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妻不嬌 第二百九十一章 好景難長

作者 ︰ 清歌墨語

她點了點頭,並無言語,卻是一種絕不反悔的堅定。

「當真決定要賭?」道士仍是悠悠地看著她,嘴角噙笑。

「何為賭?」頓了下,「無論這代價是什麼,只要能換回他的命,無關痛癢也好,粉身碎骨也罷,我都會欣然接受。」她的雙眸澄澄發亮,眸光中帶著十足的篤定。

道士點了下頭,卻听得面前的女子道,「無論是什麼代價,你想好了便就來取,我絕不反悔。」

他輕輕地笑了起來,「不,你會再來找我的。」

步婉輕一鎖眉,對這句讓她雲里霧里的話並未做再多的思索,不過是極短一瞬的怔楞,眼前的人卻消失不見了蹤影。

她睜大了雙眸,心里忽而一痛,向前疾走了兩步,眉心緊鎖,慌了一般地環望著四周。

心中空落到了極點,她只怕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覺,她真的好怕……

「你出來,你在哪里?!」她瘋了一般地喊,眼前一陣懸黑,她用手扶住了額。

當真是幻覺嗎……

為什麼要如此……

她不怕什麼代價……

她只覺得她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力量也被人無情地奪了去。

「咳……」一聲低悶的輕咳讓她忽的抬起了眼眸,等她反應的時候她已經回身坐到了床邊。

她看到他劍眉輕鎖,看到他側了下頭,看到他的眼簾緩緩地睜開。

她說不出心中的情緒是怎樣。

她想哭。想大哭一場,她想笑,想大笑一場。如此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五味雜全,最後她並沒有將她心中任何一種想要流露的情緒流露出來,只讓她覺得這短短的片刻時間便就讓她經歷了人生的大喜大悲,甚至是悲歡離合。

片刻光陰,她恍若過了一生、

「婉兒……」他的嗓音一片沙啞,讓這兩個字變得很不清晰。

她輕輕地笑了開。眼瞼下卻是微微濕潤了。

他輕鎖了下劍眉,緩緩地伸手撫上了她的面頰,拇指輕輕地拭去了她眼底的晶瑩。「哭什麼。」

這句話讓她心中一顫,淚水卻是更凶了,只無聲的下落,嘴角的笑意卻也隨之愈發的大了。她將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吳侯。」李平听到步婉喊叫的聲音匆匆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女子淺笑著落淚,男子輕撫著女子的面頰,將女子面上的淚珠一一拭去。

李平不由得在不遠處的地方怔楞了許久,片刻都沒有回過神來,過了好久方才喚了聲「吳侯」。

銀子趕到的時候亦是吃了一驚,忙上前去替孫權把脈。

鄭煜站在一旁亦是雙眉輕鎖地凝著銀子,又觀望著吳侯的氣色。心中不由得詫異。一個時辰前,他同華大夫都看到了吳侯的面色愈發的難看。隱隱可見青黑之氣。他本認為吳侯絕無蘇醒的可能,華大夫亦說,他給吳侯施了針,若當真能控制住毒性,吳侯在今夜醒了,也不過是好景難長。

可此時吳侯的面色不過是虛弱,毒性像是被什麼極快地抑制了住,許是華大夫施的針起了極大,甚至是近乎奇跡的效果。

「華大夫,吳侯他怎樣?」李平忙問。

銀子搖了下頭,「不應該啊,本神醫雖然自戀可也不至于自負啊。我雖是施了針,可效果絕對不可能這麼好,頂多能讓你醒,然後再徹底睡。而且我已經是把你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步婉只是低眸,銀子則是極為少有的在診完脈後又診了一遍。這次是第一次如此。

李平面上是難以掩飾的激動的神色,鄭煜則是輕輕鎖眉,似是在琢磨著什麼,銀子兩個眉毛來回顫動,閑散的模樣帶著不解。

所有人里只有兩個人是極為平靜的,不知是不是和太過饑餓後就不會感到太餓是一個道理,太過激動也就覺不出有多麼的激動了。

她此時面上沒有任何大起伏的情緒波動,正如他在眸光溫和地望著她一般,她也是在看著他。

他似是怕他一個不經意間她會消失不見一般,似是怕這一切不過是幻覺一般,怕他一閉上眼她還會離開一般。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眸光輕柔,愛憐,像是很久之前那般。

「你貌似踩到狗屎運了。」銀子聳了下肩,站起了身,打了個呵欠,「我先去歇會兒,你現在身體弱,如果感覺累就睡一下。放心,如果你的好運不會突然消失的話你是不會醒不的。」

對于銀子無禮的話語同語氣,此時沒有一個人有心思去听,更沒有人在意,在銀子離開後,鄭煜亦行禮告退,李平則是守在一旁,面上的笑容愈發的大了,亦沒有了剛剛閃動的淚光。

「吳侯可有什麼吩咐?若不然奴才去吩咐廚房煮些羹粥之類的吃食來?」李平的聲音帶著未曾完全恢復平靜的激動。

「不必了。」他的聲音仍是沙啞無力,「你先下去罷。」

她心里一顫,在李平離開後心里愈發的倉皇不安,微微別開了頭,避開了他此時的眸光,欲要抽出被他輕握在手中的手,他卻似提前知道一般,比她更快一步地握緊了她的手。

他的手仍是很涼,卻好了許多。

她讓自己盡量平靜地微微彎了下唇角,「睡一會兒罷。銀子說你需要休息。」

「不要走。」他緊緊望著她,眸光奕奕,輕柔的聲音竟讓她听出了一絲的懇求。

心里不由得一緊,她仍是輕輕一笑,「好。」

她會如此答不過是因為想要讓他快些休息。他病了這麼多天,身體肯定吃不消,此時亦肯定困極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生病。

她真的很怕,這幾個日夜,望著靜靜躺在床上的他,她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他會不會就這樣離她而去。

她也是會關心他的,像是從前一般。

只是朋友之間,也是可以有這種關心的對不對,不一定非要是愛人,也可以這樣牽掛的是不是……

他將她的手握緊了幾分,她不知道此時看上去無比虛弱的他哪里來的如此大的力氣,她亦沒有拒絕,只是任由他將她的手包在了手掌內,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上。他後又望了她許久,許是支撐不住,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他睡得很沉,等到她確定他不會醒來的時候,她試圖從他的手中將手收回來。怕吵醒他,她盡量地放輕了動作,幾次後才將手從他的掌中抽出。

她此時亦是累極,腦海中緊繃的弦終于能夠放松了下來。

當她繞到後殿,想出去透透氣的時候,她看到了倚在樹上,閉著雙眸假寐的銀子。

她輕輕鎖眉,走了,「他們沒有準備房間?還是你又多了什麼癖好?」

「他們敢。」銀子睜開一只眼瞥了她一眼,「我只是有話和你說而已。」

她輕輕攥住了衣側,有種預感,銀子所說的事情同他有關。

她的面色仍是平靜,像是從未有過剛剛那樣的想法,嘴角翹起了一抹笑,掩過她所有的憂慮,「什麼事,竟還勞駕您等了我這麼許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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