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茉清麗的臉龐染上淡淡緋紅,她低著頭,不肯抬。也是她還是個黃花閨女,當著眾人的面怎麼好意思回答這麼隱私的問題呢?
「呵呵,我這老頭子太心急,太心急了,閨女呀,要是有哪個中意的人就來跟我這老頭子說,老頭子雖然幫不了你什麼忙,但是有個人在這里,怕是哪個人也要敬你三分。」老頭笑道。
「謝張伯。」蕭茉輕聲道謝。
「嗯,繼續吃菜。」老頭招呼一句,飯桌又是恢復安靜。
老頭似乎越吃越傷感,一壇酒,黎塵喝了五分之一,剩下的五分之四,老頭全喝了。這壇酒是他在桃花林里摘下桃花瓣釀成的,他老伴生前每到桃開時節,便去山上看桃花,順便將花瓣摘下釀成酒,給他喝,如今再也喝不到他老伴釀制的桃花酒了……
一頓飯下來,老頭大醉,其余四人倒是沒有什麼&}.{}事情。
「小子,麻煩你扶我進去……」老頭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將手搭在身旁的男子手上,酒氣撲鼻,腳步凌亂。
「呀,你照顧張伯,我送他們兩回家。」袁青看著男子說著,便是不敢看他的眼。真是,她喊他那麼親密的稱呼,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早點回來。」黎塵依舊是淡著聲音。
「哦。」袁青點點頭,又對著蕭茉與簫遠道︰「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吧。」
「麻煩袁姑娘了。」蕭茉道。
「那。黎哥哥,張伯伯我們走了。」簫遠道。
語罷,三人走出堂屋。
屋外已是傍晚。天際低垂,一輪淡白的圓月慢慢升起,光亮朦朧。
一路安全走到蕭家,看到那個吳大一不在來騷擾蕭茉,袁青算是稍稍放心。
「蕭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袁青皺著眉道,就算吳大一今日未來。明日,後日呢?
「嫂子……」蕭茉喊袁青嫂子,只是她無話可接。
「蕭茉。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你說說你有沒有意中人,要是有的話,我會幫你的。」袁青道。她護不了她一世。只能給她找一個。一個終生的依靠。
「我……嫂子,是不是蕭茉喜歡誰,你都會幫著蕭茉?」蕭茉說著,淚眼清漣。
「嗯,蕭茉你是個好姑娘,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袁青道,就算要找個終生依靠,也不至于找個感情不和的人。
「嫂子。蕭茉喜歡的人是……」蕭茉咬著唇,心中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定一般。最後終于說出口︰「是黎大哥。」
此言一出,本該鎮定自若的袁青竟然心中有那麼一刻的停滯……
「嫂子,蕭茉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說著,蕭茉像是犯了大錯一般,撲通一聲跪在袁青身前,聲淚俱下的說道︰「嫂子,蕭茉不求別的,只求能伴在黎大哥的身旁,好好伺候他,蕭茉……蕭茉真的好喜歡他……」
袁青听著,心都湛了一節,卻是盡力控制,將她扶起,道︰「蕭茉你不必求我。」
「嫂子,蕭茉自知對不起你。」蕭茉說著,低下頭去。在一個女人面前說自己喜歡她的男人……這種事情,無可言說。
這個時代,男子本來就能三妻四妾,而蕭茉知道黎塵是王爺,既然如此,她只要長得好看,給他最差當個妾,她與她弟弟的下半輩子也就衣食無憂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其實我與他並不是夫妻,若是你喜歡他,便去與他說,不用管我。」袁青淡聲道。
「嫂子,你……」蕭茉看著她,不知要說什麼。
「我沒有騙你。」袁青再次重申,「我先走了。」語罷,她也沒有听清蕭茉還再講什麼,抬腳便走出堂屋。
袁青走遠了,一旁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走進,他眉目清秀,臉帶病態,正是簫遠,「,你真是聰明,早就猜到袁不是黎哥哥的娘子。」
「不是就好。」蕭茉淡淡說道。
王爺有沒有娶親,問一問秋州城的人就知道了。
天空,一輪圓月朗照,月半月圓,照得地上清亮中帶著些許朦朧,袁青慢慢走著,她的腦中竟然一遍一遍的回憶起,蕭茉說她喜歡的人是黎塵的場景……
我是瘋了嗎?袁青你和他又不是真正的夫妻,誰喜歡他關你什麼事?真是的,不要再想了,到家了……袁青心中努力讓自己不要再去想剛才的情景,只是,腦中還是會想起,也許,剛才那個場面對她的觸動有些大了吧。
袁青回到他們住的屋前院中。
「回來了,我剛才洗過澡了,鍋里還有熱水,你去洗吧。」這時剛從廚房走出的黎塵,看到袁青像是剛回來的樣子,淡淡說道。
「哦,那好。」袁青說著,便去房中拿衣服,然後去洗澡。
女生洗澡一般都洗的慢,袁青也不例外,這早春三月中旬,天氣淡淡清寒,但是泡在冒著熱氣的浴桶中,還是能勾起人貪戀的意味。
其實,這澡房不大,只能放下一個浴桶,不要往別的地方想,也可以洗淋浴嘛……
袁青洗完澡,肌膚賽雪,發黑似墨,身材縴瘦,手細長,眉清目秀,眸黑白分明,整個人如破水青蓮幽淡碧綣。
這個時代沒有電燈,只有蠟燭,此時,月光被黑雲掩住,地面更是朦朧難見,袁青基本是模黑來到堂屋,將門關上,很無奈的推開原本不是她的臥房的臥房。
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了,袁青手腳較輕,也沒有發出太大的響動。屋子里,月光從窗戶灑進,一盞蠟燭還在風中搖曳,光亮很小很弱,卻映上屋內那男子如天神般泛柔的俊顏,美得叫人心醉。
「以後你睡床。」清淡的聲音在暗夜中穩穩響去,給人很心安的感覺。
「為什麼?」袁青不解,按理說,他是個王爺,她能讓他的,就得盡量讓他呀……
「你起得沒有我早。」
「哦。」暗夜中,袁青了然了,敢情是怕我起的晚,還睡在地鋪上,被人無意一瞥,那也難說清楚。「你換被子了嗎?」。
這個問題,果真是有潔癖的人……
「換了。」男子的聲音淡淡的,帶著很大的包容心……
「那就好。」也不說什麼,袁青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
黎塵將蠟燭吹滅,便在他鋪的地鋪上睡下。
輕嘆一聲,袁青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只听得這一室的黑寂中,她清淡的聲音顯得突兀,「王爺。」
睡在下面的男子,也還沒睡著,他亦是淡淡的應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喊喊你。」袁青躺在床上,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淡淡的聲音又響起︰「我怕我以後都不知道要怎麼叫你了,溫習一下也是好的。」白天他們兩個拌夫妻在外人面前,她不得不叫他……淚呀。
她前面那句話,男子竟然有些感動,只是听了她後面那句話,男子心中一涼,道︰「忘了的話,就叫我你記得的那個稱呼。」
「唉,我們兩又不是真的夫妻,我不可能隨便亂喊你什麼吧。」這是強大的事實,袁青也只有唉聲嘆氣的份。
「你想怎麼叫就這麼叫,我又沒怪過你。」黎塵听出袁青話中的無奈,淡淡道。
「哦?那我叫你冰塊臉呢?」袁青道,反正她背地里總是喊他冰塊臉……
「不行。」聲音都凌冽了。
「唉,果真是靠不住呀。」袁青再次輕聲一嘆。
「除了這個稱呼就沒別的了。」
「嗯,這個……好像沒了。」袁青思考良久,最後得到答案。
「那就喊我吧。」他的語氣倒是千萬年都沒有波瀾呀。
「王爺不要再開玩笑了好嗎?叫你,到時候,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呀。」袁青聲音清晰的說道,公然喊王爺,她有九條命都不夠用呀。
「你叫我,我听著舒服。」他絲毫不理會袁青的擔憂,語氣清淡更甚有些輕飄飄的意味。
「你听著舒服就不用顧慮我的感受了嗎?我說,叫你,首先是我吃虧,我還沒成親呢,其次,要是讓有心人听了去,我……還不知道會被別人怎麼整的。」話到最後,袁青無力了。那種所謂的偶像劇,她可沒有那麼多精神去應付那麼多事情。她還要打理生意不是。
「哦,原來你在擔心這個,那我們成親了不就行了。」他說著,仿似毫無顧忌,如孩童看著天上炫目的雲彩,指著雲彩說,躺在雲彩上一定會很舒服的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
這看起來很輕松很無意的一句話,卻是令得袁青……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麼樣子的,屋內漆黑一片,而袁青又躺在床上,身子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讓人難探究竟。
說真的,黎塵還是第一次同女子這樣講話,完全無壓力很輕松的講出這句別人要用多少前奏多少準備多少顧慮,才能對一個女子講出的話……不得不說,成親這個話題在他們面前就如一個孩童看似天馬行空毫無顧忌,可卻在腦中早已成具體的事情說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