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齊律
謝老很滿意謝珂的听話。
這才像謝家嫡女的樣子,這樣的相貌,再加上好~性情,若是她自幼長在她身邊便好了,謝老想著謝珂若是她一手帶大的,定然會極听她的話,那她何必為了她的親事這般猶豫不決。
生怕她嫁了顯赫人家,到時若是她一心向著楚氏,那謝氏豈不是危矣。
也不願她嫁個貧寒人家,一是丟了謝氏臉面,二是若是夫家貪得無厭,謝氏豈不是被連累。所以對于謝珂的親事,謝老真是愁白了發,怨兒子千不該萬不該怎麼就寫了那麼個契書,也願自己,當初怎麼就同意了兒子和楚氏的婚事,總之,悔之無路。
不過眼下看來,寶姐兒還是听話的。
今早玉姐兒來請安時,還曾言那惜玉是被寶姐兒藏了起來,原因自然是佑哥兒相求,所以寶姐兒不顧身份,愣生生瞞了所有人,將那惜玉安置妥當,現下看來並非如此,一是兒子是知道惜玉之事的,而且謝年將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說是佑哥兒求了他,他覺得惜玉一個女子,留與不留無傷大雅,便做了順水人情,至于昨晚寶姐兒為何出府?
據說是惜玉用了自己性命要挾,言說不見佑哥兒便要自盡。
那別莊管事的以為惜玉是謝年的女人……
這點謝老倒也理解,兒子的性子本就有幾分古怪。一個丫頭罷了,在謝年看來,死與活確實無關緊要。
他將人安置在別莊,也一定不會解釋半句。管事的以為那惜玉是自己兒子暗中收的女子倒也在情理之中,所以那管事的連夜來請。
惜玉一個女子,兒子自是不便露面的,所以便央了寶姐兒去。
听上去倒也在情理之中。
四房無主事,也就只有一個嫡出的姑娘。
這種事雖然一個姑娘家插手並不合規矩,可是總比一個大老爺們摻和這些後宅之事要好些。
所以寶姐兒才用了兒子車馬去了別莊。
至于為何過夜,自然是眼見著惜玉安生了才安心。可是那惜玉卻是個有心思的。竟然收買了個小丫頭。拼死送了消息給佑哥兒,佑哥兒這才胡鬧了起來。他雖然見了惜玉,可是反倒安生了。剛剛謝佑的表現,謝老極滿意。
她可仔細看了。佑哥兒那孩子根本就沒看惜玉一眼。
想來昨晚寶姐兒是頗費了番心思的。
不僅不似玉姐兒說的和佑哥兒串通了藏下惜玉。反倒是像用了心思規勸了佑哥兒的。
只是……這般行~事。終究讓謝老忌憚。那惜玉是個什麼性子,根本就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佑哥兒了。平日里看著老實本份的,可若是鬧起來那也是六親不認的。可寶姐兒竟然有辦法讓佑哥兒對惜玉斷了心思,而那惜玉見到寶姐兒,竟然未露出絲毫怨懟的神色。
明明是寶姐兒從中作梗……可是惜玉和佑哥兒竟然都未怪責于她。
這事便是謝老自己出手,也未見得做出這般漂亮。所以她才不得不將寶姐兒拘在院子中,萬不能讓她再尋機出府了。若是這幅相貌,再加上這樣的心思,若是美名如日中天,謝氏的未來可著實更加危矣。
謝珂告退後,謝老重重一聲長嘆。「阿莞,你說寶丫頭這樣的,我可怎麼善後啊?」謝老所說的善後,自然與謝珂的婚事有關。
自從過年謝珂生辰過後,前來提親的幾乎便從未斷過,有高門顯貴,如楚氏。
有寶賈之家,如王氏。連那建安的知州也曾差了人替他家長子說和。
至于那些門楣低些的,更是數不勝數……謝老都以想多留謝珂幾個婉拒了。可寶姐兒眼看著便要十四歲了,離及笄還不到兩年時間。
這親事,總是要定的。
可是謝珂夫家是誰,謝老都覺得不放心,生怕人家貪圖她謝氏的家業。
「老莫急,常言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所謂好事多磨,興許馬上便有門合老心意的人家送上門來呢。」程嬤嬤安慰道。對于謝珂的親事,在程嬤嬤看來,根本就不是難事。
只要尋個顯貴人家,未來夫婿也是年少有為的便可以了。
但凡顯貴人家,都是頗有家風的,貪圖家的產業,除非他們不想要名聲了。
謝老擔心的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只是謝老在這里庸人自擾。不管是楚氏,還是王氏,在程嬤嬤看來都是合適的。楚氏嫡長孫謹哥兒,那可是千里挑一的俊後生,楚氏家大業大,根本不需景上添花。
當初之所以那般和四爺約定,不過是怕寶姐兒受了委屈罷了。
難道人家還真會惦記謝家的產業啊。
楚氏家大業大的,哪里便缺那些銀子了。便是楚老送給寶姐兒東西,就己經夠讓寶姐兒一世衣食無憂勞了。寶姐兒還是外姓人呢,楚老不是說送便送了,那樣大度之人,怎麼會惦記謝氏。
還有那王氏。
雖然不及楚氏顯貴,可也是方圓百里出了名的富貴之家。
王氏嫡子王澤據說學問和人品都是極好的。這樣的人家上哪兒去尋?卻不想老都拒絕了。
這樣的人家都拒了,還上哪里去尋比楚氏還顯貴的人家?
只是謝老和程嬤嬤都沒想到,比楚氏更富足,更顯貴的人家……竟然主動尋上了謝氏。
謝珂被禁足的翌日,便有貴客來訪。門子遞上了名帖後,謝老幾乎不自己的眼楮,她看了又看,又急急差人喚來了謝家幾個兄弟。
然後將名帖讓謝年,謝松,謝鶴傳閱。
「齊氏?京城的齊氏?」謝鶴用力眨著眼楮,實在很難名帖上的字。
京城齊氏?那是什麼人家?那可是皇親貴冑了,據聞現在的齊家主母便是當今陛下最寵的皇妹。那可是正牌的公主,而且還是有封地的。齊家有兩子,長子承襲齊氏,次子落地後,據說皇帝便下了旨意,著次子承襲其母的封地。
而此時那名帖上,端端正正幾個字。
‘齊氏次子,齊律。’
「自然是,名帖上可是清楚的寫著呢。」謝松也覺得難以置信。他們和齊氏素無往來,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就高攀不上。
齊氏不管是名下的生意,還是齊家子佷們的官位,都是讓人艷羨的,有人便借著生意想要倚上齊氏這顆大樹,據說被齊氏直言拒絕後,生意未過三天便被旁的勢力吞並了。
至于朝中齊氏子佷。
那更是清貴的很,便是想要見上一面,都是極難的。
齊氏最尊貴的是長子,最富貴的卻是次子。
而此次前來謝氏拜訪的便是齊家次子。這真是……喜從天降啊。
砸得謝氏諸人暈頭轉向的。謝年握著名帖,心中感慨萬千,大哥謝松和二哥謝鶴,只是覺得齊氏是顯富之家,輕易結交不得。
可他卻是清楚齊氏在京城的勢力的。
當年他去京城奔前程,若是那時手中握了這樣一張名帖,又哪會處處踫壁。
只是齊家次子為何會來建安?又為何來拜訪謝氏?謝年可不會自戀的以為謝氏能引起齊家次子的注意。
謝家在建安也就是銀子多些。
而齊家次子,恐怕最不缺的便是銀子了,所以這齊律為何而來?還真是讓謝老和謝家幾位爺猜測不出。心中一時頗為忐忑,也不知是福是禍。
「四郎,會不會你在京城時,無意中惹得這齊家注意,所以他來了建安,才想著來謝氏拜訪?」整個謝氏中,也就只有謝年曾到過京城,所以謝老猜測到……
謝年毫不猶豫的搖頭。
「若是當年能引得齊氏的目光,我又何苦到了如今依舊一事無成。母親,大哥,二哥,你們可知道這張名帖代表什麼?代表著在京城,可以暢行無阻,不管是求見哪個高官,對方都不會拒絕。在京城,不會有哪戶人家敢不給齊氏面子。」尤其這位齊家二。
謝年記得,自己在京城那年,齊家這位二年紀尚小,不過五六歲的光景,與自家的寶姐兒相仿。
可是己能賦詩,而且詩句在京城廣被流傳,都有這齊氏二雖是稚兒,卻得老天垂青。
言其將來不可限量。據說那時齊家這小的名帖便是萬金亦難求。一晃七載己過,真不知現在這齊家二是何等模樣……不過謝年這樣一想才發覺,這幾年竟然顯少听到齊家這位的消息。是不是這位淡薄名利?
答案自然是不得而知。
不過齊氏尊貴,齊家二更是尊貴,這點總不會有假。
現下齊律的名帖便握在手中,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一時間,謝年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卻又抓不到頭緒。
這里面可沒誰會覺得那個曾在北城新宅里當過護院的小子是齊家次子?
商量無果,謝老最終只得決定不惜一切的要招待好齊律……而且謝年主動請命,要出面待客。
謝大~爺和謝二爺見素來清高的謝年都這樣失態,自然也不落人後。
最終謝老頷首,讓兄弟三人一起迎接齊律,並且連夜給三郎謝延寫了書信,將齊氏次子來訪的消息相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