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揣度
疑他?謝珂笑笑,隨後不由得想啊想,想了許久終是搖搖頭。
她竟然真的從未疑過他……她自然知道他不是個好相處的,從知道他是京城齊二便知道了。所以對他一直沒有期望,也許便是因為她對他幾乎是沒有期望的,所以他不管做什麼,她都覺得很好,比她所想的要想上太多。
漸漸的,她終是覺得他是個可以性情純良之人,他之所以養成這副脾性,皆是因著出身。
可他的本性卻不是個壞的。哪怕他是京城人口中的齊閻王,便是連父母都敢當面ding撞,曾與兄弟斗得你死我活。此時謝珂也敢信誓旦旦的對天下人說。
他其實不是個惡人。
見謝珂這幅樣子,齊律再次輕笑出聲。隨後很是憐惜的把她攬進懷里。真是個傻姑娘……
她的話,他信,自從她們訂下婚約,她似乎從未疑過他,不管他做什麼,行什麼事,她總是信他的,甚至比那些忠心跟了他幾年的屬下還要堅信。
她對他的信任,簡直可以稱為堅如磐石。
他雖然不知道她哪里來的信心,可她即信他,他自不會欺他。
何況今日登謝氏,她父竟然將這樣的密辛都告知于他。他那位岳父大人是真的全心全意將謝珂托付于他了吧……
至于謝氏承繼?
這問題讓齊律的心情終是一沉。「真是傻姑娘,怎麼就這麼信我。也不怕我哪天負了你。」齊律最終輕笑著逗趣道。負了她啊?會有那麼一天嗎?其實謝珂並不知道。因為前世他的惡名實在太過振聾發聵……
今生她便是努力,也難保不會有那樣的一天。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如果因心存恐懼,而行事束手束腳,她這重生一次還有何意義?
千言萬語不過化做一句︰盡人事,听天命罷了。她努力了,嘗試了,最終失敗了。也不會比前世更淒慘了。那樣的淒慘她能受,今生不管遇到什麼境遇,她都能受。「阿律不會的。」謝珂聲音溫柔,卻堅定的道。
迎上謝珂有些執拗。卻又堅定的目光。齊律的臉竟然有些紅。
因為他發現……
他竟然想不顧一切的把他的小姑娘圈在懷里,然後做那夜里永遠做不膩的極樂之事。他便是臉皮再厚,也不敢在車中胡作非為。他的小姑娘可是個臉皮薄的,若是惹她怒極。吃苦的還是自己。
溫香暖玉啊。他發現自己似乎對那有些上癮了。哪怕他才不過抱了三日。
「車趕快些。」還是快些回府吧。待歸家後便可以無所顧忌了。今日之事,于他來說是種認同,這讓齊律覺得開懷。再加上與謝年的相處十分融洽。
從小到大,他從未跟哪個長輩這般相處過。
而謝珂又是他的岳父,他要尊一聲‘父親’……這種與父親相處的感覺十分奇異,卻又讓他本能的心生渴望。
他想,娶了謝珂。給他帶來的已不止是財富,是京城艷羨的目光,還有……他缺失的親情。越想越是心潮澎湃,他想把謝珂抱在懷里,想和她說一說自己的感覺……只是這里畢竟是馬車上,車廂不過斗大……外面馭夫應了聲,果然揮鞭速度加快。
謝珂只當時辰已晚,又更是冬日酷寒之時,他憂心她受了夜風。所以才把她半攬在懷里,才吩咐馭夫加快的。
馬車果然很快便到了齊氏……
齊律親自將謝珂扶下馬車。正要與謝珂一同回院子。賀章卻迎上前來。
齊律一見賀章,臉上神情不由得一凝……那種與謝珂在一起時的輕快*感覺頓時消了,似乎少年瞬間換了個人便。雖然沒有像初遇是那般滿身肅殺之氣,可周身那股戾氣卻是迅速升騰而起。「二爺,晌午皇宮派了公公來傳旨,說是明日讓二爺攜了少女乃女乃一同入宮。」
齊律點頭,腳下不停的扶了謝珂向內行去。
賀章跟上。
現在議事自然不必避著謝珂,當初謝珂一趟京城之行,已經將賀章收服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謝珂那小山般的嫁妝,賀章再不會覺得自家爺娶了謝珂是屈就了。
雖然錢財如糞土,可是那麼多糞土擺在眼前,有哪個會眼楮不花。
即有相貌,又有智慧,若細究出身也算是大家嫡女,而且還有滔天身家……賀章覺得自家少女乃女乃與爺是極相配的。
事情證明,他看的也是極準的,二爺成親不過三日,可是周身的血腥氣似乎都淡了幾分。看人也帶笑了,也輕聲細雨了,跟在齊律身邊幾年了,他終于發現自家爺像個少年樣子了。
總之,他是極喜歡自家爺這變化的。
只是不管是齊律還是賀章都明白。能順利娶謝珂進門,已是極限了。
不管是老爺還是高居宮中那位,都不會由著爺這般平平順順的過日子的。可以說,他們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
成親,不過是這場戰爭的開端罷了。于是他也不避諱謝珂,直接道……「爺即已成親,想必陛下也該有所動作了。眼下北境大雪,據說牧民們家畜餓死了十之七八。這樣下去北境必亂。
陛下正在考慮賑災的人選。
而爺這親事……恐怕上面那位也不十分滿意,會不會此時派了爺深*入北境?」
齊律對于賀章不避諱謝珂說這些,倒沒什麼不喜的神色。
何況以謝珂的聰明,必然會明白與謝氏聯姻,皇帝必定是不喜的。
所以他壓根沒打算瞞她……只是這般被賀章直白的說出,齊律還是忍不住望了望身邊並肩而行的謝珂。感覺到他的目光。謝珂側身一笑。「你不必顧慮我,便是不動腦子想想,也知道你這個有封地的貴冑少年。似乎最該娶的是位皇家公主,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那麼看我做甚?
本來就是個道理嗎?雖然不知當時皇帝給了你封的原因……不過想來現在他是後悔了的。」如果不後悔,也便不會對他下狠手了。
即已下過狠手,關系再相修復便是極難的了。
要不管是皇帝和齊律,似乎都當那件事沒有發生過。這是什麼原因?
對方是皇帝,齊律自然有所顧慮。可是皇帝為何不再次對齊律下手?定然是因為皇帝也是有所顧忌的……至于皇帝顧忌什麼,謝珂便不得而知了,不過想來這身邊這少年也是使了手段的。
他又不傻。被人算計一次可以說是失策。
若是連續兩次栽同樣的跟頭。那就是蠢笨了。想到這里,謝珂繼續道。「我想來想去,似乎你娶個公主最合皇帝心思。以後你那封地便是不收回去,給了也是皇帝的外孫……這也算是變相的物歸原主吧。」不僅是賀章因著謝珂一席話驚詫了。連齊律都停了步子望向謝珂。
她怎麼猜出來的?不過憑著蛛絲馬跡便能想到這些?
整個京城。甚至整個大魏。口口相傳的都是自家二爺最得皇帝偏愛。便是連皇子公主都有所不及……所以才能初生便得封地,既然初落地便給了封地,這十五年來。自然是越加的偏chong的。
哪會對這般chong愛的臣子下手?
所以如果上次自家爺落難的消息傳出去,恐怕整個天下都沒人會信的。
便因著如此,自家爺行事才這般毫無顧忌,皇帝既然想讓全天下都以為他偏chong齊氏二子。
那他這個齊氏二子若不做出些驚天動地之事,都當不起這‘偏chong’二字……只是卻沒誰去深究,皇帝為何偏chong這齊家二子?
難道只因他管他叫了聲‘舅舅’。可是連管皇帝叫‘父皇’的都沒這份殊榮……憑什麼一個叫了舅舅的便能得到那麼多。
所以世人沒誰覺得齊二的妻子也許該是一位公主……畢竟尚公主這種事,一般都是攀龍附鳳之舉。齊家二少這般身份,已無需公主錦上添花了。
何況娶了公主,便只能當一個閑散駙馬,是再不得入朝為官的。
所以謝珂才說,皇帝其實更希望他娶個公主,
一個無權無勢的胃冑,再娶個公主,那才會真的讓皇帝放心吧。對于謝珂的聰明,齊律只有苦笑的份。
小丫頭不過三言兩語的,便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少女乃女乃有所不知。上次陛下發難前,是和爺提過的。陛下的長女和樂公主……只比二爺小了兩歲。」
謝珂望向齊律,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齊律有些惱,倒不是這事被謝珂猜了出來,他其實也沒打算瞞她的。不過還沒找到合適機會告訴她嗎?
他只是覺得她看他的目光,好像他是待價而沽的玩意般?
管他什麼和樂和順的……他都不屑多看一眼。他對她的心可昭日月,小丫頭可別胡思亂想,若是晚上不讓他上榻就大大的不妙了。「和樂長什麼樣,我壓根沒在意……」賀章鄙夷的望了望自家二爺。
心想您犯得著這麼急巴巴的辯解嗎?
當真是十分丟人啊。好在只有他一人看到,若是被一眾兄弟知道,向來殺伐狠絕的齊二,為了怕二少女乃女乃誤解,磕磕巴巴的解釋自己連表妹長什麼樣都不記得,那可會驚掉一眾的下巴……
謝珂眨了眨眼楮。「原來你記性這麼差,連自己的妹子長什麼模樣都記不得了。那你什麼時候會把我忘掉?」[第二更,謝謝投月票的親們。麼麼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