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劉家的客人?」忽而傳來的聲音,卻見屋子門口站著一個老頭,望著沈竹茹與慕風華開口詢問。
小魚兒在看到這個老頭時,神色明顯有些波動,走了,任憑這老頭模著他的頭,絲毫未有排斥的現象。
「您是……」
「老奴是這後山的守山奴,至于名字已經忘了,那些少爺小姐們都只是守山奴的喚著,客人也可這般稱呼。」守山奴平靜的回答道,佝僂的身子骨此刻看起來竟然有種挺拔的錯覺。
「守山奴,你突然出現莫非有什麼話或者事情想說的?」慕風華淡淡的問道,牽著沈竹茹的手輕輕一握,讓她先別忙開口,由他來詢問。
「老奴確實有事相求。小魚兒這孩子是六爺唯一的孩子,雖然這府里頭每個人都覺得他不祥,甚至于他的娘親亦是如此,整個人瘋瘋癲癲的時候總會欺負這個孩子。老奴一把老骨頭了,也無法護得全部。如今整個劉家的人都已經當這個孩子死了,至于原因,你們可以隨我來。」
守山奴說著,拉著小魚兒的手,領著沈竹茹與慕風華去了山中一處孤零零的山墳所在,說白了就是一個隆起的土包,上頭歪歪扭扭的寫著吾兒小魚兒之墓,看那木頭風化的程度,至少也有個一兩年了。
「小魚兒曾經死里逃生,被人輪流著欺負,最終活活的窒息而亡,老得知後,發話一句,就給草草安葬了。那時是老奴負責的。結果沒想到這孩子也算命大,竟是因為下坑的時候,老奴的手一滑,將人摔了,反倒是撞在坑邊上緩了氣,活了。自那以後,她娘就當他是鬼魅,幾次三番要將他殺死。」
沈竹茹不由掩了嘴,太驚訝了。被這事情給驚到了。
「老奴原本也看到這孩子睡著後被他娘抱走,本想追救下孩子,可想了想,還是作罷了。幾次三番死里逃生,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沉重,或許真的死了對他也是一種解月兌。想來這次是客人你們救了小魚兒,對吧。」
沈竹茹點了點頭。
「如今他這副模樣應該是他娘已經死了,老奴懇請兩位客人發發善心,帶走這個孩子,別讓他留在這個地方,哪怕給人為奴都好,過過平凡的日子,總歸好過被當作死人活下去好得多。求二位了!」守山奴說著便跪下來磕頭,將小魚兒托付,希望二人能夠收留。
沈竹茹不由望向了慕風華,眼神微微一動,帶著小小的懇求。
「唉,遲點的時候,我會讓七寶找人帶走這個孩子,會給他一個正常的生活,尋一戶好人家收養。」慕風華一聲輕嘆,這般應答。
這樣的結果應該是很好的,可是不等沈竹茹高興,小魚兒卻是伸手抓著慕風華的衣擺,開了口。
「我想跟著你,只要給口飯吃,我的命賣給你。」
沈竹茹看著扯著慕風華衣擺神色堅定的小魚兒,又看看慕風華皺緊的眉頭,不禁掩嘴輕笑。
「這孩子看來是跟定你了。好歹也算是你六叔的孩子,別這般絕情,讓他跟著也不壞。」
「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你若是擔心你的事情,大可由我開口說要買一兩個年幼的孩子回來教,以後給你的孩子當玩伴,陪讀,或者直接借用秋尚的名義隨便找個由頭,將小魚兒送到府里頭,養在身邊,婆婆也不會反對這事情,你也不必擔心耽擱了自己的事情。反正這種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做,多做一回有什麼關系。你說是嗎?」。
「不行。一兩次可以說得,多了總歸會惹人懷疑,不行。」
「只是一個四歲的小孩,有什麼可懷疑的。我可給你好聲好氣的說話了,別逼我發火哦。」沈竹茹說到後頭,語態微微加重些許,直接威脅道。
「算了,怕了你了。守山奴,你先看著小魚兒,我吃點會讓人帶走他。至于他娘……」
「老奴明早小屋這邊無人,在山里頭尋找一番後,了遇難的六爺的外室,將其收殮後,稟告府里管事,將人擇日安葬。」
「這食盒里的東西,你跟那孩子分著吃了吧。」慕風華將手中一直拎著的食盒遞給了守山奴,便帶著沈竹茹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離開了後山,沈竹茹不由打了個噴嚏,慕風華也沒心情再瞎逛,直接帶著沈竹茹回了榮華園,命在門外守夜的月央準備熱水與干淨的衣裳替換。
這個時候,月央才知曉二人之前並不在屋里,而是跑了出去,還弄了一身狼狽。
若非只有沈竹茹身上還有些濕氣,而慕風華身上只有一邊沾了點水,恐怕月央都要懷疑,這兩位該不會滾床單滾到某處池子里,鴛鴦戲水了吧。
梳洗過後,慕風華也讓人僥幸七寶,讓他去安排小魚兒的事情,先將人帶出府,派人直接送回祁陽縣城,容後處理。
小魚兒的事情算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沈竹茹此刻也累了,梳洗干淨後,在慕風華替她擦拭發絲的時候,卻是困得直接睡著了。
看著懷中沒心沒肺睡得安穩的沈竹茹,慕風華真是想咬她一口泄憤,卻又舍不得,最終只能將她擦拭干發絲後,上床規規矩矩的睡覺。
往日里天蒙蒙亮就要起身前去請安,一到點沈竹茹就醒了。
突然想到此刻在劉家,沒必要起那麼早去請安,便再度睡著,直到辰時方才醒來。
劉家這邊天未亮已然開始忙碌起來。
今日可是老六十大壽的大好日子,中午的宴席可是足足擺了一百桌流水席,原本院子里的丫鬟都因為缺人手而全部被調去幫忙,即便是婆婆慕劉馨月昨夜吩咐伺候的丫鬟也只留了兩個使喚,其余都不知所蹤。
只是,這一大早的睡得不錯,本該有個不錯的心情,可房門一開時,就看到怡翠已經在門口久候多時,巧笑盈盈的望著慕風華,直接迎了。
「少爺,命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您的衣物奴婢也都為您挑選好了,看看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