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框邊上,來人是,負責喂養不久前顧非他們撿回來的那只小狗的。
「什麼事?」
低著頭,站在門框外,直到听見顧非的聲音,她才抬起頭,說道︰「顧先生,那只小狗生病了。」
顧非回想了一下,前些天,他是撿了一只幼狗回來。他緩緩地就皺起了眉,「死了嗎?」。
「沒有,不過感覺……」輕微嘆了一口氣。
「你把它抱到箱子里去,然後放到車子里……」顧非說著,邁步朝樓梯走了,踏下最後一階台階時,他回過頭,「弄些吃的給方笙送去。」
「是。」
……
顧非打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副座上的那只木板箱里的幼狗,四只伸直,肚月復起伏很小,若不是仔細看,都看不出它在呼吸。顧非沉下臉來,右手慢慢朝幼狗伸去。
手指觸踫到那小小,軟軟的身軀,手尖傳來一陣涼意。顧非垂眸,思索了幾秒,掏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
「拿個熱水袋出來。」
掛斷電話後,顧非俯身,雙手輕柔地包裹住幼狗的身軀,想要驅散它身上的寒意。
沒多久,車窗就被人敲響,顧非小心地抽出手,拉下車窗,接過熱水袋,緊接著就把熱水袋放進了箱子里。
車子轉了個彎,駛進大街……
顧非的方向感不好,但記性很好,因此他這次的目的地,便是座落在環山路的那家寵物店。車子是高級跑車,性能很好,不稍片刻,就到了寵物店門口。
寵物店看來很空,店主都空閑地掃著店門口的灰塵。他看到顧非的車子,停下手頭的動作,向顧非望。
顧非解開安全帶,抱起箱子,下車,筆直朝站在店門的的男人走去。
「又來買女乃粉啊……」莫奕痕待顧非走進後,朗朗而笑。
顧非搖頭,「小狗生病了。」
听聞,莫奕痕頓時就扔下了手上的掃把,把臉湊到箱子上方,「怎麼會生病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揚手掀開蓋在幼狗身上的衣服,打量起它的身子來。「拉稀了,估計月兌水了。」
說完,莫奕痕拿過顧非手上的箱子,轉身,走進店內,顧非尾隨其後。
「不是和你說過不要讓它著涼,這麼小的狗,可是比嬰兒還要嬌弱的。記住,不要讓它著涼了,不要喂它喝冷女乃粉……」
顧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莫奕痕替幼狗打好針後,看向顧非,眼瞳里倒映出顧非那張冷淡卻認真的臉龐,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絲弧度,「顧非……我突然想起,一次我們去郊外時,了一只被車撞了的母貓,我和你就這麼扔下了葉柯,直接抱起那只母貓,就朝五公里外的寵物醫院跑去……你……還是和以前那樣啊……」
顧非靜靜地听著。
莫奕痕︰「原本我是想讓你先認出我來的,但看來……你好像把我忘了。」
「不是說死也不回來了。」顧非輕啟薄唇,聲音華麗低沉。
莫奕痕听罷,立刻就斂起了嘴角。
顧非側過頭,能看到莫奕痕尖削的頰骨,「是放不下葉樺羽吧。」
說話語調還是和記憶里一樣,冷酷而蒼勁,而自己也和以前一樣,面對這樣的聲腔,不知該怎麼反駁。莫奕痕沉默著擺弄著針管。
「莫奕痕,你喜歡葉樺羽。」說話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莫奕痕的手一頓,針管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他連忙蹲,去撿,「它應該沒啥問題了,後記得千萬不要讓它著涼。」莫奕痕轉開話題道。
顧非臉上神情不變,他不著痕跡地移開注視在莫奕痕身上的目光。
「喏,如果之後它還拉肚子的話,你喂它吃點這個。」莫奕痕右手遞一盒黃色包裝的東西。
顧非接過,右手掏出皮夾,兩根縴細的手指夾住一張人民幣,「不用找了。」語罷,顧非彎腰,抱起箱子,揚長而去。
莫奕痕捏著錢,目光悠遠望向顧非的背影,這個男人天生有一張冷冽的臉,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似乎一直是無情的寒涼之色,但莫奕痕總會認為,他很溫柔。
那種無法用言語來說明的溫柔。
若一定要用什麼來形容的話,那只能這麼說,喜愛動物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喂……不是和你說過,顧非來你這,要通知我啊!」
莫奕痕一怔,手上夾著的錢差點掉下去。扭頭,朝說話人看去,蔣景不滿地鎖著眉,嘴巴叫的凌厲。
「忘了。」
「操!」蔣景有些氣急,干瞪眼道︰「算了,你快給我拿幾包狗糧來。」
莫奕痕依言,轉身,熟門熟路地走到貨架上,左右手各拿一包狗糧,「一共150。」
「不用找了。」蔣景扔下兩張一百,奪過莫奕痕手上的狗糧,急沖沖地邁開步伐。
「你……打算追?」
莫奕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蔣景頭也不回道︰「我听見他手上抱著的箱子傳出狗叫聲,這次搭訕容易,可不能就這麼放這條大魚跑了……」
「大魚啊……可別是鯊魚啊。」
「哪怕是鯊魚,我也照樣釣上來!」蔣景揚聲說道。
莫奕痕看著跑出店門的蔣景,微微搖了搖頭。
出了寵物店後,蔣景就尋著顧非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奇怪……明明看到他是往這走的,怎麼沒人影呢?」他環顧著四周,嘀咕道。
這是條狹小的過道,似乎是給居民扔垃圾的,左右兩側都堆滿了黑色塑料袋,袋子里還時不時散發出一股泛著酸的惡臭。
蔣景行走的腳,徒然被什麼給抓住。蔣景渾身一震,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瞬間就蹦了出來,手一哆嗦,拿著的狗糧就墜落了。
蔣景慢慢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鞋子。抓著自己的是一只手,一只滿是暗紅色血漬的手,蔣景大驚失色,「啊……鬼、鬼啊……」他叫喊著,用力掙月兌那只手。
「救……救我……」手的主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