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就這樣挺好的。」石月嬋覺得身邊總要有一個什麼都能說,什麼都能知道的貼心人,而這個人除了綠蘿以外別無他人。
石月嬋想好好歇息一下,卻是天不亮便起身了來,等著那邊的消息。
綠蘿去了正院那邊後回來,「蝶蘭果真有了身孕!一大早已經叫了醫婆子來給她看!」
「那我娘可有說什麼?打算如何發落蝶蘭?」石月嬋問道。
「奴婢不知道!」綠蘿抿了抿唇說道,「可已經派人去了高院那邊,通知老了。」
若是董氏知道了,必定不會發落蝶蘭!
石月嬋暗恨自己將蝶蘭找回來,亦有些力不從心了起來,她已經如此謹慎了,怎麼還是出了這樣的事?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不出錯?
綠蘿見石月嬋臉色不好,說道,「大,不如我們去清虛觀吧?我們好幾天沒去了。」
去清虛觀需得通知,要不然有可能踫不到淮淵,不過這會兒就算是踫不到,她也不想待在這個烏煙瘴氣的石府。
石月嬋的運氣很好,淮淵正好今天在清虛觀里休息,哪里也沒有去。
淮淵見她來,沖她招了招手,一點兒不意外她來,「過來替我品一品這茶!」
石月嬋走坐下,淮淵已經倒了茶遞給了她。
石月嬋輕抿了一口香茶,「采花毛尖。也是我們這邊的名茶。」
「你覺得好喝麼?」淮淵問道。
「我覺得好喝啊,我娘喜歡喝陳茶。我喜歡喝新茶,這采花毛尖也是我比較中意的一種。」石月嬋說道。
淮淵與她說了幾句話。發現她的精神比剛進來時要好多了,笑了笑,「恩……」他起身進了屋子,出來的時候手里拿了一個精致的盒子,「這個你拿回去喝,是別人送給我的。」
「啊?」石月嬋不好意思要,「這怎麼行呢?我已經夠麻煩您了,您還送茶給我!」
「我這兒有很多,要放久了被老鼠啃了就不好了。你拿回去吧。」淮淵說道。
他的語氣十分淡然,卻有一種不容其他人拒絕他要求的氣勢,石月嬋只好拿了茶遞到綠蘿手中放著。
「你最近在家還好吧?」淮淵忍不住問道,他听麻姑匯報的情況石府出了事,卻如今因為有杜鵑在院內守著,以防被發現麻姑沒有靠近,而石府將消息捂得極嚴,是以,他很是擔心。
「還好。」石月嬋難以啟齒家中的事。便不想說。
她不想說,淮淵也不想逼她,「你今天來是去山頂還是就在小竹園。」
「我還是去山頂吧。」石月嬋說道。
石月嬋不將心里話說出來,淮淵就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開導她幫助她。她不將事情說出來,他也就無法插手石府的事了。
石月嬋去了山頂,不過因為心心念念家里的事。沒有心思看書,反倒是偶爾心煩意亂偶爾神游天外。游自然是游到了石府的事情上了。
石月嬋沒有什麼心思看書便下了山去。
還沒當晌午,淮淵正在和自己對弈棋局。
石月嬋對淮淵施禮道。「大人,我家中還有事要辦,這會兒就先告辭了。」
「你去吧!」淮淵知道她要來特意等她,今天見了她亦知道她待不住。
石月嬋起身來,想要離開,淮淵卻又開口說道,「你若有事不妨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你!」
石月嬋感激淮淵替她著想,可這種事怎麼好開口告訴外人呢?「多謝大人的關心!」
話音落下,石月嬋便帶著人離開了,今天沒有帶石墨禪來,來回都十分快,因出門進門都不用安排石墨禪節省了不少時間。
回到石府的時候,高院那邊已經有了結果,听府里下人議論的意思就是蝶蘭不能送走。
石月嬋去了正院,進門屏退了丫鬟,「娘!?不發落蝶蘭嗎?」。
「她有了身孕,如何發落?她有了身孕我就不能自作主張,一大早通知你祖母,你祖母說了除了不能趕走蝶蘭,並且要抱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其余的一切由我做主。」元氏說道。
「那娘您打算如何處置蝶蘭?」石月嬋反問道。
「我打算在青石巷找個小院子讓她去那兒住。」元氏說道,「只要保住孩子,不趕走蝶蘭就行了麼?那麼不呆在石府也行。」
「如此甚好,若是祖母問起來,還能說是不想讓石府蒙羞。」石月嬋說道。
知母莫若女,元氏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
元氏就把蝶蘭給發落了。
石月嬋在自己屋子里喝茶淮淵送給她的新茶,心情平淡了許多,她說道,「把香雪叫來。」
綠蘿去將香雪叫了來。
香雪進門,還沒等石月嬋開口,便跪了下去,「大,奴婢替香雪賠罪。」
「還真是情深啊。」石月嬋有些心煩,不悅地道,「只是她的罪過,做什麼要你來賠?她如今做了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你賠得起嗎?你打算怎麼賠?拿命來賠嗎?」。
「奴婢……奴婢……大將奴婢趕出石府吧,奴婢心里有愧疚,伺候不好大了。」香雪低著頭卑微的說道。
想起前世,香雪也是這麼在衛乘風面前求饒的,石月嬋就覺得諷刺,怎麼才隔了一世這兩和她之間的關系,竟然這麼的不一樣了,「你想離開石府是吧?」
「不!」香雪眼里藏著狡詐,將頭埋得低低的,卻帶著祈求的聲音說道。「奴婢是有愧疚啊,奴婢……奴婢畢竟是和蝶蘭一起進來的。如今也沒臉待在石府了。」
「沒關系!我不介意你有臉沒臉。」石月嬋冷笑道,「不過你說對了一句話。你和蝶蘭一起來石府的,我看見你就好像看見了蝶蘭一般,我不想每天都不痛快,所以得想個辦法。」
香雪不知道石月嬋在打什麼主意,聞言心里很是緊張。
石月嬋沉吟了好一會兒,見一向冷靜的香雪竟然身子微微發起抖來,「這樣吧,你就去外院洗衣服吧,以後石府的衣服就給你洗了。」
香雪本來是打算過來讓石月嬋趕走她。她就好去照顧蝶蘭,本以為石月嬋討厭她和蝶蘭,便會將發落蝶蘭一般發落到石府外,到時候她想做什麼也會方便許多,卻沒有想到石月嬋竟然讓她去洗衣服,真的不知道石月嬋是故意將她和蝶蘭分開,還是無意的安排。
「大……您將奴婢趕走吧!」她說道。
「那可不行,我是花了銀子將你們買進石府的,就這麼趕走了。不是虧了?」石月嬋反問道。
香雪沒有想到那時候對她們那麼好的石月嬋,如今竟然這麼狠毒,一而再的將她和蝶蘭分開,如今又是這樣好似故意要折磨她們一般。她很不甘心。
石月嬋做的決定不那麼容易會被改變,何況還是這樣的時候,香雪毫無余地的發落到了外院去洗衣服。
蝶蘭也被送去了青石巷的一戶小院子里。由秦媽媽挑選了人在那兒守著,伺候著。
蝶蘭在屋子里也不敢出去。外面都是她不認識的人,而且各個都不是好人的樣子。
他們送進來的吃的。蝶蘭也不敢吃,她謹記了香雪說的話害怕有人要害她,確切的說是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她唯一的屏障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了,她只能指望自己將來能生出個兒子來,到時候母憑子貴她還能有機會離開這個地方,回去石府做正正經經的三。她不求地位不求榮華富貴,只求衣食無憂,能和香雪,能和自己的孩子一世都平安快樂不用仰人鼻息的生活。
蝶蘭一直等到很晚,香雪都還沒有來,她餓壞了,瞧著桌子上已經冷掉的飯菜咽了咽口水。
「蝶蘭。」
窗戶外傳來香雪的聲音,蝶蘭趕緊將窗戶拉開了半邊,「,您怎麼才來?」
「我等那些看守的人去歇息了,又等這院子外頭的婆子打瞌睡睡著了才敢進來啊,我早就來了,你看我來時給你蒸好的飯菜這會兒已經是溫熱了。」香雪趕緊說道,「你快吃吧,吃完了我得把籃子碗筷帶走,否則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蝶蘭餓極了,狼吞虎咽的就三兩下吃完了。
「我明天再來,你等我。」香雪將東西收拾好後拿走。
一連幾天,香雪都是如此來給蝶蘭送晚飯。
霽月園中,杜鵑買了些藥打算偷偷放進蝶蘭的屋子里去,她走江湖的時候也知道不少她門道以外的東西,所以一些比較毒辣的藥她還是懂的,這副藥下去,蝶蘭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杜鵑等到晚上,打算去廚房里下藥,她要將藥下到香雪要帶去給蝶蘭的飯菜里,來一招借刀殺人栽贓嫁禍。
杜鵑在屋頂上輕飄飄的就到了廚房里去,等到晚上人都走了,香雪開始偷偷的給蝶蘭準備吃的。
杜鵑見香雪轉身去看爐子,便翻身下去將準備好的藥撒進了飯菜里,在香雪轉身回來的時候又趴在了長桌的另一面。
香雪沒有發現杜鵑,正蓋上了蓋子打算去送飯。
杜鵑瞧瞧跟在香雪的後面。
蝶蘭的肚子很痛,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忽然絞痛了起來,她的下月復亦是下墜到難受以及,「來人啊……我肚子痛……我肚子好痛……」
丫鬟听見蝶蘭的呼痛聲趕緊進去照顧的照顧,回去稟告的稟告,畢竟蝶蘭懷的是老爺的孩子,她們就算替再不值當,再不服氣,再不舒服,再生氣,那也不會對蝶蘭怎麼樣!她們不敢擅自做主,秦媽媽已經給她們交代過很多遍了!
所以這會兒出了事還得按照家里姨娘的身份來伺候蝶蘭。
石府並不遠,元氏很快帶著醫婆子來了小院子。
香雪拎著籃子往這邊來,發現一大堆人在院子里頭,她第一時間是發覺出了事,顧不得被發現的危險,拎著籃子便沖了進去。
香雪沖到了屋子門口去。
「孩子沒了!」醫婆子惋惜的說道。
「怎麼會沒了呢?」元氏詫異的說道,「怎麼會沒了啊?我已經叫人每天好好照顧她了!」
「她身體體質不好,懷孕其實已經是難得了,近來又優思過重亦身子受涼,亦沒有補養孩子就沒了。」醫婆子診斷後一五一十的說道。
「怎麼可能?」元氏依然不,這叫她如何去向董氏交代,這叫她如何面對石原甫的抓狂,石原甫知道了這事恐怕又是沒完沒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石月嬋也帶了人來了這邊,「怎麼回事?」她進門來瞧見蝶蘭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暈了,元氏、醫婆子等等人都神色凝重,「蝶蘭怎麼了?」
秦媽媽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石月嬋聞言詫異,「還有這種事啊?」雖然蝶蘭孩子沒了,可這樣發生的情況下,她不知道在石府福還是禍,「那我們眼下要怎麼辦?」
杜鵑見了石月嬋後便默默的跟了進來,她站出來說道,「奴婢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石月嬋知杜鵑不是隨意的人,挑了挑眉,說道,「你講。」
「奴婢最近在石府經常看到香雪鬼鬼祟祟的進廚房。」杜鵑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似狡詐似又沒有,「剛才奴婢隨大過來,還看見香雪拎了食簍來這邊,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和香雪有關系!」
這麼晚了,就算拎著食簍沒什麼,卻也值得懷疑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香雪听到里面說的話,不自覺後退了兩步,轉身想要走。
杜鵑卻是迅速的躍出了門外,一把將她按住,「想跑?是心虛了麼?我倒要看看你是想要往哪里去?」
香雪臉色慘白,「你放開我!」
杜鵑撿了她掉落到地上的食簍,一手押著她進了屋子,「大,您看她大半夜的送吃的來。」
元氏目光一冷,石月嬋雙眸卻微微眯了起來,卻最先看的是杜鵑,只見她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好似早洞悉了一切,只等著這機會抓香雪了。
還沒等元氏,石月嬋,香雪便開口替自己解圍,「奴婢是怕大,怪罪,卻又想看看自己的好,趁著夜色送些吃的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