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雪沒有,只是靜靜看著敏薇,這種安靜的注視反而讓人更加無法反駁她話語中的真實性,敏薇的懷疑也在梅如雪這樣的眼神中消失殆盡,敏薇尷尬的笑了笑之後才開口問道︰「我只是有點沒想到梅居然跟大姐還有二姐是認識的。」
「我跟敏靜認識的時間到還算比較長,所以我對黃州的江氏倒是有些了解,薇兒想必應該也知道姝兒離京之前跟我說過的話才是,為何你沒有想過來找我呢?」梅如雪還是有些在意這件事,所以此刻才會問出來,雖然在自己現在了解的看來,敏薇應該是本性如此,但是也有可能放過她是故意這樣來引起自己的關注。
敏薇听到這個問題,心里默默吐槽道︰難道我突然跑來找你說,我家二姐拜托你要照顧我,然後你就會笑著說好啊,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再說我又不知道你跟我家兩個都認識,不*過這個敏薇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嘴上卻說道︰「二姐雖然跟我說過,但是薇兒想著梅應該要為大婚做準備,所以不好來打擾梅。」
梅如雪倒是沒想到敏薇這麼直接,只是愣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今天我特意多留你一會,是想問問姝兒她們近來怎麼樣,還有叔叔嬸嬸身體可好。」
話題突然被梅如雪轉到了另一個方向,敏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心里暗道︰我爹是不知道。不過我娘挺好的,不過剛想到這,敏薇就反應過來。梅如雪問的叔叔嬸嬸,應該是指江勤遠夫妻,而不是江勤翰夫妻,敏薇明白過來之後就對著梅如雪說道︰「大伯大伯母他們都好,二姐好像也快要定親了,听說好像定的是京城的人家。」
「是嗎?這倒是一件好事,雖然靜兒的事有些遺憾。薇兒,你也許不知道,當年我其實十分羨慕靜兒。」梅如雪今天的話總是到處亂轉。這是敏薇心里唯一的想法,不過梅如雪的臉色一直淡淡的,而且落子的速度也一直不急不慢,敏薇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來想梅如雪到底在想些什麼。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應付已經越來越糟的棋局上。
對于敏薇的反應。梅如雪只是看在眼里,嘴上卻還是淡淡的說道︰「當年靜兒隨著江嬸嬸回京城娘家探親,不過短短半月就成了京城口中人人稱贊的世家閨秀,甚至更甚當時的我,我也因為在心中將她當作了一個勁敵看待,只是後來」
敏薇的心思從棋盤上轉到了梅如雪說的話上,而此時听到梅如雪停頓下來,不由得抬頭看向梅如雪。等著她繼續說下去,梅如雪也只是停頓了一下似乎想了些什麼。然後繼續說道︰「只是後來我才知道,靜兒的心中從來沒有要跟我一爭高下的想法,薇兒,我靜兒與姝兒的選擇,而在她們後面支持著她們選擇與想法的我想應該是昭毅將軍。」
敏薇心里暗道︰能不能不要這樣繞彎子啊,我現在分身乏術根本就听不懂啊,有什麼話直說不好嗎?古人都喜歡繞彎子嗎?似乎知道敏薇心里怎麼想似的,梅如雪再次開口說道︰「薇兒,我一直覺得昭毅將軍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就連皇上也常常跟我提起江家的五老太爺與昭毅將軍,所以我不應該說我們都很希望江氏不要輕易的走錯路才是。」
敏薇听到這里有些明白過來,听到現在也終于有點明白過來,雖然還不是十分清楚梅如雪想說的是什麼,但是這其中的事只要問問江敏姝她們應該就能知道一些,或者回去之後可以先問一下曾經跟著五老太爺的俞浩博,敏薇想到這里,更加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接這句話了。
「薇兒,棋已經下完了,看來你之前沒有說笑,你的棋藝」梅如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敏薇說道,敏薇看了看,也只能低下頭不再看了,已經不是慘不忍睹可以形容的了,看來之前剛來京城時想把書法練一練還不夠,不會有人沒事跟人比書法的,琴也好,棋也好,總要練一練才行啊。
「讓梅見笑了。」除了這句話,敏薇還真不好為自己說什麼狡辯的話,但是畢竟下得太爛了一點,梅如雪也只是笑著說道︰「只是因為靜兒跟姝兒的琴棋書畫似乎都很好,而且我听說江氏閨學之中似乎有教授琴棋書畫的先生,所以我才以為薇兒」
敏薇听完這句話之後只是尷尬的笑笑,心里暗道︰親,你未免了解的太多了,京城這麼多世家,你還有空去了解黃州的一個小小世家,你的時間實在是太閑了一點吧,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嘴上只是不好意思的說道︰「閨學確實有教授,不過我學得有些」
梅如雪只是掩嘴笑了笑,然後將棋盤上的白子一顆顆收了起來,敏薇見狀也將黑子收了回來,等到棋子收完之後,梅如雪才笑著說道︰「薇兒,我今天說的話,還請你能記得,千萬不要忘記才是。」
敏薇怔了怔,然後點了點頭,看來還是回去先跟俞浩博說一下吧,敏薇還在想,就听見梅如雪說道︰「今天特意將薇兒留下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敏薇听到梅如雪這樣說,就知道自己該走了,低頭看見梅如雪腳上,似乎還穿著那雙自己送的高跟鞋,想了想開口說道︰「梅,這繡鞋剛開始穿的時候腳可能會難受,最好不要久穿,而且若是以後有了身孕千萬不能穿。」
看梅如雪似乎十分喜歡這個鞋子,所以敏薇心里想著這些還是先說出來的好,萬一以後有什麼事。再說什麼都晚了,梅如雪听了敏薇的話,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就臉色有些微紅,似乎因為敏薇的話有些羞澀,但是雖然就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與敏薇一起往院子外面走去。
敏薇離開了梅府回到宅子之後,天色已經晚了,但是敏薇卻直接去了外院俞浩博的住處,不過俞浩博似乎此時並不在住處。敏薇想了想也就只好帶著如意回了後院,雖然有些事,敏薇可以直接去問莫氏。但是果然敏薇不太喜歡這種作弊的方法,所以每次問莫氏的時候,敏薇都會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弊一樣。
敏薇到了莫氏的院子之後,雖然心里想過幾次要不要問問莫氏有沒有什麼頭緒。但是最後還是決定算了。若是不管什麼都能問到答案,那麼這樣的人生實在是沒什麼意思,敏薇最後還是只跟莫氏說了今天在梅府的事,只是卻並沒有提到最後梅如雪單獨與自己說的話,因為她一旦說了,莫氏肯定會告訴一些以後會發生的事。
晚膳之後,敏薇再次去了俞浩博的住處,這次俞浩博倒是在。而且似乎是因為小廝告訴過他敏薇來過,所以對于敏薇的出現俞浩博沒有任何一點意外的神色。
「俞伯。今天敏薇去了梅府。」敏薇沒開口之前總覺得自己會不知道從哪里說起,但是等到坐下之後,她卻自然而然的說了起來︰「梅跟敏薇說了一些奇怪的話,里面提到了五伯祖父,敏薇想到俞伯以前一直是五伯祖父的好友,所以才有些魯莽的來找俞伯問一些事。」
說實話,敏薇有時候挺怕俞浩博那一雙眼楮,雖然掩飾不住它的風霜,但是卻時時透出一種對世事的了然,加上俞浩博其實算是一個不拘言笑的人,所以總會讓人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似乎在那樣的視線下,自己的所有想法與秘密都逃不過被看穿的命運。
「不知四想問些什麼,若是老夫知道的,一定會告知四。」俞浩博雖然從心底里對于莫氏以及敏薇的處境有過同情與感慨,但是畢竟是人老成精,並沒有因為心底的同情而有所動搖,依舊有所保留的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同時對于敏薇提到的梅府,心里卻有了幾分的想法。
「梅說,皇上以前就經常提起五伯祖父與大伯父,敏薇雖然有心多問,但是梅卻似乎不願意多說,敏薇心里六神無主,只好來向俞伯討個主意。」敏薇現在似乎除了這個曾經跟過五老太爺的俞浩博之外,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不過即使是這樣,依舊還是要先試探一下。
「不知四想向老夫討什麼主意,老夫雖然早些年一直跟著你五伯祖父,但是老夫見識淺薄,不一定能幫四拿什麼主意。」俞浩博說來說去都在繞圈子,敏薇心里一陣郁悶,古人就是這點不好,繞來繞去,總要讓人模不著北才罷休,敏薇覺得自己已經听夠了,實在不想再跟俞浩博繞了。
「梅跟我說,大伯父是一個聰明人,還說他們希望江氏不要走錯路,俞伯,雖然敏薇不知道梅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也能明白梅這是告誡,這說明江家有人也許選錯了路,所以敏薇才會想找你討個主意。」敏薇不想再繞,加上她想試著賭一把,所以就直接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既然四已經這樣說了,那麼老夫也就直說了,只是四,今日我跟你說的話,你需保證不能再跟別人說,一著不慎極有可能將整個江家都毀了。」俞浩博在听了敏薇的話之後,心里的那幾分想法就更加肯定了幾分,敏薇雖一時無法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能猜到其中一絲半毫也是不錯的。
敏薇听了俞浩博的話之後點了點頭,然後鄭重說道︰「俞伯放心,敏薇只是想要找俞伯討個主意,還有若是俞伯覺得可以的話,敏薇還想給祖父寫一封信,只是恐怕還要請俞伯幫我送去黃州。」跟俞浩博討主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想讓俞浩博幫自己送信,甚至如果今天在俞浩博這里听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那麼她還要給江敏姝去信,總要將這件事弄個清楚明白。
俞浩博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敏薇,不由得在心里重新開始估量起敏薇來,就連江敏睿來找他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給七老太爺送信,甚至不是他有言在先,江敏睿甚至會去找姚氏商量,而敏薇看起來卻並沒有想過找莫氏商量。
「不久之前,四少爺也來找過老夫,老夫這段時間也私下探查過,若是老夫沒有猜錯,梅口中所說的人恐怕是五老爺,至于這個主意,老夫是無法為四拿了,不過四若是要給七老太爺去信,老夫可以為你送。」自從江敏睿告訴過俞浩博那些事後,俞浩博給黃州那邊的七老太爺寫過信,也私下查過江勤翰的事,結果自然跟江敏睿說的差不多。
敏薇听了這話之後,微微一怔,沒想到江敏睿的速度更快了一步,更沒想到的是梅如雪說的人居然是自己那個老爹,雖然心里隱約覺得是江勤翰,但是敏薇還是有那麼一兩分希望梅如雪只是為了告誡一番江勤遠,而此時俞浩博又將要不要寫信的決定權交給了她,這算是一個考驗?
「既然這樣,敏薇就借俞伯這里的筆墨一用,不過等敏薇寫好之後,還請俞伯能盡快送出去。」雖然敏薇心里清楚,即使是自己的祖父,也不一定能夠讓事情有所改變,但是有些事總是要做過之後再說的,敏薇見俞浩博點頭之後,才走到了書桌前,提筆寫了幾下之後,將信直接給了俞浩博,既然讓人送信,那也不用特意瞞著他。
「四放心,信我一定會盡快讓人送出去的,還請四記得,今天的事」俞浩博匆匆看了一眼信,然後點了點頭對著敏薇說道,而說道最後的事時則看著敏薇,見到敏薇點頭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敏薇見俞浩博不再,才行禮離開了俞浩博的住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