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院子,很小,多走幾步就會踩到地上的蔬菜,跑幾圈,暈了就會撞到牆。
小小的院子旁是三間小小的房屋,房屋也很小,基本能住人就不要放其他多余的東西,因為地方小嘛。
一間房屋中還亮著細微的燭光,走進房屋,是一張方桌,桌邊三人,圍著燭光,細語交談。
「姑娘,你真的買下了月湖畔的那間酒樓?」陳藍簡直不敢,住在這個地方,而且有無權無勢的袁青能買下酒樓,還是月湖胖那一間人人垂涎的酒樓。
袁青微微點頭,不做其他解釋。
「姑娘,小藍能幫姑娘你做什麼嗎?」。陳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袁青在她心里就是救命恩人,是她這輩子都不能背叛的主子,陳藍對袁青也不過多追問。
「小藍,你做的菜很好吃,你可否願意去酒樓幫忙?」袁青淡+.++淡說道,對于她來說,任何事情都不喜歡強求。
「當然願意。」沒有半分遲疑,不過一下子陳藍又有些焉了,「只是,姑娘,陳藍會做的只是些家常小菜,酒樓里的菜,小藍怕是不能勝任……」
「任何事都不是天生的,可以慢慢學,小藍,現在酒樓非常需要人手,我希望你能幫我。」
「姑娘,你是小藍的救命恩人,也是小藍的再生父母,姑娘的事就是小藍的事,姑娘要小藍做什麼只要開口就行,小藍絕無推辭之理。」陳藍差點就要跪在她面前了。
「別這麼說,我只希望你對我是真誠的,那就行了。」袁青扶住她,說道。
「恩,小藍絕不會背叛姑娘。」語氣堅決,眼神堅定。
「……」袁青都不知道說什麼了,「謝謝你,明天有的忙了,回去睡吧。」
「是,姑娘,你們也早點睡。」陳藍,這個僅十四歲的女孩,以前有苦有甜,日子過得也是酸甜苦辣樣樣知,她可能真是下定決心要跟在袁青身邊,才會如剛才那般。
「恩。」袁青微微點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門邊,袁青才緩緩起身,對著桌旁昏昏欲睡的袁寶道︰「小寶,你也回去睡吧。」
吹燭,燈滅,一室黑寂。月此刻高懸在空,清涼的月光透過小窗照進屋內,模模糊糊,入眼一片清寂。
翌日,大清早,月湖畔,這一大片空地之上,僅僅矗立一座樓房,清風扶柳,霞撒枝頭,一百米的距離,柳與樓對立,湖岸與酒樓也就一百米的距離。
早晨,酒樓客人不多,袁青,袁寶,陳藍三人來到月湖酒樓,昨天已經打過照面,酒樓的伙計也都知道他們的新掌櫃來了。
酒樓共三層,一二樓共客人吃飯喝酒用,三樓是用來住的,客人付錢可住,酒樓的重要人物也可住。所謂的重要人物就像酒樓的掌櫃這樣的人。
三樓的一間廂房內,當然這間房是用來辦事的,而且一般閑人免進。袁青來到這間廂房,廂房也很靜雅,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擺設,讓人感覺很舒服,這應該就是掌櫃的辦公室了。
身為這間酒樓的掌櫃,袁青很滿意。
小二為她端來茶水,她悠閑喝著,不一會,門邊一人走進是昨天在胡掌櫃身旁的中年大叔,他是酒樓的二把手,就是負責酒樓的財政收支,做賬算錢的。
「連叔,你來了。」袁青看到他,臉帶笑意,「過來坐。」這個中年大叔叫葛裕連,袁青叫他連叔。
「掌櫃,你到了。」葛裕連亦是滿臉笑容,畢竟袁青已經是他的老板,還是得客氣滴。
「連叔,你來酒樓有多久了?」袁青問。
「算算日子,也有五年了吧。」葛裕連一張和善的臉龐似在回顧往事般,神情凝重,意味深長,「我十五歲便出來做事,剛開始就是就是當打雜,然後做跑堂,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不過現在想想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呵呵,連叔,有些人當了一輩子小二,也還是好好的……」
「掌櫃,我沒有其他意思,真的。」葛裕連感覺自己有些說錯話了,連忙解釋。
「我知道,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酒樓的掌櫃,你就是酒樓的二當家,我們有責任把酒樓搞好,你說是吧?」袁青似笑非笑的說著,沒錯,她是年輕,不過她年輕也不能代表她沒有實力經營好這家酒樓。笑話,袁青前世就是一個商人,怎麼會沒有能力?
「是,我知道。」葛裕連連連點頭。
月湖酒樓的開業時間已有百年,算得上是百年老店,其間換了四任掌櫃,袁青就是這第四任,也是第一個女掌櫃,還是個年紀輕輕的掌櫃。她的出現,目前還是有些難以服眾。
不過任何事情都是會改變的,袁青已經是掌櫃了,這是無人可改的事實,既然不能改,那就只能適應。
還好這群伙計的適應能力強。
酒樓上上下下,廚師有一人,幫廚師的有一人,打雜的一人,撐門面的打手(就是那個猛漢)一人,跑堂的也就是小二有三人,再加上賬房先生葛裕連,就是八人。胡掌櫃已經走了。
酒樓欠了四百三十兩銀子,追債的人三天兩頭的跑來酒樓要錢,葛裕連與前掌櫃就是受不了這個,才會低價將酒樓賣出。整天被人逼著要錢,放誰身上,誰能受得了?酒樓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先籌錢把欠下的債還清。
「酒樓還有多少銀子?」袁青問道。
「掌櫃,酒樓一分錢都沒有了,那些僅剩不多的錢全被前掌櫃拿走了,酒樓現在就是個空殼子呀。」對于前掌櫃如此不負責任的行為,葛裕連是敢怒不敢言。
「那麼,酒樓的菜,米還有多少?」
「菜是與別家簽訂的合同,一年的菜都是他們供應,還有半年才到期,菜不用擔心,酒樓的大米還夠吃兩個月的。」葛裕連道。
「恩,那些下人可靠能干嗎?」。
「他們都是酒樓的伙計,對酒樓也都是盡心盡力,這個掌櫃大可放心,若是他們不行也不會在酒樓待那麼久。」葛裕連對這些伙計也是很有信心。
「哦,真的嗎?那麼昨天那個伙計怎麼看都不像個小二呀。」袁青表示懷疑,昨天那個頗有個性且態度傲慢的家伙,怎麼看都不適合當跑堂招呼客人的小二。
「哦,您說的是胡吧,他不是酒樓的小二,他是胡掌櫃的小兒子自幼很受胡掌櫃的寵愛,就慣成了這副性子,昨天的事,掌櫃別往心里去。」葛裕連道,昨天那個傲慢的小二是胡掌櫃的兒子臨時客串的,因為昨天有個小二病了,不能工作。讓他當小二伺候別人,難怪他神情隱隱有些不屑。
「沒事。」袁青擺擺手又道︰「酒樓的菜是誰做的?」
「是李師傅,他六十多歲了,以前他做的菜味道很好,不過最近幾年,他的舌頭慢慢對菜的味道沒了感覺,所以這些年來,酒樓的菜的味道一日不如一日。」葛裕連道。
「那為什麼不換人?」
「李師傅與胡掌櫃是親家,他們的關系也挺不錯的,所以,胡掌櫃也開不了口。」葛裕連頗為無奈。一家酒樓最重要的就是菜好吃,菜的味道好了,那客人自然就多了。「我也多次勸過胡掌櫃,可他還是沒有開口。」
人情真是累呀。很多時候,一件事情辦不辦得成,與辦事的人的能力大小沒多大關系,最應該注意的還是這些人事。人越多的地方,斗爭就越多,最後能辦成的事就越少,反而是那些人相對少,沒那麼多明爭暗斗的地方,干成的事越多。
「為了酒樓,那李師傅,還是將他打發走吧。」袁青嘆口氣。
「我早有此意,那麼掌勺的人,掌櫃可有人選?」
「有,這個不用擔心。」袁青本來就是想讓陳藍來掌勺的。
「那就好。」葛裕連笑道,他有預感,酒樓的好日子就有來臨。「對了,掌櫃,明日太妃要來我們酒樓,說是要來舉行那個僕人的最後選拔,要在我們酒樓比賽。」這個太妃思維不是他能理解的。
「明天,太妃要來酒樓舉行僕人選撥比賽?」袁青一字一句努力消化他的話。
「是的,王府那邊今早來的消息,掌櫃的,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準備?」
「這準備是必須要做的……」于是袁青將要做的準備說了一遍。
這一天是袁青正式當月湖酒樓的掌櫃的第一天,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袁青的那三把火沒有燒出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酒樓的,大到資金,小到雜事。
一家酒樓最重要的就是吃,畢竟人們來酒樓就是來吃東西,因此,一個酒樓的廚師是非常重要的。那個李師傅就月湖酒樓的廚師,只是他年紀漸長,味覺逐漸下降。一個廚師沒有味覺,就像一個作曲家沒有听覺一樣。除非你是天才,否則歸為平庸,要麼下場更慘。畢竟貝多芬只有一個。
李師傅沒有天才的本領,因此他的菜做的越來越難吃。
廚房,各種食材很新鮮,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忙著燒火,劈柴,一個老者揮刀切菜,他的刀工很好,菜被他切得整整齊齊,絲毫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