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忙扯會了思緒,現在實在不是他神思的時候,李平俯身行了一禮,「吳侯,這侍衛確實有錯,可罪不至死,吳侯何不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杖責一百,貶為普通侍衛。」幽冷的聲音沒有太多的感情。
李平想他剛剛的確沒有想錯,吳侯是因為步的事情才如此遷怒于這侍衛,有心饒這侍衛一命,否則他又豈能改變他這主子的想法?
「屬下叩謝吳侯不殺之恩。」侍衛長忙叩首行禮,看見李平對他一揮手後即刻向吳侯行了一禮,下去領罰。
「吳侯,這麼晚了可要歇息?」
「去仙雨閣。」
「諾。」李平微微俯身,暗暗猜測著王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麼藥,若說她是有意要幫步一把,他著實不信。
仙雨閣
「,您看這香是不是很好聞?」凝煙笑道。
王千兒身上只著一身淡粉色的寢衣,長發散步,用一只鍍金牡丹發釵綰了個半髻,素手縴縴,潔白似白梅,輕輕扇動著案上的香爐,周圍薄煙繚繞,女子將鼻尖微微湊上前,輕閉上了雙眸,溫婉地笑了開。
「的確很好聞,這是什麼香?」王千兒看向了凝煙。
「回,這是奴婢新制的香,都是用花汁調的,里面還加了白術粉末和檀葉,用來給安神安胎最……」
凝煙的聲音頓了頓,隨後再響起時凝煙正在端正的行禮。「奴婢見過吳侯。」凝煙面上帶著笑,吳侯來看,她自是高興的。又向行了一禮,「奴婢先告退。」
「臣妾見過吳侯。」王千兒微微笑著,俯身行禮,身子被人扶了起來。
「孤說過你如今懷有身孕,無需行禮。」
王千兒面上的笑容愈發的甜了,心里卻是有著另一番思量,自她懷孕以來他便就從未踫過她。步婉那賤人失寵後吳侯幾乎日日都來仙雨閣,卻從未同她行過男女之事。她曾問過醫女,醫女說如今若是偶爾行房並無大礙。她也曾放低姿態引誘過,可每每她以為他已然起了**時,他都會放開她,靜靜地抱著她睡。
今晚。她定要讓他留下來。不僅僅是像往日一般抱著她睡,而是……
「這麼晚了怎的還未休息?」清淡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王千兒笑了笑,「臣妾怕吳侯會來,便就想著再等一刻便就去睡,結果每次都是如此想,便就等到了這個時辰。」
她看到他的眸光柔和了幾分,卻並未說什麼話,她本想著今晚如何才能讓他踫她。那淡然的聲音卻再次響起,「為何要這樣做?」
不同于之前的溫和。這次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是帶著漠然的質問。
王千兒一怔,微微鎖眉,亂了心緒,他剛剛明明是很溫和地關心她,怎麼此時……而這一問,她一時竟想不出他要問的究竟是什麼。
「為何要讓步婉到軒宇殿?」依舊沒有什麼怒意,語氣中的漠然卻是又甚了些許,只似是在等著她的回答和解釋。
王千兒面色不覺一變,微微張開了雙眸,柳眉一鎖,跪了下來,「吳侯恕罪,臣妾知錯,臣妾不該如此。」
「今日臣妾本是想去軒宇殿看望吳侯,可竟看到了吳侯獨自一人不停地喝酒。臣妾本是想上前勸解吳侯,可想吳侯日間如此惦念著妹妹,此時定也是想著妹妹的。所以,所有臣妾才斗膽讓身邊的人去軒宇殿找妹妹。臣妾怕若臣妾去求,妹妹不肯前來,便就出此下策,讓眼生的婢子去告訴妹妹吳侯召見妹妹。」
「臣妾是為了吳侯才會如此做的啊!」王千兒抬起了眸,一雙美目淚水汪汪。
「臣妾也是,臣妾也愛著吳侯,也自私地想要讓吳侯如同從前喜歡妹妹一般喜歡臣妾,像從前只寵著妹妹一般只寵著臣妾。可正是因為臣妾愛吳侯,才不忍讓吳侯傷心,吳侯知道臣妾每次看到吳侯同妹妹在一起的時候有多心痛嗎?可是臣妾知道,臣妾不是妹妹,不能同妹妹一般走進吳侯心里,臣妾能愛吳侯的方式便就是讓吳侯開心。」
「臣妾知道吳侯心里惦念著妹妹,也在意妹妹的冷淡。吳侯是知道的,臣妾一直希望吳侯能和妹妹和好,臣妾曾經甚至不管妹妹的羞辱多次去找妹妹,希望她能看到吳侯的心意。臣妾如此做,都是為了吳侯。若不是為了讓吳侯開心,吳侯認為臣妾會願意如此嗎?」。
「臣妾怎會願意眼睜睜地自己的夫君同別的兩情相悅呢?」
最後一句話,王千兒說得極輕,似是在自語,四下很靜,這句話足可以被他听到。
王千兒微微揚起了一抹苦笑,兩行清淚從眸中奪眶而出。
「起來罷。」
手臂上傳來了一陣溫熱,她看向了將自己扶起來的男子,從他的眸中看到了些許她想要看到的柔情。
「吳侯,對不起,今日之事是臣妾的不對,臣妾不該善做主張惹吳侯不開心的,可是臣妾是真的以為吳侯看到妹妹後會開心的,臣妾知道吳侯在乎妹妹,想必……妹妹也應該是在乎吳侯的。」王千兒輕聲抽泣了下,語氣輕柔,最後一句話,她說得有些虛,顯得沒有什麼底氣。
孫權冷冷揚了揚一側唇角。
在乎?
她步婉還會在乎他什麼?
今日看到他同那婢子親熱,她的表情只有冷漠,沒有絲毫的在乎。
她說她是妒婦,會吃醋,他說他允許她吃醋,因為他知道那證明她還在乎他,證明她心里還有他。
可如今呢?她不會了。她的眼神里只有淡漠,甚至能笑著看他擁著那個婢子。
——「原來吳侯喚臣妾來就是為了讓臣妾看到這一場,抱歉,臣妾是不是有些來早了?好戲貌似還未到高潮。」
這便就是她步婉的在乎?
今晚他著實沒有想到她會來,在看到她後,他本以為能在她的眼楮里看到一絲的憤怒,一絲的傷心。可是她沒有,這兩種情緒她都沒有,她只是在笑,似是在看一場戲。
那婢子一襲紫衣的背影像極了她,他本以為是幻覺,因為如今她不可能進得來軒宇殿,哪怕是幻覺,他也把持不住自己上前抱住她的沖動。
明明她不在乎他,他為何還要在乎她?
若她無愛,他何必在有情?
何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