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終于來了,我在這等了你好久了。」袁青終于回過神來,抬腳朝男子走去,語氣還帶著等了他那麼久的淡淡埋怨。
「你這是在等我麼?」他輕動著唇,第一次語含怒意,更是加重了那個‘是’字。
「當……當然是了,難道昨天你沒有叫四里跟我說,今天來畫軒亭的事情?」袁青走到他身前,神情無辜的說道。畢竟這事不是他親口跟她說的,總是要問清楚才好。
「你不我?」他正在氣頭上,語氣冰冷,毫不留情。
「我不你?我怎麼不你了?要是我不你,我干嘛巴巴的跑來這?」袁青一听他的話,氣笑了。
「你信我?那為何要跟他一起來?」他看著她,口齒清晰,那傾城的面龐,如冰雕一般,生起氣來,都不落世俗。
「王爺,您誤會了,我與袁姑娘只是踫巧在這里遇上,我是與舍妹一同上山的,舍妹頑劣,不久前,她一人先走了。」林雲笙解釋道。
「我就說我沒騙你吧。」袁青冷冷哼道,娘的,害我在這等了你那麼久,好不容易你來了,既然,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發這麼大脾氣?當姐好欺負嗎?
「王爺,袁姑娘,林某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說著,他朝王爺拜了拜,便是舉步而去。
兩人也沒有阻止林雲笙的離去,就這樣相顧無言的站著。
待林雲笙走遠。一旁的小廝將石桌上的東西收拾干淨,他提著食盒往山下行去。
「王爺,你叫我來這有什麼事嗎?」。袁青不再與他對視。將目光別開,淡淡問道。
「沒事就不能叫你來著了嗎?」。黎塵亦是清淡的回道。
「哦,既然沒什麼事,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說著,她懶懶的對他淺作一揖,直起身板。就要往外走。
「等等。」袁青走到他身旁,他開口將她叫住。
「什麼?」袁青自然而然的停下腳步,不快的問道。
「既然來都來了。就在這走走也好。」他依舊淡然,面無表情,行為動作都沒有過多起伏,甚至頭都不回。
「早說嘛。」袁青似乎輕聲。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來。
黎塵心中自是明白。袁青是個比較直爽的人,對待感情也是愛恨分明,既然她與林雲笙沒有什麼,那她也沒什麼好說的,要是她真的喜歡林雲笙,只怕,她早就嚷了。
還好她什麼也沒說。
這亭子是長的,彎彎曲曲。在里面散步也頗具情趣,亭子兩旁芳草萋萋。雖是春末,但是各種不知名的花朵開放的極好,芳香撲鼻,這亭閣更是做工精細,值得人的目光細細打量。
「你來這里多久了?」黎塵邊走著,看向身旁的女子,淡淡問道。
「等了你很久。」袁青不滿的重重說道。丫的,第一次等一個男人,等那麼久的,向來都是男人等女人的好嗎?
「我來晚了。」他似乎像在承認錯誤一般,語氣放的柔和下來。
不會吧,什麼時候見他認過錯?袁青心中不自覺的打起小九九,頗有些「受寵若驚」,「其實也不晚了,來得剛剛好。」
「是麼?那你剛才在生氣什麼?」他側頭語氣清淡。
「我只是稍稍表達一下不滿而已,但是絕沒有生你的氣的意思。」她擺手嘆道,什麼嘛?生個氣還要這樣裝孫子?
「沒有就好。」他也懶得再說下去。
又走一段距離,兩人走到這處長亭的盡頭,盡頭是山壁,也可以說是垂直的岩石壁,無路可通。
「王爺,你餓了嗎?要不我們下山去吃飯吧。」袁青提議道,她在這等了他整整一個中午,她肚子快憋了。
「我已經吩咐人備了飯菜,馬上就要送上來了。」他淡聲道。
「王爺,你真是……」
「真是什麼?」
「我肚子里的蛔蟲,我想什麼,你既然都知道呀。」袁青笑道,開個玩笑,想必他不會黑臉吧。
「這個比喻,你還能在惡心點麼?」他輕飄飄的斥道。
「切,一個比喻而已,有必要計較這麼多麼?」她不屑的說道。
「不听話。」說著,他抬手往她瓷白的臉龐捏去,眼楮都不眨一下,繼續輕飄飄的說道,「該罰。」
「什麼嘛?我怎麼不听話?」袁青大吼,無法控制,睜大眼,血絲紅紅的瞪著他。
「頂嘴。」他繼續言簡意賅,面無表情,只是有那麼一瞬間被她惹得唇邊泛起輕笑。
「哦,就只有你能說我,我就不能還嘴了?」她抬手一把將他還捏在自己臉上的手握住,拉開,這動作很快,基本一氣呵成,只是她既然感覺自己拉著他的手時,竟然有種被電擊了一下的錯覺。難道,這冰塊臉手上有電麼?算了,還是少踫為妙。
「這世間能與王爺頂嘴的人,不多吧。」黎塵淡聲說道。
被他那麼一說,袁青腦中思索,片刻沉吟道︰「好像,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知道就好,以後少跟我頂點嘴。」他道。
「但是,我還沒說完,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要我一天到晚被你打擊,我都不能還嘴,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頗有豪氣的說道。
「想要與我頂嘴也行,你的話,似乎除了嫁給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方法了。」他看著一旁的風景,薄唇輕動,俊臉如畫。
「哦,真的嗎?好像我頂撞了你那麼多次,我也沒有受過什麼懲罰呀,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袁青也不看他,輕描淡寫。
「嗯,留著你,將來嫁給我,這樣你就可以繼續頂撞我,否則這一輩子那麼長,沒人敢頂撞我,過得也是挺寂寞的。」他頗有幾分無賴精神的說道。
這句話,一旁裝的灰常鎮定的袁青听了,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丫的,橫豎怎麼說,自己都是處在他的下風……索性閉口不言,抬眼望天,天高地闊,讓他一步又有何妨?
此時兩個小廝提著兩個食盒來到畫軒亭。
終于可以開飯了,袁青心中如此想,剛才憋的氣也算消了。她肚子已經鬧革命鬧得她腦子都不夠用了。吃飽了,才有精神繼續和他周旋,不是?
兩人用飯,小廝在一旁候著。此時天上的太陽已經有了西斜的趨勢,不管,陽光依舊明媚,風輕,在這花草之間,含著別樣的清香。
「多吃點,這些飯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黎塵夾起一塊菜,看著對面的袁青說道。
「哦,王爺你也多吃點。」袁青頗為受用的點頭,听到「專門」這兩個字,是個人都會感動的。
似乎見不得她如此感動,他繼續淡聲道,「多吃些,長些肉,這麼瘦巴巴的身子,將來要是生不了孩子,可怎麼辦?」
這句話,袁青差點要拍桌了,媽的,竟敢如此……這麼說呢,嫌棄?質疑?總之不是什麼好的意思,她「朋」的一聲放下碗筷,怒視他,聲音不加修飾的吼道︰「我生不生的了孩子,不關你事。」這是她怒極了的表情。
一旁的小廝,見這姑娘對著王爺大吼大叫,心里那個虛呀,身體都顫抖了。
「怎麼不關我事呀?將來我的孩子還要從你肚子里出來,我能不關心麼?」無視她的瞪視與大吼,他依舊淡然。
「你……混蛋。」她看著他,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大聲罵他,聲音冰冷強硬,管他是王爺還是王八,她就是不爽。
面對她的罵,他既然沒有想象之中的生氣,而是看著她怒火中燒的臉龐,薄唇微微彎起一個弧度,繼續高冷的回道︰「你……喜歡麼?」第一次有一種看到別人生氣,自己無比高興的快感,似乎欺負她,欺負上癮了。
媽的,真的好想甩他兩巴掌,袁青要得擁有多麼強大的自控能力,才能不立馬沖給他兩耳光?或是直接將酒杯里的酒倒在他的臉上?努力控制情緒,她繼而冷冷說道︰「幼稚。」第一次,她對他用這個詞,要知道此人高冷就是一種習慣,優雅就是一種態度,話少就是一種語言,什麼時候被人說成是幼稚了?
「那麼恭喜呀,能看到我幼稚的一面。」他似乎沒有生氣,反而繼續清淡。說得好像是她莫大的榮幸一般。
這句話,袁青真真無話可講,真是,和他頂嘴,似乎自己就沒贏過,當下她低頭吃飯,決定閉口不言。
一旁的小廝,看到這兩位終于消停了,胸腔中提起的那顆心,算是可以放下了。
吃了許久,黎塵淡淡開口道︰「多吃點呀。」
「哦。」她硬硬的應了一聲也不抬頭,繼續吃飯,反正這飯菜蠻合她口味的,她剛才也餓得不行了,現在好好吃飯,才是重點。
太陽遠在高山之上,一頓飯結束了,小廝上前收拾,兩人坐了一會,便是準備起身下山。
下山的路總是走得特別輕松,和上山的哭爹叫娘形成鮮明對比。
他們下了山,再行幾步就走在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听到人們口中熱議的事情,很有問題,一定都能听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