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吐了下舌頭,這才想到,西的身體近來的確好了許多,不由好奇地問︰
「你最近得什麼仙藥,身子變硬朗了?」
西將她攬在懷里,壞笑道︰「柳易的證據拿到了,只等他進了監獄,你就能辭官嫁給我,我不把身子打磨好怎麼行?」
青兒呸了他一聲,正待要罵,卻被西溫柔地封住了唇。
溫存一陣後,青兒忽然覺得心滿意足,漕運關她什麼事?
只要為雲娘報了仇,了卻了這樁心頭大事,還管那些從未謀面的百姓做什麼?
有道是國之興亡,肉食者謀。那些漕政腐敗、吏制敗壞的爛攤子,還是留給皇上和內閣大員們著急去吧。
想到這里,她的一腔柔腸又回到西的身上,纏著問他換藥的事。
西被她煩得沒辦法,只得承認他也不太了然。只是這幾次進宮侍講後,總有口福嘗到御膳房的人參枸杞湯、羊肉羹之類的煲湯,吃了覺得很受用。
因此西便猜測他體質好轉,與這些滋補的湯水有關。只是御膳房的料理,他不好過問用料,不然倒真想在家里也試試。
青兒听了有些汗顏,身為未婚妻,她成天只知道逼著他出主意、想辦法,尤其轉入大理寺後,更是將全副身心都投在案子上,對西的關心越來越少。
她環住西的脖子深深一吻,之後小貓兒似地賴在他懷中,一邊玩著他衣領。一邊撒嬌地說︰
「御膳房有什麼了不起!等我辭了官,天天在家給你鼓弄這些個湯啊水兒的,保證不出半年就把你喂成個大胖子。」
西噗哧一笑。眯著眼說︰「光听听就覺得好,不過成婚之後你就不用再操勞了,那些瑣事還是交給廚娘吧。」
青兒臉上忽然一暗,嫁為人婦還能有什麼不是瑣事的事,不由嘆了口氣。
西眉頭微皺,拉過她的手輕聲問︰「怎麼無緣無故嘆起氣來,不想嫁給我嗎?我待你不好嗎?十六歲出閣可不早了。青兒。告訴我你在想什麼,為什麼總是不想成親?」
「誰不想成親了!」青兒避過他的目光,「這不是還沒給雲娘報仇呢嗎!」
西用手掐住她的下巴。認真地盯著她的眼楮,有些咄咄逼人地問︰
「除了報仇,你還有別的心事吧?為什麼不說出來,我真的不想再猜下去了!有什麼最好趁沒嫁之前說明白。或許還來得及。」
青兒去拔他的手。卻他不肯松手,一時有些訝然,好端端的又在氣什麼?
她不想回答西的這個問,婚後囚于後院的事說出來,只會吵架。況且現在西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青兒決定還是先不作聲,蒙混日後再說。
不想西這次卻很堅持,非要她說出個子丑寅卯不可。
兩人僵了很久。西突然冷冷地問︰「說到底你還是不甘心嫁給我,你還對九皇子沒死心。是不是?」
青兒听了身子猛得一震,腦袋嗡得一聲,只氣得血往上撞,掄圓了就是一記耳光煽了。
她是什麼力氣,西又是什麼體格?!
一記響亮的耳光過後,西連鼻子帶嘴角全淌出了鮮血,青兒看到血才恢復了理智,慌忙又是拿紙擦,又是找藥包的,亂得沒了半點分寸。
西撫著腫脹的面頰艱難地說︰「不用藥!」
青兒拔開他的手,見他原本清秀的臉上赫然印上幾個紅色的指痕,心疼不已,用手抽了一下他的肩膀,顫聲罵道︰
「你渾蛋!九文是我的好朋友,我要說多少遍你才听得懂?我只是不想嫁給你而已!」
說到這里,青兒已經哭成個淚人兒。
西則捂著半張臉團縮在床頭,凝著眉冷冷看著她,一臉陰郁,半句話也不說。青兒抹了半天眼淚,這才哽咽地說︰
「你們這里太變態了!嫁了人就不能再走出家門一步,那和犯人有什麼區別?!我舍不得你,不想和你分開,可我也不想被囚在院子里一輩子!」
「變態是什麼意思?你早就恢復記憶了,對不對?你根本就不是隆昌國的人,對不對?你……」西長嘆一聲,「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說?!」
青兒咬著下唇不說話,她剛才情緒失控,已經說得太多了,穿越這種事西是不會信的!
西突然湊,重又把青兒狠狠地揉在懷中,小聲說︰
「我不管你是暹羅人、高麗人、還是真臘人,你只是我的青兒!只要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你有什麼不習慣的,我們都好商量。可我再問一句,你對九皇子到底有沒有情?」
青兒猛地推開他,恨恨地叫道︰
「你是聾子,還是傻子,我說過多少回了怎麼就是听不懂?听明白,九文是我的好朋友!和孫木頭、狗兒、唐杰、汪倫一樣是我的好朋友!為了他們這些人我可以去死,但我不會嫁給他們,不會讓他們親我,明白嗎?」。
西的臉上突然綻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他不顧青兒的反對,狠狠將她抱在懷里就要狼吻,可惜嘴唇才踫到嘴唇就疼得叫了出了,滾在一旁捂著嘴不住哼唧。
青兒見了他的狼狽樣子破涕為笑,直到看他半天不動地方才心疼地爬查看,不料卻被西翻身壓在身下又吻了起來。
親了好久西才停下,卻又捂著嘴 地哼個不停。
青兒心疼地罵道︰「可不是瘋了?不知道疼啊!」
西不說話,眼中滿是笑意。
「瘋子!」
青兒不再理他,盯著房梁看了半天,突然問︰「你今天犯什麼病,怎麼好端端又想起九文來了?」
西別過臉不理他,青兒怎肯罷休,一通審問才終于搞明白,原來西知道她和肖二去了虎舍!
再問他是誰說的,卻無論如何一個字也不提了。
青兒氣得干坐在坑沿琢磨,她和九文見面的事是機密,除了九文、孫員外、肖二和她外再無人得知,這幾個人中並無一個多嘴饒舌的。
就算虎舍有眼線,可那又是什麼樣的人、出于什麼目的,偏要把這件事捅給西?
青兒想了半天沒想通,這事又沒人能問,也只好爛在肚子里了。
不過往好處想,這回總算把嫁人的恐懼講了出來,不用偷偷藏在心里,反倒覺得舒坦了很多。
還有好玩的就是,西原來把她當作鄰國的女子,她倒是沒想過這個!
比起穿越而言,這似乎是個更容易接受的說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