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到大的起居飲食,生病受傷都不曾麻煩過你,而她是你的嫡親女兒,你卻要這樣對她,你到底對她是何心思?」元氏哀戚又怨憤的問道。
石原甫確實厭惡石月嬋,亦厭惡元氏,這種厭惡是沒由來的,「按照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這樣白長大的咯?她吃的喝的難道不是石府的嗎?我若是不認她還能在石府長大麼?」
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她說的是他從來不關心他的嫡親女兒,他怎麼可以曲解?
「你是她爹,你連吃喝也要和她計較嗎?若是這樣,那我是不是應該和你計較一下?」元氏忍無可忍怒道。
哪里知道,原本石原甫僅僅是只是生氣的臉忽的猙獰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我就知道你不願意為了石府,你的盡心盡力都是裝的……我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你為石府如何,那都是你自己自願的……」
元氏聞言險些氣暈,「石原甫……你不要臉!」
「我不要?分明是你不要臉?」石原甫怒道。
元氏震驚的看著石原甫,他竟然說她不要臉,到底是誰不要臉?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顛倒是非?
「你……你……你石府若沒有我,可有今天的安生日子?」元氏忍不住問道。
「那又不是我逼你的。」石原甫冷笑道,隨後他神色冷冽了下去,怒道。「你這個妒婦,我早受不了你了,原本上一次我就打算懲治你,是念著你我夫妻一場才給你一次機會,而此刻你竟還是如此潑辣成性,善妒又沒有石府大婦該有的修養,亦對夫君不敬對子女不仁,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石府的規矩!」
元氏有口莫辯又或者說有心卻無力去對眼前這個男人分辨,她確認道。「你當真要如此?!」
「豈會有假?」石原甫溫怒道。「來人,將大打二十大板關進後院去!」
話音落下,無人敢動。
元氏瞪著石原甫,「你干脆休了我吧。」
「休了你?可以。孩子留下鋪子留下。你自己走吧。」石原甫說道。
「我沒有鋪子。那兩間鋪子的名字寫的可不是我,你如果想要可以找我兄長拿去。」元氏咬著牙說道。
石原甫震驚以及,「你……你這個騙子!你元家都是騙子!你滾……你滾出石府……我不認識你這個妒婦!」
「夠了!」石月嬋從方才母親說的那些話中回過神來。忍無可忍的怒道,「爹!這個家最該滾的是楊翠嬌!她就是個外人!爹你為什麼要為了外人對我們這樣?」
石原甫轉頭怒瞪向石月嬋,「這里有你插嘴的份麼?你也休想在石府待了,跟你娘一起滾吧!」
「我姓石,我為什麼沒有的份?這個家都是娘在打理,這麼多年娘為了維護石家心力交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爹你怎麼可以這樣絕情趕走她?」石月嬋好言好語想要挽回局面,畢竟這里是她的家啊,「我也懂事不讓你們操心,如今也在幫娘打理石府,可是爹你為什麼要趕我走!?難道我們不是你的家人嗎?」。
「你們打理了什麼?石府有什麼需要打理的?石府每天哪里有那麼多事?」石原甫雙眸微微一眯固執地道,「看你們這個樣子,似乎對我也十分大的怨念,我也不想看見你們,既如此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也沒什麼意思,索性就分開好了……來人,將大大趕出石府,送去石府的農莊!」
石月嬋再次睜圓了眼楮,她記得前世父親最後也是說了這樣一番話就把他們趕去了農莊,她沒有想到繞了一圈竟然還是這個結局。
就在這個時候,丫鬟進來稟告道,「高院來人了。」
石原甫聞言臉色一變。
石月嬋問道,「誰來了?」
「崔媽媽來了,還有一個自稱是清虛觀小竹園淮淵大人的手下名字叫做十五。」丫鬟說道。
「讓他們進來!」石月嬋聞言心頭一喜。
兩人早就在正堂外了,若不是礙于十五是男子崔媽媽都可以直接進來。
很快兩人進來,崔媽媽看了一眼正堂內,「大爺這是在做什麼呢?」
「崔媽媽怎麼來了?」石原甫反問道。
「老听了石府的事情叫我來傳話處理問題的。」崔媽媽淡笑道。
「什麼問題?」石原甫問道。
崔媽媽瞧著說道,「老說,楊翠嬌本就身份低微,老念著她生子有攻將她留在石府,卻沒有想到縱容了她,此刻楊翠嬌善妒,目無尊卑辱罵石府大婦在先,顛倒是非黑白在石府興風作浪,污蔑和小少爺在後,養子不教亦是大過,是以要將她永遠圈進在偏院中不得踏出偏院大門,如若不然就趕出石府永遠不得再入石府!」
「她什麼時候顛倒是非黑白了?什麼時候善妒了?」石原甫不甘心,卻因為是母親董氏的命令也不敢太過放肆而收斂了脾氣。
「淮淵大人听說今天初一小哥來石府接小少爺引起了三少爺的不滿,特意讓十五小哥來通稟一聲,淮淵大人不收徒,亦除了墨禪少爺以外誰也不教,讓三少爺莫要冤枉了墨禪小少爺!」崔媽媽一字一頓說的非常清晰,語氣嚴厲,「不信你可以問問這位十五小哥。」
十五上前施禮,「我家大人確實說過,只教墨禪小少爺,而且我家大人也有不收徒的規矩。」
石原甫方才的氣勢弱了下去,「這……」
石月嬋見狀,趕緊說道。「爹,您看見了吧?你冤枉了娘了!是楊翠嬌和石墨軒顛倒是非想要污蔑娘親和墨禪,卻反指娘親善妒亦挑撥您和娘的關系鬧的石家雞犬不寧!我當時在場知道事情的經過,不過是想要懲治懲治她讓她好好教教墨軒,讓她懂得尊卑!」
「你住口!」石原甫喝道。
崔媽媽笑著說道,「楊翠嬌至今未過門,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面的東西,連個通房都算不上,大爺用的著為了他這樣對大麼?老最看重的就是家和萬事興,一家人和和樂樂才是最重要的。沒有必要為了個外人動怒!」
崔媽媽雖然是僕從。但跟隨董氏這麼多年,又如此年長在石家非常有地位僅次于董氏,就算是石原甫見了她也得尊崇。
元氏緩了緩情緒,也走過來說道。「我進石府這麼多年。向來不喜挑撥離間亦不喜搬弄是非。楊翠嬌進門我亦從未為難過她,可她不安于本分一而再的鬧的石府不安寧,我本想懲治懲治她教導她一番。卻不料……未免被他人說我處置不公,我將楊翠嬌交由母親處理,一切听從母親的安排。」
石原甫心頭有一口惡氣硬生生憋了回去,這會兒真相大白方才他說的話就不能作數。
楊翠嬌見石原甫說不出來話一般的模樣,帶著哭腔大聲說道,「我這不是不知道嗎?我要是知道哪里有這麼大的膽子?」
元氏喝道,「你要留在石府還是離開石府自選吧!!休要再吵鬧!」
楊翠嬌哪里肯選,她當即大聲哭了出來,「我……不選……我不選啊!不公平啊!」
石墨軒從石原甫給他們母子做主的得意到後來被嚇懵了,此刻又見楊翠嬌哭成這樣,也哭了起來,「爹……爹……」
崔媽媽冷笑著說道,「你若覺得不公平,那老奴不介意把你帶到老那兒去發落!」
「來認!將楊氏和三少爺關到偏院去!」石原甫咬牙呵斥發落道。
這下正堂里的僕從終于動了,幾個人將哭的歇斯底里的楊翠嬌抓了,亦將不斷掙扎踢人的石墨軒給拎起來往偏院送了去。
石原甫有些不甘心,看向十五問道,「淮淵大人為何不教墨軒?」
「淮淵大人可不是誰都教的,若是石老爺不滿意,大可以去清虛觀找淮淵大人一問。」十五客氣的說完,「話已帶到,小人就先告辭了。」
石原甫輕哼了一聲。
十五神色一冷,但很快便抿嘴笑了起來,他走到石月嬋跟前對她施禮道,「大,奴才先告辭了。」
石月嬋面色一頓,「恩。」
話音落下,十五這才離開了正堂被家丁帶著離開了石府。
石原甫見狀面色更冷,這十五竟對自己這麼不尊重,對石月嬋卻如此尊敬!還如此明顯,竟對他自稱‘我’,對石月嬋自稱‘奴才’,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能教出這樣的奴才的主子必定不是什麼好人,那淮淵大人那兒不去也罷!往後淮淵想教他的墨軒,他還不樂意了!
石原甫亦是冷哼了一聲離開了正堂,好似多一句閑話也不願意和在場的其他人說。
元氏趕緊感激的看向崔媽媽說道,「多謝崔媽媽來的及時!」
「老奴沒有做什麼,只不過是傳了個話,若是要謝就謝淮淵大人和老吧。」崔媽媽說道。
「是,我明天就去高院謝謝母親。」元氏說道。
崔媽媽沒有多待,很快就離開了石府。
雖然事情解決了,元氏的臉色仍舊不好。
虛驚一場,石月嬋都來不及細想,就去安慰元氏了,「娘,您別難過。」
「我不難過。」元氏說道,她只是失望、絕望、心死。
元氏沉吟一刻又說道,「你那兒拿走了不少銀兩吧。」
「是的。」石月嬋不打算隱瞞母親,庫房里有多少東西母親也很清楚。
「你留著,不要拿出來了,你把庫房的鑰匙給我吧。」元氏忽然說道。
「娘,您要做什麼?」石月嬋問道。
「沒什麼,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元氏只是覺得這麼下去沒什麼意思,石原甫不是說她沒做什麼麼?那她就什麼也不做,只管好自己和兒女就行了。
石月嬋覺得元氏好像打算做什麼事,卻又不想告訴她,她輕抿了嘴唇最後也沒有多問。
石墨禪是傍晚回來的,他很高興的在元氏那兒待了不短的時間嘰嘰喳喳的將今天在淮淵那兒做了什麼都講了一遍,隨後又跑到石月嬋這兒再次講了一遍。
石月嬋笑道,「你這麼開心啊。」
「對啊,以後我要天天去清虛觀,淮淵大人說了,除了要教我五行陰陽還要教我武藝呢!」石墨禪笑著說道。
石月嬋覺得知道的越少越幸福,便沒有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石墨禪,她笑著說道,「那你還不趕快回去洗洗休息,明天早些去。」
「對!我要早點休息。」石墨禪說完就帶著丫鬟僕從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石月嬋打算和元氏一起去高院拜謝祖母。
翌日一早起來洗漱穿戴整齊,元氏那邊出門,她這邊也出門,到了門口元氏正好上了馬車,「娘,我和你一起去。」
元氏點頭,石月嬋才上了馬車。
董氏知道元氏今天要來,但也沒有特別準備,叫她們直接去了內院。
元氏和石月嬋進門對董氏施禮。
董氏叫她們起來,「來做什麼?一點點小事不用這麼驚動!」
「要的。」元氏說道。
「你只要多為石府著想一些就夠了,不必來謝。」董氏卻這樣說了一句。
元氏卻沒有和以往一樣接話說‘知道,會的。’她笑道,「我們不說這些了,知道要怎麼做,就是來看看您看看您缺什麼。」
「我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董氏反問道。
「母親,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太早下定論的好,畢竟婚姻大事不是兒戲需要慎重,也知道您的顧慮,可是現在不是還早麼?或許往後會有更好的選擇呢?」元氏淡笑著軟軟的反駁了一句。
董氏一愣,她這個如今越來越強硬了,她不喜歡又喜歡,「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
石月嬋本來不明白,听到婚姻大事瞬間明白了她們說的是蘭胤的事,這會兒看樣子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淮淵大人的兩樣東西可真管用,雖然她並不知道昨天她們險些被趕出石府送去農莊最後峰回路轉以及這會兒祖母的不再逼迫是否和那兩樣東西轉運有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