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繼續二更的,昨天臨時有事QAQ抱歉!——
陶齊勇的歸來代表著弘朝又能過上安康的日子,幾年的廝殺駐守,終是平定了邊關戰亂,以梁國為首的那些小國們短時間內絕無精力再犯,
從城門口到皇宮的路上,道路兩旁都是滿滿的人,都在呼喊著激動人心的歡呼語句。
陶齊勇的駿馬駛過的地方,下一刻便會有人放起炮仗, 里啪啦的熱鬧至極。
皇上特意設了宴席,款待陶齊勇,今日全城都歇假一日,可見其重視的程度。
濟安公府早就料到會是如此,發出的請帖上的時辰都是在申時,待到人都來齊,酉時陶齊勇定必也能從宮中回來。
阮秦風和陶伯全都在宮中的宴席,而後會與陶齊勇一起回濟安公府,所以齊眉和阮成淵兩人先去了濟安公府。
阮老太爺最近總是咳嗽個不停,身子也愈來愈差,即使是喜慶的日子也不便出屋。
濟安公府內十分的熱鬧,齊眉和阮成淵用過午膳就出門了,卻不想所請的那些官家的人,都是攜兒帶女的早就來了。
未嫁的兒們打扮得花枝招展,而那些少爺們也盡量顯得儒雅。
齊眉看著滿滿的人,先去了正廳,大太太正好要去接老太太,左元夏也在廳里跟著大太太一起。
自從老太太知曉了陶齊勇要回來的消息,精神便好了些,雖是還會發病,但至少不會像之前那般匆忙,與人交談也不會東一句西一句的不知所雲。
「我去吧,母親這會兒也走不開。」齊眉笑著道。
大太太點點頭,正好御史大人一家又來了。居大掀開簾子進來,直接走到她面前就說起了話,陸尚書家的大,輔國公等都坐在廳里,她確實走不開。
齊眉給各位們福了禮,除了輔國公以外,屋里坐著的都是長輩。
走在去清雅園的路上,樹上的白布也被撤下,如外頭的百姓們一樣,換上了紅綢。
不過這紅綢是極好的質地。與外頭尋常人家的紅色正得多。
子秋和迎夏看著這滿眼的喜慶,喜色也上了眉梢。
迎夏笑著道,「大少女乃女乃您看。那紅綢子紅得可真好!外頭綢緞莊里的紅綢色兒都不好看,府里掛著的紅綢听說是罌粟花汁浸出來的,整整浸了三天三夜呢。」
齊眉眼皮又是重重一跳,大哥總算完好無損的回來,她應該高興才是。而且場面這麼宏大,上到老皇帝,下到尋常百姓,無一不對他贊不絕口,夾道歡迎。
但心里總隱隱地生出不妥的情緒。
老太太正靠在軟榻上假寐,嚴媽媽掀開簾子通報了聲。老太太便睜開眼。
齊眉福了身,嚴媽媽走動的時候腿腳還有些不便,畢竟大半個月前那一摔摔得可狠了。
老太太瞥一眼。道,「你腳還是沒好?等會兒宴席你就不必跟著去了,今兒個府里人多,若是被毛毛躁躁的小丫頭踩一腳可就壞了。」
「濟安公府里哪里有什麼毛毛躁躁的小丫頭,個個都是妥妥帖帖的。都是托老太太的福。」嚴媽媽笑著道。
老太太橫她一眼,「你就撿我愛听的說。我哪里還有什麼福分啊。」說著嘆了口氣,又把齊眉拉到身邊,「這孩子才真真是福分。」
「祖母只怕也沒幾日了,但能看到你們幾個孩子都嫁得好,娶得好,再是有阻礙也總能化了,我這心頭也安定下來。」
齊眉故作嗔怪的道,「祖母是要長命百歲的,哪里就沒幾日了。孫女給祖母求了簽,明兒個就能拿到,定是上上簽。」
說著站起身幫她捏肩,「祖母還是趁著這時候多歇息歇息,養養精神,等會兒出去,那些們指定沒個歇停。」
老太太笑了笑,「我發起病來的模樣我自個也不知曉,現在難得能好些,自是要多與你們說,怎麼也不舍得用來歇息。」
「你是個好命的,都說苦盡甘來。原先祖母那般待你你也不氣,每次回來也都一定要陪著祖母。」老太太眼眶里閃出淚花。
齊眉把帕子遞給老太太,老太太有些傷感的擦拭眼角,「外間也在說,你是個福星,祖母這幾日能清醒些,說不定是托了你的福。」
「到時候了。」嚴媽媽忽而提醒著。
老太太心里一個咯 ,「瞧,這是到時候來接我去了。」
嚴媽媽立馬扇了自己兩個耳光,「都是老奴這張嘴!該死該死!」
「祖母……」齊眉半跪到老太太身前,不過一年的光景,老太太本來還紅光滿面的富態模樣就變成了這般面色蠟黃,體態瘦弱。
額上都是皺紋,老態淨顯。
「好了,這好日子我也不說這些喪氣話,怪不吉利的。」老太太撐起身子,齊眉立馬上前扶過。
馬車一路到了花廳,宴席很快就要開始了,老太太剛到,眾人就上前福禮,有人家拿出了一早準備的補身藥品送上。老太太卻始終皺起眉頭,看著人來人往的宴席。
忙碌之間,小廝扯著嗓子興奮的一路跑過來,「大少爺回來了!」
老太太竟是起了身,嚴媽媽忙扶著她坐下。
宮中的宴席直到前不久才結束,陶齊勇沒來得及換衣服,一身戎裝快步走了進來,戰場的廝殺讓陶齊勇俊朗的容貌間,透著不可侵犯的英氣。
只是站在那里,便能讓人怦然心動。
即使官家女眷的桌子都離得很遠,中間還隔了兩道屏風,但那些未出閣的兒們還是好奇的透過牡丹花月的屏風看那個傳說中的男子。
陶齊勇給長輩們福禮,聲如洪鐘,刀刻般的容顏閃耀得讓人挪不開眼。
贊賞和細細地探討聲絡繹不絕的從四面八方傳來。
老太太看著花廳內的人,心中忽而涌起一陣腥甜,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還好陶齊勇眼疾手快,立馬就一躍而起,須臾之間便到了老太太身邊,把她穩穩地扶住,周圍的人連驚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老太太沒有暈倒,只是氣血上涌,大太太滿臉擔憂的過來,讓齊眉送老太太回去歇息,「都是不好,不該讓母親出來的。」
大太太滿心的歉意,老太太卻只費勁的動了動手指。
齊眉扶過老太太,馬車很快便來了,到了清雅園,園里的丫鬟見著老太太忽而病懨懨的模樣,立馬就開始燒水煮茶,臥榻鋪得厚厚的,齊眉扶著老太太斜靠在臥榻上,嚴媽媽拿了引枕來給老太太墊著背。
好一陣子後,老太太緩了一些,動了動唇,齊眉忙把耳朵湊,老太太眼眶微微地濕潤起來,齊眉听得她一字一句的說,「勇哥兒今日回來的氣勢排場,甚至身上的戎裝,都和當年新帝登基,你祖父……平定了邊關,打退了倭寇的場景如出一轍。」
齊眉的拳頭握了握。
她知曉自己覺得哪里不對了,大哥大勝歸來,舉國歡慶,上下都是贊譽不斷。
祖父當年也是如此,甚至過猶而不及,而祖父還沒來得及高興完,立馬就栽入了文字獄,險些把整個陶家都葬送了。
樹大招風,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郎中很快趕了過來,開了藥,丫鬟煎好了過來,老太太服下後便安穩地睡了。
這時候宴席已經結束,賓客們有退席的,但不多,未出閣的兒們和未娶的少爺們去了花園,女眷都在內室,男子們都去了書房。
大太太好不容易才抽了身,急急地趕到清雅園,柒郎中正對齊眉道,「陶老太太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看似是有了起色,實則不過是……」
沒有說下去,齊眉也明白了意思。
大太太嚇得不輕,「郎中的話是……回光返照?」
柒郎中微微點頭,「濟安公府素來看得起在下,所以在下也從不隱瞞。今日陶老太太又吐了血,耗了大量的精氣,只怕……」
提起藥箱,柒郎中嘆氣的搖頭,「陶大得事先有個準備了。」
大太太差點兒癱倒在地,怎麼也不柒郎中的話。
老太太明明就好了起來,剛剛服過藥也睡得安穩。大太太緊緊抓著齊眉的手,「齊眉你去攔著柒郎中,再問問他是不是在編胡話!」
「母親……」齊眉把大太太扶起來坐到一旁的軟椅上。
大太太拿起絹帕抹眼淚,「怎麼府里總是喜事過不得幾天又……」齊眉也濕了眼眶。
這邊哭得厲害,陶齊勇卻是與幾位少爺在亭內暢飲。
少爺們大多都不是什麼厲害的官職,還有幾個與阮成淵一樣,還在文弘學堂里念書,所以對立了這樣大功的陶齊勇心存敬畏,也不怎麼敢靠近,只是偶爾過來敬酒。
陶齊勇樂得清靜,桌旁只有他和阮成淵,抬頭打量這個三妹夫,與他這一身剛毅正好相反,阮成淵長得俊秀儒雅,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翩翩的氣質。
還記得那時候在邊關,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傻里傻氣的家伙能變成他最疼的五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