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大權旁落,蘇側妃虎視眈眈,還有一個沉默至今的沈側妃,王府後院的站隊依然悄無聲息的開始。育又一個女兒的黃奉儀投誠王妃,在華陽郡主滿月之後,就已經搬到了東院的春暉閣,和劉姨娘平分東西廂房,暖春院空了下來。
張庶妃像蘇側妃伸出了橄欖枝,錢昭儀、沈側妃擺出中立的架子,沈側妃又和錢昭儀不同,錢昭儀是把自己當做奇貨,準備待價而沽,沈側妃卻不問世事,在西院的碧玉軒吃齋念佛,听說還以寒山居士自稱。
寒山,京都與景山齊名的,山頂終年積雪不化,是大楚最高峰之一,伸手可摘日月。
她在院子里鬧成這樣,也不見劉稚說什麼,蘇錦就知道,王爺對這個表妹很是縱容。要說這些庶妃里面最奇怪的,就要算江庶妃,她……不保持中立,竟然有隱隱像蘇錦示好的意思。
蘇錦對著=.==銅鏡模模自己那張小臉,鵝蛋兒形,柳葉眉,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絕對稱不上絕世美女,只是笑起來有那麼一兩分親切感,可是她不認為自己憑借這點點親和力就征服了江庶妃。如果真是這樣,她還委屈在這後院做什麼,早憑著這張臉征服世界去了。
可是最近,江庶妃十分熱衷于在蘇錦面前刷存在感,天天用完早膳就來清和軒,非得在這兒用了午膳,然後晚上回襲夏院,第二天繼續。如此這般,蘇錦還不好拒之門外,一來她品階較高,二來的江庶妃十分愛哭,有次听說蘇錦身體不適不見客,拿著手巾就在清和軒門口抹淚,當時路過的丫頭婆子看梅書的眼神兒都變了,還有什麼瑾奉儀仗著寵愛欺負庶妃之類的傳言。
至此,江庶妃就成了清和軒常客。這天,江庶妃又來了,蘇錦想了個辦法,覺得這次一定能成功讓江庶妃在清和軒門口止步。
「蘇妹妹,這院子里怎麼一院子的雪,不是說你,你就是太軟綿了,這些奴才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江庶妃到時,說得正開心,牆腳進門,聲音戛然而止,她看見蘇錦換了一身騎裝,身穿品紅的斗篷,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如一朵風中臘梅。
「瑾妹妹要去騎馬?外面還下著雪呢,也不怕凍著了,凍著王爺可是要生氣,到時候才不會替你背黑鍋。」
說得像你給我背過黑鍋似的。蘇錦撇嘴,十分不喜江庶妃的的自來熟,可是這人看著和氣又漂亮,實則是個小氣包,眼淚嘩啦嘩啦疑是銀河落九天!
「今兒我們玩兒個好玩兒的!江,你來不來……」不等江庶妃回答,蘇錦立即吩咐梅書,給江庶妃換上騎裝,套上不進水牛皮靴子和手套,換好之後,她一出門,迎面就來了拳頭大的小雪球。
「啊……」江庶妃尖叫。
「江來啊,我們今天玩兒打雪仗,昨兒夜里下了好大一場雪,我特意讓丫頭們不掃院子,今兒可以讓我們玩兒個夠了……哈哈,我又要開始攻擊了……」
蘇錦像一條火狐,在雪白的院子里奔跑,江庶妃本就不想參加這個游戲,卻一次次被攻擊,只能不停的跑,一人追一人逃,最後倒像是兩人玩兒得很開心似的。
「江打雪仗好玩兒吧,今天真是玩兒的開心!」蘇錦笑得燦爛,額頭上有晶瑩的汗珠。
「好……好玩……」江庶妃違心的說,其實內心已經淚流滿面了,可是為了在清和軒見到王爺,還是忍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那……」
「那我們……」不玩兒了!
不等江庶妃說出最後那幾個字,蘇錦歡歡喜喜的說︰「那我們繼續……」
江庶妃笑容溫和,內心咆哮︰「不要,不要……」
玩鬧之後,天色已晚,江庶妃一聲疲憊的回了她的襲夏院,蘇錦換下一身騎裝,卸了發髻,及腰的長發垂在身前,坐在梳妝台上用烘得滾燙的帕子擦頭發。劉稚進屋時,看到的就是她低著頭,把玩兒著手中長發,烏黑的頭發在她手中變成了一個個小辮子,嘴角微微翹起,玩兒得不亦樂乎。
他不由得嘴角也帶著笑,大步走到她身邊,抓起那些編好的小辮子,「今兒洗了頭?這麼冷的天,凍著了怎麼辦?」
「沒洗,注意著呢。王爺用膳了嗎?今日下雪了,小廚房炖了羊肉湯,爺喝要不要喝點兒?」蘇錦回想起湯的鮮美,在劉稚喝時,她又喝了兩碗,以至于睡覺時小肚子鼓鼓的,被劉稚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這讓蘇錦萌發了要減肥的偉大理想,于是第二天江庶妃來時,蘇錦鄭重的告訴她,她要天天和她打雪仗,因為這樣才算的上鍛煉,從而回到小蠻腰的時代。江庶妃听了臉色發白,不過她也是個有大毅力的人,依然天天來清和軒。
于是晚上劉稚時,不是見到蘇錦玩兒累了趴在梳妝台上讓丫頭擦頭發,就是她在沐浴洗頭,這大冬天,天天如此,萬一風寒……他不由的奇怪,讓林朝青去打听,林朝青直接帶來了福全。
福全也是個聰明人,當然不會說蘇錦不喜歡江庶妃,打著讓她知難而退的心思,只是一臉憂愁,說︰「江庶妃和奉儀很投緣,她天天找奉儀打雪仗,奉儀十分開心,就算是這天氣風雪大,江庶妃也從不缺席,奉儀自然也就天天汗濕了頭發和衣裳。」
他這話每一處撒了謊,可是說在一起,味道卻變了,仿佛是江庶妃天天要求蘇錦陪她,听那意思,蘇錦還有一絲被強迫的感覺。
劉稚听了,沒有說話,可是臉上神色卻暗了一分,他抱起睡著了蘇錦,放在床上,這麼大動靜兒,人也沒醒。他冷笑一聲,仿佛猜到江庶妃如此這般的原因。
白天玩累了的蘇氏,自然就不能侍寢,也許她覺得自己還會因此暗中惱了瑾瑜,這樣一來,瑾瑜失寵就理所應當。
放下蘇錦,他招來梅書和蘭書,嚴詞厲色,神色威嚴的問︰「瑾瑜是不是很喜歡和江庶妃一起玩兒?」
梅書蘭書急忙搖頭,劉稚心想,果然是這樣,隨即吩咐︰「既然奉儀不喜歡,你們最奴才的就要替她分憂,想她想不到的,這才是忠僕!
從明日起,我會讓江庶妃不會再來騷擾瑾瑜,你們下次眼鏡兒給我放亮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