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便還沒有錯過舅舅吧?舅舅應該沒有找到她便會在原處等待。
石月嬋回到屋中,獨孤凌沒有進來,只是讓丫鬟進來好好伺候她。
「我睡了多久啊?」石月嬋問道。
「您睡了一天一夜。」丫鬟說道,「主子怕您身子吃不消,讓船慢慢走。」
石月嬋輕抿了嘴唇,那也就是並未走多遠了,應該還有一天才到江南揚州,她那天有心讓獨孤凌走長江大水路,然而獨孤凌竟然不听,她便沒有做聲,好在後面遇到了暴風雨,雖然那是她沒有想到的危險,但好在獨孤凌終究是听了她的走長江了,其實只要辨別好方向是有分支的小路可循的,並且會走的很快,可是到揚州的話,必定是隨著長江走最快。
石月嬋洗漱完以後,吃了些流食才覺得身子有了點力氣,穿戴好衣裳披好披風後才再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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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凌站在門外面,「怎麼不多歇會兒?」
「我不困。」石月嬋說道。
「你倒是病的快,也好的快。」獨孤凌說道。
石月嬋不說話,獨孤凌便繼續說道,「你那天忽然就暈倒了。」
獨孤凌看了看石月嬋的臉色,發覺她神色淡漠,說道,「然後發高熱昏迷了一天一夜,還好沒有再出現其他的狀況,後面便自行退熱了。」
「你想要說什麼?」石月嬋不必他告訴自己,她自己也能知道這段日子里發生了什麼事。
獨孤凌笑了笑說道。「也沒有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你和淮淵是什麼關系?」
石月嬋的神色一頓,她倒是沒有想到獨孤凌會問她淮淵。
「你做夢的時候都在喊他的名字。」獨孤凌說道。
石月嬋面色再一頓,亦臉頰上有些許紅暈。
獨孤凌說道,「我听說淮淵是天師,懂得星象五行,近來更是和石府有頗深的淵源。」
「你既然知道,還問我?」石月嬋反問道。
「我只是好奇罷了。」獨孤凌說道,「況且看你如此。好似和淮淵大人關系很好似得。」
石月嬋臉色更紅了。
然而獨孤凌卻說道。「淮淵竟然和你們石府關系如此密切,是不是你們想要密謀什麼?」
石月嬋的臉上的紅暈退下,「石府祖先對朝廷忠肝義膽,我們雖然沒有辦法繼承祖先的衣缽將傳承發揚光大。卻也不會做一些不好的事。你想多了而已。」
獨孤凌聞言有些無趣的看了一眼石月嬋。「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看你這是什麼表情。」他只是奇怪淮淵和石府的關系為什麼這麼好,一個石府。一個淮淵,這兩者結合了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中原若是有這樣的人輔助,那麼他什麼時候才能……
石月嬋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後進入了船艙內,坐在窗戶邊上將窗戶打開,瞧向外面,這船走的確實不快,這天色也十分的好,陽光透進來照的人暖洋洋的。
江風也時不時的吹進來,倒也不是特別冷,浪花輕輕的被船推開,江面上劃出了一圈圈的水浪。
此刻的寧靜,和那一天晚上的猙獰比起來,實在是可以用歲月靜好來形容,石月嬋只希望能遇到舅舅,希望舅舅能將她從這個什麼獨孤凌的手中救走,否則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被獨孤凌帶去哪里。
石月嬋一直待在屋子里沒有出去,她不敢出去面對獨孤凌也不想出去應付這個好似什麼都知道的男人,好在獨孤凌也沒有強迫她做什麼,否則她怕是一天也呆不下去,要知道這會兒她孤身一人,沒有人能保護她,若是對方要她做什麼或者對方要做什麼,那麼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有時候,石月嬋都恨不得從這扇小窗戶鑽出去跳進長江里,只可惜她不會游泳,好在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距離江南越來越近。
石月嬋瞧見江岸上的碼頭從最初的冷清,變成之後的熱鬧,就知道江南已經不遠了。
可是,她要怎麼樣才能讓舅舅知道她已經到了江南了呢?
石月嬋想了幾天,倒是有幾個主意。
石月嬋看了看天色,已經快晌午了,她穿戴好又披了披風後,起身離開了船艙去了甲板,獨孤凌站在船頭也不知道在觀望什麼。
石月嬋走過去,獨孤凌像是背後長了眼楮一般,知道她來了,只見他轉過身子,笑道,「終于肯離開房門了。」
石月嬋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麼冷淡。
卻听到獨孤凌說道,「說吧,有什麼事?」
獨孤凌這樣敏銳,石月嬋倒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她怕自己一開口又被這個好似有讀心術的男子發覺了。
「我想買身衣裳。」石月嬋說道,「我穿不慣別人的衣裳,也不喜歡穿丫鬟的衣裳。」盡管她此刻穿的是一套新的丫鬟服飾,所以她這會兒倒是沒有說謊,「听說江南的綢布十分的精妙好看,我想去看看。」
「過了江南,我們再轉小路很快就遇到我的隊伍了,我隊伍里什麼都有,你到那兒再選你喜歡的吧。」獨孤凌卻不想遷就她,這會兒可不是呵護這女人耽擱時辰的時候,他要盡快離開中原。
「可是,馬上江面就要起風了,我預計不會比那天晚上安全,估模著會和那天晚上的暴風雨差不多,所以若是繼續走水路會十分的危險,不如我們停泊在揚州歇息幾天再趕路?」石月嬋試探著問道,她害怕獨孤凌不答應,「不信你可以問問,你隨身帶著的那個懂得歷法的隨從。」
獨孤凌沒有回答她,「外面風大。你先回屋子里去吧。」
石月嬋聞言還想說幾句,又怕惹惱了他,便轉身回船艙里去了,不過她有七成的把握獨孤凌會答應她的要求,因為她覺得他雖然說隨身帶了懂得歷法的隨從,可經過上一次的事件,那個懂得歷法的隨從怕是並不精通歷法。
石月嬋進了屋子里,這丫鬟便細心的給她將披風解下來,又給她穿了件外罩,伺候她坐下後端了茶水進來給她喝。
到了傍晚。外面進來另一個守門的丫鬟。「石姑娘,主人叫您到外面去用膳。」
「哦。」石月嬋挑了挑眉後,應聲便起身來。
丫鬟趕緊過來給她解開外罩,又披上了披風。
石月嬋離開船艙。就瞧見甲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架起了一個小棚子。小棚子簡單雅致。用白紗當簾。
獨孤凌已經在里面端著小酒杯小酌了起來,見她出來,笑道。「過來坐下。」
石月嬋進入棚內,走到獨孤凌對面,跪坐在小墊子上。
獨孤凌便瞧了一眼一旁的丫鬟,丫鬟便過來給石月嬋斟滿了茶水。
「開始,在下那時候是最是勢單力薄的時候,不巧遇上了逆道派,幸而遇上了石姑娘得以解困,上一次我們險些遇難,還好有石姑娘懂得歷法和風向,又救了在下,受了石姑娘這麼多的恩惠,在下還沒有好好的謝過光,實在是不應該。」獨孤凌十分誠懇的說道。
獨孤凌忽然如此鄭重,石月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舉手之勞而已。」
「姑娘的舉手之勞,在外面這些普通人的眼里,卻已經是登天一般的能耐了。」獨孤凌笑道,「此刻在下也沒有別的來謝過姑娘的恩惠,只能設宴款待了,明天一早估模著就能到揚州,姑娘可以去揚州隨意走走。」
石月嬋聞言一頓,隨後嘴角淡淡勾起來笑了笑,卻已經是安奈住了心中的狂喜,她本是沒有必定的把握獨孤凌會答應她,卻沒有想到最後獨孤凌竟然答應了她,如此她就能找機會去找舅舅了,元家的商船也應該會在揚州的碼頭,到時候若是能隨便遇到一個元家的人,那也是好的。
石月嬋開懷了起來,便也沒有什麼顧忌,和獨孤凌說道,「你太客氣了,其實我也不過是擔心馬上要刮起的大風,會不好走而已。」實際上這大風比上次遇險時候的大風要小許多,然而她估模著獨孤凌身邊的那位隨從根本看不出來而已,卻沒有想到真的如她所料。
「呵呵。」獨孤凌的笑意卻忽然冷了冷,卻很快又恢復了溫暖的淡笑,「快吃,你前幾天沒有怎麼好好的吃,這會兒身子恢復了,我特意讓人給你做的佳肴。」
石月嬋一看桌子上的小菜,著實是精致了許多,前幾天她不是不想吃,就是想吃又沒什麼胃口,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餓了,倒是有了不少的食欲。
酒足飯飽後,石月嬋起身回屋。
獨孤凌凝視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收回了目光,眼底也變的十分的睿智以及陰冷。
石月嬋回到屋子里,已經在思考如何引起舅舅的注意了,也擔心起了新的問題,若是他們停靠的碼頭那兒沒有元家的船只那該怎麼辦?
就算遇到了元家的船只,若是沒有遇到舅舅的話,元家其他人如果不認識她,那她要怎麼辦?
石月嬋在船艙里歇息,半夜里船只停泊靠岸,船身不斷的晃動,驚醒了她,她打開窗門,岸著岸上的火把,能瞧見船只已經靠岸了。
石月嬋關上窗門,卻睡不著了,又擔心沒辦法和元家聯絡上,也擔心會被獨孤凌發現,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月兌險。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石月嬋趕緊起來,丫鬟伺候她洗漱更衣。
石月嬋穿戴整齊以後便出了船艙,外面卻是冷冷清清只有幾個守夜的船手。
「石姑娘,您先進船艙等一會兒吧,奴婢去給您將早膳端來。」丫鬟說道。
「不不不,我要下去吃飯,在船上吃什麼飯啊?這船上的飯我早就吃膩了。」石月嬋拒絕了說道,她想要盡快下船,事實上她此刻已經在四處觀望查找元家的船了。
「石姑娘這麼想要下船?真的是為了吃的麼?」獨孤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站在她身後說道。
石月嬋一頓,「當然,我這幾天在你船上快悶死了,每天吃的也不好。」
獨孤凌沉吟了一刻笑道,「如此……是我這里的一切……都太過簡陋了,真是委屈石姑娘了。」
「你知道就好。」石月嬋覺得這會兒自己應該嬌蠻一點,她要想想刁蠻的大戶小姐要怎麼當,如此也好說的過去自己剛才說的那些理由。
獨孤凌笑了笑說道,「如此……那在下就陪姑娘一起去吧,這外面人雜危險的很,姑娘要是出了個什麼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不不不,我自己去就行了。」石月嬋趕緊拒絕了他說道,「我逛街很麻煩的。」
「我不怕麻煩,尤其是陪同石姑娘去逛街。」獨孤凌笑道。
獨孤凌執意跟隨,最後石月嬋只得讓他同行了。
有獨孤凌在旁邊,石月嬋想要和元家聯絡十分有難度。
石月嬋從甲板上下到岸上來,便四處觀望了起來。
「石姑娘在找什麼?」獨孤凌問道。
石月嬋只好收回目光,「沒有找什麼……只是想看看揚州的碼頭是什麼樣子的,武陽的碼頭也十分大,倒是和揚州不相上下。」
「恩,我有幸去過武陽,那邊的碼頭確實很大。」獨孤凌也說道。
石月嬋眼角不斷的去瞄江里的貨船。
這邊的碼頭又大又長,每一個商號或者碼頭都有旗幟,在碼頭靠近前方也是最容易卸貨上貨,距離大道最近的那個碼頭,上面飄揚的旗幟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元字。
石月嬋眼神閃了閃,那應該就是元家的碼頭了吧?她記得舅舅曾經說過,元家在揚州,武陽都有獨立的碼頭,尤其是揚州還有專屬的碼頭上面會有旗幟老遠就能看見了,武陽那邊都沒有揚州這邊醒目呢。
石月嬋腳步有意往那邊走去。
獨孤凌卻單手攔住她的去路,「石姑娘往哪里去,那邊才是大路。」
「那個碼頭好氣派,我想過去看看。」石月嬋說道。
「還是不要過去的好。」獨孤凌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