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敏薇的腦中走過了無數的想法,但是也不過幾秒,此時她已經撞上了杜晴,不過因為敏薇反應過來的往旁邊歪了一些,所以並不是整個人撞上去的,而是撞上了杜晴的手臂,杜晴似乎等著敏薇的這一下,卻沒想到敏薇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避開自己,所以怔在原地,敏薇撞在她的手臂上雖然將她的身體往前帶了兩步,但是卻沒有如她所願一般將她撞倒。
反而是敏薇,先是失去平衡,然後又刻意往旁邊歪讓自己不撞上杜晴,整個人踉蹌了幾步滑進了前面不遠的小河流中,好在梅府花園的這個河流並不深,與其說是小河流不如說是小溪,敏薇掉到河水中也只是狼狽了一些,衣衫與發髻都因為掉進水里而濕透了,清霜大聲的尖叫與敏薇掉進水中的聲音也驚動了那些。
「四」正在找人的江敏姝也發現了掉進水中的是敏薇,立即一臉著急的跑到了河邊,伸手將水中凍得發抖的敏薇給拉了上來。
敏薇掉進水中的那一刻就覺得自己虧了,當時就應該將杜晴一起拖下來,雖然天已經漸漸熱了,但是似乎水並沒有因此升溫,依舊十分冷,等到江敏姝過來將她拉上來時,敏薇差不多已經跟水的溫度一樣了,更是忍不住的想要打顫,說不定這一回又要感冒發燒了,敏薇站穩之後不由得在心里沮喪的想道。
「梅,我家四不慎掉進水中,不知可否讓丫鬟帶四去梳洗一番。」因為這邊的響動而引得眾人都過來了。為首的自然是梅如雪,江敏姝緊緊拉著剛從水中出來的敏薇。見她嘴唇有些發白,就一臉急切的先對著梅如雪開口說道。
江敏姝這樣的請求其實算不得太過分。梅府既然設宴,肯定會設想周全,梅如雪听了江敏姝的話也是點了點頭,用有些冷的聲音說道︰「來人,扶江四去清音閣梳洗一番,讓廚房備一些姜湯送去清音閣。」梅如雪的話剛說完就有兩名丫鬟自人群中站了出來,然後對著江敏姝行禮,想要接過她手中的敏薇。
「站住,江四還是先將剛才的事說清楚再走吧。」眼看著丫鬟自江敏姝的手中扶過敏薇。想要離開,杜晴忍無可忍的怒聲開口說道,從剛才開始,她們就當沒有看見自己一般理所當然的想要讓那丫頭離開,這怎麼可能,如果真的讓她走了,今天自己這一場戲就白演了,本來想的事讓她將自己推到水里好讓她在京城難以立足,誰知道是那丫頭掉進了水里。不過即使如此也不可能輕易的就放過那丫頭。
「杜晴,你別太過分,我家四自小體弱,如今又是衣衫濕透。若是因此而染病,你賠得起嗎?」。江敏姝本來就擔心敏薇,雖然她是在老過世之後經常呆在族居。才因此與敏薇熟悉起來,但是敏薇自小就災病不斷。之前又受過傷,所以今天見到敏薇掉進水里。她才會著急的顧不上去理會敏薇為什麼掉進水里,而只是想盡快的讓敏薇換掉濕衣服,免得生病。
「我過分,我怎麼過分了,誰知道你家發什麼瘋,她在院子里迷路,我好心帶她找你,結果她居然還想要將我推下水,到底是誰過分,真是狗咬呂洞賓。」听了杜晴的話,在場的許多都低下了頭去,卻有一個人推開人群揚聲嘲諷道︰「杜晴,你要是也能有點好心,那我只怕就是那廟里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了。」
「你胡芸芸,跟你無關的事,你少亂插嘴,這是梅府不是你家後院。」杜晴見有人堵了自己的話,就看向來人,沒想到居然是一向冷淡的胡芸芸,胡芸芸因為性格與梅如雪有些像,兩人的交情還算好,只是外人並不清楚,京城的人都覺得梅如雪性格冷清,連家人都不親近,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還有一個性格相似的閨中好友。
「你也說這是梅府,那自然該梅,不知道幾時杜你也變成了梅呢?」這次的是一向與胡芸芸形影不離的張詩雨,作為即將與秦家結親的張詩雨來說,敏薇也算得上是有親了,雖然這個親緣關系有些遠,但是既然江敏姝要維護敏薇,那張詩雨肯定是不能丟開不管。
「好了好了,現在重要的是讓四先將身上的衣服換掉,雪,我家四自小就體弱,之前又受過一次傷,姝兒也是擔心,還請不要見怪。」杜晴一臉怒意的與張詩雨等人互瞪,最後還是白氏笑著出來打圓場,又想梅如雪解釋江敏姝突然激動的原因,雖然是對著梅如雪解釋,但是卻也是向圍觀的眾人解釋。
梅如雪看了看已經被丫鬟自江敏姝手中接過來的敏薇,臉色還好,但是嘴唇確實有些白,身上的衣服大部分已經濕了,有些地方還在滴水,頭發也被水打濕,絲絲縷縷的搭在了兩邊肩上與背後,對著那兩名站在原地猶豫的丫鬟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杜晴說道︰「事情既然出在梅府,那是非曲直,如雪自然會給大家一個明白,如今還是讓江四先去梳洗吧。」
梅如雪的話一如往常,冷清沒有太多感情與溫度,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平靜,冷若冰霜卻自有其威儀,敏薇此刻才對于莫氏與江敏姝的話又了實感,雖然相貌並不是最出眾的,但是身上的氣質與隱隱透出的威儀,實在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不過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讓眾人閉上嘴不敢多說。
敏薇被人扶下去了,而一直低著頭站在白氏身後的如意也悄悄退出了人群,往敏薇離開的方向追去。
「好了,我們是要在這里說,還是要到那邊說。」等到敏薇走了。梅如雪才淡淡的看了杜晴一眼,然後開口問道。
杜晴會玩的把戲。這京城之中大多數人心里都有底,這些年。只要是與惠王世子說過話的,或者是被惠王世子稱贊過,甚至有些只是提到過惠王世子,只要被杜晴知道了,就會想盡方法整治人家,重則將人嚇得神志不清,輕則讓人聞杜生變,所以京城之中的閨秀都不敢親近惠王世子。
不過杜晴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惠王世子的生母已逝。如今的惠王妃有自己的兒子,惠王世子自小就被嬌縱,又喜歡流連煙花之地,雖然沒有惹出什麼事,但是外有杜晴,內有惠王妃,加上惠王世子本人根本就只是一個紈褲子弟,自然沒有多少閨秀會冒著被杜晴整治的危險去親近他。
江敏姝自然也听京城的閨中好友提起過杜晴的事,所以當時才會特意讓敏薇。江敏婷的事還好說,若是讓杜晴知道惠王世子周墨言當年跟著趙江氏去過江氏族居,還與敏薇相識,恐怕她根本不會有所顧忌。一定會想辦法整治敏薇,如今這個情形,看來是杜晴已經知道了什麼。
杜晴看了看一臉平靜看著自己的梅如雪。心里砰砰的疾跳了起來,其實今天她來了之後。梅如雪已經私底下提醒過她,不要再梅府鬧出任何事來。否則後果自負,只是她看見墨言跟那丫頭還一臉笑容之後,心里的那把火怎麼都忍不住,現在面對梅如雪平靜了然的臉色,虛張聲勢的說道︰「人都走了,我們自然要先回那邊等人回來再說。」
梅如雪听了杜晴的話之後只是點了點頭,對著圍觀的人群說道︰「諸位見諒,今天梅府出了事,還請諸位多留片刻,等事情清楚之後,如雪自當向各位道謝。」說完就福身對著眾人行禮,之前一直圍觀的眾人也只是訕笑著擺擺手,然後就三三兩兩的回到了席上。
眾人回到席間沒多久,就有一名年紀有些大的被人引著過來了,來了之後就奔向杜晴,一臉擔心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杜晴幾圈之後,才一臉暴怒的揚手打了站在杜晴身後一臉不安的清霜一巴掌說道︰「叫你跟著,你居然讓差點落水,你是怎麼伺候的?」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是杜到了,仔細一看,杜晴的長相倒是有幾分像這位杜,而她上來就將責打丫鬟的動作,讓眾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杜晴身邊的丫鬟換過多少也沒有人去算過,今天這次之後,恐怕這個丫鬟也會消失了吧。
「晴兒,你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她們來只說你差點落水,怎麼這麼不?」杜打完丫鬟,才語氣溫柔的對著杜晴輕聲問道,而被杜一巴掌甩在地上的清霜既不敢哭也不敢去模自己被打的臉,就連求饒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只是飛快的站了起來,低著頭重新站在了杜晴身後。
「娘娘」杜晴听了自己的娘問自己怎麼回事,有些心虛,越發不敢多說,只是一把撲進杜的懷里,大聲的哭了起來,卻不肯讓人看見自己的臉。
知女莫若母,杜只不過听杜晴說了幾個字,就听出了里面的心虛與不安,看來今天的事應該是自己女兒耍性子,恐怕這會惹的這個人不一般,只是著京城之中自家惹不起的人不算多,平時她出門從來沒有犯過這樣的錯,鬧出過這樣沒法收拾的事,什麼人能惹什麼人千萬不能招惹,自己女兒心里肯定是清楚的。
「如雪佷女,我家晴兒太不懂事了,如今受了驚嚇,也說不清楚出了什麼事,伯母厚顏多問一句,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杜明白自家女兒闖禍之後,就將目光投向了梅如雪,因為兩家的老太爺一個是太子太傅一個太子太師,平時有些交情,所以杜稱呼梅如雪為佷女,又自稱伯母也還算合理。
「杜說笑了,雖然今天事出在梅府,不過到底是什麼事,如雪現在也不清楚了,不如杜也多等一刻,等代杜落水的那位來了之後再行分辨吧。」相對于杜的親熱,梅如雪依舊那樣的冷清不多話,這讓杜的臉上多了一絲尷尬,心里更加明白,恐怕今天梅如雪是不打算有所偏袒。
但是正因為梅如雪的話,杜更加氣自己的女兒,早就告訴過她,千萬不可以招惹梅如雪,今天來梅府之前,她明明都好好答應過自己,不會鬧出亂子,自己才會放心的與其他去梅處,畢竟梅如雪請的都是年紀差不多的與,自己這樣的年紀自然不能硬是在一群小輩面前晃悠。
杜想到這里,正抱著杜晴的手一使力,掐了杜晴一把,然後小聲問道︰「哭,你還有臉哭,你可記得之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如今為何又惹禍了,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來。」語氣十分嚴厲,聲音似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手下的動作也十分隱蔽,並沒有別人看見。
杜晴听了杜的話,本來正在哭的聲音微微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哭了起來,杜听到杜晴的哭聲更加煩躁,只是這不是自己家,又不能就這樣將自己女兒推開,只是繼續小聲說道︰「就知道哭,說,你到底惹到誰了,怎麼就連梅如雪都不肯當看不見。」
杜還在小聲的詢問杜晴,而杜晴卻只是不停的嗚嗚咽咽的哭著卻不肯再,就在這時,敏薇在如意的攙扶下,身後跟著梅府的兩位丫鬟,慢慢的走了過來,正在小聲問著杜晴的杜也看見了往這邊走過來的敏薇,雙眼微微眯起,看來今天晴兒就是栽在這個丫頭身上了。
只是這個丫頭自己似乎沒有見過,應該並不是京城人士,杜心里暗暗盤算著最近有哪些外來的世家大族有這樣年紀的,還是自家不能輕易招惹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