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央,花映月那邊如今是怎麼一個狀況了?」翌日清晨,吃過早點後,沈竹茹在院子里曬太陽,在四周自由二人時問著身旁跟著的月央。
「魚兒已經上鉤,只是這魚兒似乎並不打算自己動手,而是決定采用借刀殺人的方法對付您。」
「借誰的刀?」
「漢平公主。」月央沉聲應道。
沈竹茹眉梢微挑,「她還真是巴不得我死。本以為人性本善,怎麼著也不該是這般狠辣,不過看情況,這後院里爭寵的女人,那心一旦狠起來,只要抓住一點機會,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對手好過。看來,她應該是想利用黃勇將軍吧。」
「正是。」
「你派人好生盯著,讓你查的消息如何了?」
「花家的大少爺花伯安這兩日就會到京城。估模著十五最遲十六那日便可回到京城。」
「很好。你稍微安排下,我要讓花映月去見這黃勇將軍,而我則去見見這位花家大少爺。」
「是,。」
正月十四,蘇小小一大早就過來邀約,馬車直接就到了秦府門口,親自接了沈竹茹前往法華寺。
「茹竹,快上車。」不等僕從開口,蘇小小自個就掀了車窗簾子探頭朝沈竹茹招手,讓她上車。
沈竹茹淡笑著走了過來,月央扶著她上了車。
一進馬車,沈竹茹就發現這車里並非只有蘇小小一人。竟然連沐清雨也在這里,正朝她笑著點了點頭。
「清雨,沒想到你也來了。」
「是呀。拗不過小小的軟磨硬泡。不得不來呀。」沐清雨說著掩嘴輕笑。
「清雨,你再說我可就要生氣了。」蘇小小扁了扁嘴,表示抗議。
沈竹茹卻是與沐清雨相視一笑,對蘇小小孩子氣的表現付諸一笑。
法華寺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熟門熟路的去了大殿上柱香後,便隨著寺里的小和尚到了借宿的院子,而此刻這邊也並非自有蘇小小一人。卻沒想到竟會遇上一個讓沈竹茹都意外的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以來都跟沈竹茹過不去的漢平公主。
漢平公主見到沈竹茹時,明顯也很意外。不過此時的她就好似想通了一般,居然不再以冷漠敵視的目光與他相對,相反,還難得的朝她善意一笑。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架勢。
莫非真的是因為婚事沒的回旋余地。漢平公主認命之余,連帶著性子也轉變了?
雖不明所以,可人家身為一國公主都已經向她示好了,沈竹茹自然也不能太多失禮,連忙福了福身子行禮一番。
沈竹茹回禮之後,漢平公主就走了,帶著幾個隨從明顯是去法華寺其它地方散散心去了。
小和尚這會也將三人領到了屬于三人的小院落,就跟漢平公主的住所有著一牆之隔。
「如今時候還早。不如四處轉轉如何?」蘇小小提議道。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玩就好。」沐清雨搖了搖頭拒絕了蘇小小的邀請。畢竟有孕在身,身子負擔大了些,倒也沒怎麼強求。
「也好。茹竹,我們去走走可好?」
「好。」
沈竹茹與蘇小小離開落腳的小院,各自帶了一個丫鬟伺候著,順著法華寺四通八達的小徑胡亂的走,倒也沒有確切的目的地,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法華寺另一座山峰秀禾峰的山腳下。
秀禾峰雖不如玉碎峰的奇,卻勝在一個秀字,順著山路慢慢走著,處處風景都截然不同,哪怕這會初春之際,在這邊走動的香客也有這麼一兩撥早早上了山,這會便是折返之際,兩相遇上都是和善的點頭打招呼後,各走各的。
順著秀禾峰的山路走到半山腰處便有一座涼亭,可供休息。
坐在此處涼亭,正好太陽照射過來,暖暖的很舒服,加之此處背風,相較于其它地方,溫度明顯要高幾分。
看著此處的風景,頓時心曠神怡,就好似所有煩惱,都隨著這山林間的青蔥樹木上的積雪漸漸融化了。
「這里的景色一如既往的好,原本我還打算讓茹也看看都,沒想到,唉,也不知茹此刻身在何處,可還過的好?」
沈竹茹心中不禁有些感動。
都這麼久了,蘇小小居然還記掛著自己,「有緣自會相見,有你在此為她祈福,她定然不會有事的。」
沈竹茹拍了拍蘇小小的肩膀這般說道,說這些話時,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覺得自己有些虛偽,明明自己就在跟前,卻偏偏隱瞞著,總歸是欺騙,說不定事情真相大白時,便是她後悔之時吧。
「茹竹,你怎麼了?在想什麼事情嗎?看你一臉為難之色,若是無法解決,可以與我說說,說不定能夠狗幫得上忙也未必。亦或是,你在擔心漢平公主的事情?」
蘇小小的關心讓沈竹茹心里頭更是愧疚不已,正要張嘴坦誠身份,卻是讓看透她想做什麼的月央搖頭制止了。
至于原因,恐怕是月央信不過心直口快的蘇小小,怕她受不住秘密,露了馬腳。
「小小,有件事情我對你一直有所隱瞞,並非我不想說,只是時機不對,等到以後或許不需要我告訴你,你也會知道,我只希望你知道後能夠諒解我苦衷。」
「看你說的這般嚴肅,好似天大的事情瞞著我一樣。好了,我原諒你了。不管你隱瞞了我什麼,只要是有苦衷的,我都原諒你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
「當時機合適的時候,而我又不知道時。我希望你可以第一個告訴我。」
「好。」
得了蘇小小一句承諾,沈竹茹心徹底放下,至少這個真心為她好的。不會因為自己的隱瞞而失去了。
重新回到了法華寺的住所時,已經是午膳時間。
沐清雨早已經安排人將膳食送到了寺院禪房所在,這邊剛備好,沈竹茹與蘇小小也正好回來,很是及時,都用不著重新加熱便可吃了。
吃過午膳後,稍作歇息後。便去听方丈大師講佛理,偶然間卻也發現秦羽落的身影夾雜在眾多和尚之中,不過轉念一想。他曾經也是半個出家之人,能夠混進去倒也不算稀奇了。
「怎麼了?」蘇小小見沈竹茹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問道,目光在四周圍掃過。似乎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吸引了沈竹茹在那張望著。
「沒什麼。只是看到一個熟人,不算什麼。」
「哦。」蘇小小見沈竹茹點到即止,知道她不想多說,也不追問,安靜的陪著沐清雨听方丈大師講佛理。
在大殿中听講經听到臨近晚膳的點。
法華寺的晚膳時間都是由規定的,每日酉時開始,半個時辰內都可吃到熱騰騰的飯菜,過了這個點基本上就沒得吃了。
不過因著明日的特殊。這晚膳時間一結束,除了留宿的施主外。法華寺內不留客,而且即便是留宿的客人,晚上也不得走出借宿的禪房所在院落,不過夜里還是有巡邏的執杖和尚,若是有需要可以找執杖和尚說說,自會幫忙安排。
一夜平靜到天亮,當天還未全亮,只是黎明時分時,沈竹茹等人也已經起床梳洗,寺廟里的和尚也開始做早課,另外廚房那邊也早已經炊煙裊裊,做起了早飯。
沈竹茹等人吃過早點後,這天也漸漸亮了。
這邊法華寺的和尚們也已經做好功課,吃了早點後,準備開寺門接待今日的香客。
作為能夠借宿的香客,沈竹茹四人無疑是拔了頭彩,前三的位置,蘇小小自動退讓,倒也用不著爭奪,一人一柱香,連帶著漢平公主,大家都和和氣氣的。
等到這三炷香上完之時,這寺門也隨之打開,迎接那為了求姻緣的善男信女們的到來。
盡管百姓都知道頭三炷香與他們無緣,可人家也不放過前十,前二十的位置,總覺得越是能夠靠前些,越能讓這諸多神佛照顧著自己的姻緣多一些,這不隨著寺門一開,這香客人擠人就直接沖了進來,若非跑前頭的都是早有準備的香客,各個都有著幾把力氣,再加上法華寺的執杖和尚們暗中注意著,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倒也不曾發生踩踏事件。
這邊香上完了,漢平公主便已經率先離開,而沈竹茹自然而然的也在稍後片刻,隨著蘇小小于沐清雨回了京城。
剛到京城這邊,沈竹茹並未回秦府,而是去了望門大街的那處宅子,距離當初沈家老宅不遠的姑蘇長風的那處院子。
這地方秦羽笑也是知曉的,沈竹茹之前也與他提過會回一趟這邊瞧瞧姑蘇長風是否回來了。
這不,沈竹茹還未來得及進門,就讓人在門口攔住了去路。
「不知可是茹竹姑娘?」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攔住了沈竹茹進門的腳步。
「小弟弟,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沈竹茹笑問道。
「看來應該就是茹竹姑娘了,給,這是給你的一封信,是一個大哥哥給的,說是看到一位漂亮回來的時候交給她。」少年一臉認真的說道,順帶奉承了沈竹茹一番。
沈竹茹接過來那張信箋,月央立刻給了一塊碎銀子作為答謝,讓這少年離開了。
入了望門大街的門,沈竹茹並未見到姑蘇長風的聲音,這院里頭也就當初那幾人。
問了問姑蘇長風的蹤跡,大家都說不清楚,便也不再詢問。
坐在客廳里,沈竹茹打開那信箋後,才發現這里頭寫著的居然是一份名為茹長風的留言。
茹長風、茹風,這原本就是姑蘇長風自己隨口取的名字,若真是他本人絕對不會寫下這兩個名字,而是會以姑蘇二字或是蘇風留字。
「,魚兒上鉤了。」月央站一旁,也將信中內容看得真切。
「這地址……」
「已經讓人調換了確切的地址,這里是花伯安所在地,至于另外一處地方,則是黃勇將軍的所在。」
「好。咱們先去會會這位花家大少爺花伯安。」
「是,。」
醉香樓中,此刻並非飯點,客人三三兩兩的坐在這里,只是為了吃點小點心,打發時間而已。
「二位客官里頭請,不知……」
不等小二把話說完,直接打斷他的話語,開口道︰「黃山間有約。」
「原來是安的客人,二位請,安已經交代了,若是有客人來尋,由小的領二位前往,還請這邊走。」
「那里是……」
「安已經換了一處地方見客人,請。」
這花伯安倒是心思不少,約一個地方,實際上又轉了地方。
沈竹茹與月央隨著伙計從醉香樓後院離開,入了後門正對的一個院子,也是一處側門進入,入了後,里頭的布局便是一處大戶人家的花園,亭台樓榭水池,一進這側門,入眼都便是碧綠水面上蓮葉般模樣的石板蔓延到對面的廊道。
到了對面廊道右轉直走不過十米距離,醉香樓伙計將沈竹茹請入了池子旁的房間前,便自行離開了。
「開門。」
月央領命慢慢推開了房門,抬眼間,主僕人都看到了屋里頭背對著門口位置站著的一道略有幾分發福的背影。
背影的主人緩緩轉過身來,「小妹,許久……」出口的話在看清來人後,立馬打住,尤其那雙望著沈竹茹面容的面孔並非驚艷之色,反倒是滿臉的恐懼,嚇得倒退數步,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花伯安雖然較之去年胖了一些,可人卻不糊涂,怎會見到她這副模樣後,竟然露出這樣的神情,實在耐人詢問。
「你,你是人,還是鬼?」花伯安忽而指著沈竹茹追問道。
「你認識我?」沈竹茹不由問道,總覺得花伯安的異常有著別個她不知道的原因。
「不,不認識。」花伯安忙不迭搖頭,可剛才那反應後,再這般,實在難以取信于人。
「你說謊。你若真的不認識為何要怕我?」沈竹茹踏入房門,氣勢全開,瞬間變得氣勢洶洶逼問著異常的花伯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