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媛的斷指處不住的流血,被幾個侍女送回房間後疼得大吼大叫,冷汗直冒.中途步騭進來過,嚇得一屋子的侍女忙跪了下來,誰知道步騭將軍只是向她們要了紗布.當時看到步騭逼人的眸光,所有人都不敢起來,最後還是雨琪戰戰兢兢地拿了紗布給步騭.步騭走之前,又警告一屋子的侍女說,以後若讓步婉受一點苦,他便讓她們生不如死。
步騭剛剛走後玉媛便就昏了,後來來了醫官,處理了傷口,又給了藥.只是那兩截斷指是無法恢復了,只能等那傷口慢慢的愈合。
「玉媛,我們以後怎麼辦?」玉媛剛醒,雨琪便焦急地坐到了玉媛床邊,身後還跟著幾個侍女,其余的人早便就回了各自的屋子。
玉媛雙唇慘白,疼得不住地唉聲,看了眼自己殘缺的手指,雙眸一眯,眸中劃過一抹狠厲,「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可,可如此我們所有人都沒命可活。」一個侍女出了聲。
玉媛冷冷一笑,「你們以為步將軍和陸大人每日都能來嗎?吳侯對步婉的態度你們又不是沒有看到,他們定是背著吳侯來看步婉這賤人的,他們以後能進府來看步婉幾次?這王和太可是每日都在府上。」
「嗯。」一個侍女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可若下次步婉她向步將軍和陸大人告狀怎麼辦?我不信他們永遠都不來看步婉,若到時步婉她真說了什麼。我們肯定不會好過的。」
「你放心吧,步婉她不會說的。」雨琪挑眉一笑。
「你怎知她不會說?」
「我們是侯府的侍女,如若步將軍真將我們都殺了。吳侯不可能不責怪.若步婉告狀,步將軍定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你覺得步婉會讓她哥哥因為她受責罰嗎?我想如若今天不是恰好讓步將軍他們看到這一幕,步婉她定是會極力地告訴他們她過得很好。」
站在床前的幾個侍女一听,都稍稍松了口氣。
「玉媛,今日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姑姑?若是吳侯知道步將軍如此定是會責罰的。」一個侍女道。
雨琪白了那人一眼,「你有沒有腦子?莫說見不到吳侯。就算見得到,你認為姑姑會管冒著得罪步將軍和陸大人的風險去給向吳侯稟報這些?吳侯就算真因此事動怒又能怎樣?會因為一個小小的侍女而責罰步將軍?最多不過說幾句告誡的話罷了,若此事真泄露出去。你以為步將軍會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你覺得到時我們會好過嗎?長點腦子行嗎?」。
那侍女咬唇,低下了頭。
那天晚上步婉吃了鄭煜給她開的藥丸後她的確感覺到了身體上的好轉,雖然傷口還是會痛,可起碼她能睡上小半個晚上的覺了。
而那日後。曾經對她冷冷奚落嘲諷的侍女少了不少。也沒再過多的為難她,見了她也都盡量像是見了空氣一般地忽略掉,有些膽小的干脆避開她走。
她從不認為哥哥他們那日來後能讓她在這里的生活徹底的改善,可起碼會讓膽小的人有幾分忌憚,她也能落得個耳邊清閑。
她曾找過鄭煜,想向鄭煜要一些藥來給玉媛,畢竟玉媛是因為她才斷了手指。女孩子家誰能不愛美,落了個殘缺著實可惜。她是沒有辦法讓玉媛的手指恢復了,不過能讓她減輕點兒痛楚也是好的。
她去找鄭煜的時候鄭煜恰巧不在。她便說奉了姑姑的命令來拿兩貼藥,那些人雖是對她愛答不理的卻倒是也沒有怎麼為難她。
那日回來後她將藥給了玉媛,卻被玉媛扔了開說她是假好心。雨琪她們也是借此將她臭罵了一頓。她可沒有善良到旁人如此對她,她還巴巴地把藥送去。見玉媛如此,她拿了藥便就走了。
如此也好,倒也少了她幾分愧疚。
而她要做的工作著實是一點都沒有減少,也同樣是有做不完的活,也一天也同樣是有可能少吃一兩頓飯。不過那個叫做海棠的侍女一直都在幫她,每次在她沒有干完活吃不了飯的時候都會在沒有人的時候偷偷地塞給她兩個饅頭。
她曾問過海棠為何要如此幫她,難道不怕得罪了玉媛她們一幫人嗎?那姑娘給她的答案依舊是,我看不慣。
海棠這個名字總是給人一種溫婉美艷的感覺,可海棠這個人同她的名字著實有些不符。她為人冷淡,不愛說話,有時玉媛她們因為過海棠要來幫她洗碗而對海棠冷嘲熱諷,海棠也從不同她們爭辯什麼,也不會因此而不來幫她,一直我行我素。
而玉媛也是忌憚海棠的,她也認為海棠定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不然當日不會用一只手就抵擋住了玉媛全部的力氣。
不過她也一直執著地不讓海棠來幫她干活。她知道,如若海棠真的幫了,玉媛她們不可能視而不見,就算打不過,也是可以在背後使絆子的。
鄭煜不愧是鄭煜,她吃了一天的藥便就不再發燒了,由此一來這幾天來身上的沉重感也好了不少,她工作的效率也就提高了許多。
昨日她听說,周瑜要親率大軍攻打江陵。她知道,周瑜此次定不是為了江陵而去的,他要的是南郡,不,是整個荊州,還有益州。只要攻下了南郡,荊州便就是囊中之物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浩軒也要去取益州,因為僅僅荊州是不夠他于這天下立足的。周瑜此次怕是會分兵去取荊州同益州兩處的,兩處夾擊。她不知道如此一來孫劉兩家會不會起戰爭,也不知道浩軒會不會借此來攻打江東。
若真起戰事,無論孰勝孰敗,都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步婉。」她正走神間,雨琪走了,她本以為雨琪是來責備她走神,沒有在刷碗的,可誰知,雨琪只是給了她一個食盒,讓她將這些送去仙雨閣。
步婉不由得苦笑,仙雨閣……
「喂,你不會是怕……」雨琪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雨琪的話剛剛出口步婉便就已經拿過了雨琪手中的食盒。
如今她同他們都沒有什麼牽扯了,既然決定要放下,就沒有什麼是她可再去在意的了。
雨琪稍稍一怔,她不知道步婉這是如何能做到面色如此平靜的。她本以為這不會同意如此,畢竟這侯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因為陷害王才會落得如此下場的,心中對王必是記恨。
步婉手中拿著食盒,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沒有出過她待的地方。如今可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大熊貓呢。路上所有看到她的內侍,侍女都免不了多打量她幾眼,有的還偷偷地在背後對她指手畫腳地言論些什麼。
對于他們來說她定是一個笑柄吧,從前在他們眼中風光無限的步,如今竟能落得個如此落魄不堪的下場。
她並未去听那些人說了什麼,也沒有因此而低頭避開或是怎樣,只是同一個普通的侍女一般很平靜地向前走。
當所有人都輕視你的時候,你是最不能隨波逐流的那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