生共同同情的對像。她自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天下帥哥都不感冒。
不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青兒覺得西的婚戀觀堪稱絕對「封建腐朽」,如果是西的話,她倒願意相信他的操守!
想到這里青兒不由甩了甩腦袋,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危難關頭還是先想著考試的事吧。
西的建議非常牛,比她的計劃更隱蔽,更狡猾。
青兒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殿試只考她最拿手的明法、策問兩門,也是四門中最不好把握尺度的。
她本想在殿試中針砭時弊、大放厥詞、痛批時政,直接被閱卷的考官滅掉。
現在既然有了「潑墨」的好法子。完全可以上個「雙保險」雙管齊下!
主意已定,青兒的心穩穩地放回肚子里。
這時只听前邊有人大喝一聲,隊伍又慢慢向前移動。
青兒一路探頭找那位黑臉的漢子。可惜偏偏找不到他的身影,眼看著隊伍越靠越近,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卻依舊尋他不見!
這可糟糕了,難道並不是他當值?!
青兒低調地讓過六七名考生,引得一些人好奇地看向她,正在著急的時候。終于眼見那黑臉漢子換班了。
青兒這才悄悄吐了一口氣,心想上回她千方百計是躲他,這回卻又死心踏地等他。好神奇的緣份。
她心急火燎地往前蹭,想趕快趁著他在的時候過了關,不要夜長夢多。
可等了好久才輪到她,青兒向黑臉大漢巴結地笑了一下。那人卻沒有任何回應。
青兒心里咯 一下。難道有問題?
她站高舉雙手讓他搜,大漢的手才放在她的腰間開始搜,就听旁邊一個聲音喝道︰
「你一邊兒去,我來!」
青兒渾身顫了一下,只見一名穿著軟甲的人走了,看他趾高氣昂的樣子似乎比黑臉大漢品階要高。
青兒的心提了起來,低著頭不敢看向來人,心里暗罵他多事!
黑臉大漢躊躇地看了青兒一眼。皺了皺眉愣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依言閃在一旁。
軟甲的小頭頭走把腰中佩刀往黑臉大漢手里一塞。挽了挽袖口就搜了起來。
青兒的腿忍不住微微打顫,向兩旁看了看,後邊人挨人堵了個死,前邊大門左右各站著兩名配刀的官兵,再加上身邊這五個……
逃不月兌的!
難道這是天意?陸青要命喪于此?!
青兒心慌氣短,用力得甩了甩頭,暗命自己不要太沒出息。待腦子清爽一些後才驚訝地這個小頭頭的動作很敷衍?
這是為什麼?
青兒好奇地仔細觀察他,他低著頭按程度快速地搜著,動作極輕,可以說他的手根本沒踫到過她的身體。
少時,小頭頭甩手立起身喝了一聲︰「過!」
青兒不敢相信會有如此幸運的事,什麼情況?!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動,等看清小頭頭的臉後,驚訝地差點叫出聲來,這人赫然是九文身邊的那個護衛——肖二!
這才恍然記起,肖二那日護衛不周使九文中了毒,被老對蝦綁了要他的腦袋。
九文和青兒還為他開拓罪責,看來老對蝦終于還是容不下,他竟跑到中都來謀事,似乎混得不錯!
「呔,你發什麼呆,還不快走!」黑臉大漢指著青兒怒喝了一聲,皺著眉給她使眼色叫她快走。
青兒這才嘴才現她光顧發呆,竟半天沒動身,妨礙了後邊考生搜檢,忙點頭快走往前走。
走了兩步又轉身回頭看了眼肖二,他卻已經巡視到另一邊去了。
青兒這才邁腿走進大門,心想這是好兆頭,今天這個難關竟有兩位貴人現身相忙,來了個雙保險!
對于她來說,過了搜檢這關後就再沒有任何煩心事了。
考好考壞都無所謂,反正只要有一門污了卷子沒有成績就夠了,所以她一身輕松地瞻仰起皇宮。
殿試顧名思義是在皇宮里舉辦的。
青兒沒想到她居然有幸親眼看到皇上住的宮殿,這和每天迎接五六萬游客參觀的故宮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而她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居然進來了,青兒隨著眾人亦步亦趨地向保和殿走,一邊不住欣喜。
一介女流的她混跡在這座皇宮中,一不是任人欺凌、命如草介的的宮女,二不是勾心斗角、求榮爭寵的嬪妃,真是快哉!
她悠閑地欣賞著這座由無數大殿組成的宏偉皇宮,金碧輝煌的琉璃瓦下紅色的宮殿,透著無比的莊重威嚴。
而她只是到此一游,兩篇文章之後就可以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何等瀟瀟灑!
不知為什麼,她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想到了狗兒臨終時的話——生前有幸見到這樣宏偉的大殿,也不算白來人世走這一遭!
可惜他卻沒有這個幸運,能親眼來看看皇宮,如果狗兒此刻能在這里一定會得意洋洋,萬分開心吧?
無論狗兒做過些什麼,青兒總是很難恨他,因為狗兒走到這一步有她的參與。
如果她當時沒有大力鼓勵狗兒讀書,狗兒也許還好好在家糊紙盒子,也不至命喪梁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作為一個穿越者,或許她本來就不應該參與得太深,因為她終究是個「外人」,好心犯的錯誤也常常是無可彌補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