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門閨秀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作者 ︰ 蕾絲光年

太後的話說完,敏薇感覺自己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吐槽道︰我該怎麼回,難道說您長得實在太出乎人的意料了,所以我才看呆了,但是敏薇只敢在心里這麼想,卻明白這樣的話如果說出口,恐怕就該擔心今天能不能平安的走出這個慈寧宮了。

「莫怪薇兒會看得入神,臣妾第一次隨祖母進宮晉見母後的時候,也曾經像薇兒一般呆了半天。」大概是覺得太後這個問題對于敏薇來說實在不好回答,一直坐在太後身邊沒有的梅如雪突然側過頭來對太後淺笑著說道。

太後看了梅如雪一眼,然後似乎順著梅如雪的話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多了一些笑意,也沒有追究梅如雪突然將話接了的事,反而對著下首的莫氏三人點了點頭說道︰「好了,你們坐吧,隨意些就好。」說完轉頭對著一直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的梅老說道︰「如雪這麼一說,哀家倒是真想起來了那時候的事。」

梅老听了太後的話,立即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說道︰「太後娘娘好記性。」敏薇隨著宮女的指引,雖然還想多看兩眼太後,但是想想之前的事還是忍住沒有再看,只是听到太後與梅老的話之後,敏薇坐到了小凳子上還在想,太後口中的那時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看皇後娘娘實在太抬舉那個小丫頭了,她又如何能和當年的皇後娘娘相比。想必這小丫頭是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才被嚇住了吧。」敏薇嘴角一抽,好像她來了京城之後就一直十分低調,除了一個杜晴。實在不記得還得罪過誰,而這個聲音,明顯不是杜晴,敏薇這樣想著,忍不住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的似乎是一名婦人,打扮倒是很貴氣,年紀看上去像是三十出頭。敏薇看她坐的位置似乎很靠前,之前在官眷之中也沒有見過,心里不由得暗暗想著。總不會是那個皇親國戚吧,只是念頭剛閃過,敏薇就覺得這個想法太牽強,她可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什麼皇親國戚。能讓人家在這樣的場合里對自己緊抓不放。

「好了。如雪,時間差不多了,該去乾清宮了。」敏薇還在想自己會不會因為這位的話而被挖出來再當一回焦點時,坐在上座正與梅老說著話的太後卻突然停下了原本的話頭,扶著宮女的手站起身來,邊起身邊隨意的對著梅如雪說道。

敏薇听到這句話心頭一怔,自己才剛坐下,看這架勢。應該是又要走了,現在敏薇對于那位婦人的身份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反而希望太後能多坐一會,因為她起身之後,梅如雪與本來坐著的們都相繼站了起來,只是這次敏薇的想法似乎並沒有傳到太後心里,太後並沒有坐下來,只是松開了扶著宮女的手,換了一只手搭在了梅如雪的身上往外走去。

眾人隨著太後與梅如雪的腳步往宮殿外面走去,敏薇也只能認命的繼續跟在後面走,只是到了宮殿門口時,前面的人都停了下來,敏薇還在想是怎麼回事,就听到宮殿外面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叩拜聲,似乎是之前等在外面的家眷恭賀的聲音。

「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臣妾(臣女)等恭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敏薇心里想著自己如果不是被召進來,那恐怕現在也要隨著眾人跪在外面說這些話吧,敏薇這樣想著心里不由覺得一陣慶幸。

「都平身吧。」敏薇看不到太後的動作,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而太後的聲音則依舊沒有太大的起伏,所以敏薇只能在腦海里想象一下外面是什麼樣的場景。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敏薇前面的人才重新開始走動,等敏薇走出宮殿之後,才看見路的兩邊躬身站著的官眷,而那些官眷們在看到莫氏三人之後,眼中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同了,不過這樣的變化也不過瞬間,緊接著她們就邁步,插進了莫氏與前面那些人之中,莫氏也似乎很明白其中的規矩,停下了腳步。

一直等到兩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莫氏才重新走了起來,敏薇也不問,反正原因總逃不過那些古代的尊卑禮儀之類的,問與不問並沒有什麼差別,所以敏薇只是跟在莫氏身後往前走。

敏薇覺得自己在這個皇宮徹底的迷路了,如果不過跟著別人一起走,大概她會在這個皇宮迷上個幾百回的路,畢竟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差不多的建築,差不多的花草,差不多的宮牆,好在此時是跟大家在一起,所以敏薇對于自己迷路這件事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多出了許多閑心來想之前在太後的宮殿里的那位。

總覺得太後似乎並不喜歡那名,不過即使如此,那還能跟著梅如雪等人直接進太後的宮殿,應該不是一般的家眷,難道是後宮的嬪妃,不過似乎現在這個皇上才大婚,根本沒有後宮嬪妃才是,又或者她是先帝的嬪妃,敏薇覺得這個想法似乎更合乎情理一點,畢竟應該沒人會喜歡自己的情敵才是。

不過敏薇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位的年紀,又覺得不太可能,而且如果真的是先帝的嬪妃,怎麼會找一個小小的侍郎之女的麻煩,從來沒見過,敏薇在這個京城又十分的低調,怎麼想都不可能會得罪到後宮的嬪妃,何況還是先帝的,敏薇怎麼想都想不通,腦中的思緒反而更加亂了。

「兒臣(臣等)恭迎母後(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敏薇還有些發怔,就听見前面一陣排山倒海似的聲音。而之前站在敏薇前面的人牆一下就消失了,人都站到了兩邊,不過一瞬。敏薇也被莫氏拉到了一邊躬身站立,顯然莫氏也發現了敏薇在出神,所以才會拉了敏薇一把。

「都起來吧。」太後的聲音響起,敏薇雖然低著頭,卻因為前面沒有了任何阻礙而忍不住想要看兩眼,心里才這樣想著,身體已經跟著動了起來。只是敏薇還知道不能動作太大,所以只是將眼角微微轉了轉,往人群之中瞟去。

雖然來了京城一年了。但是敏薇其實並沒有見過太多官,就算與京城之中的官家們有些來往,但是似乎極少見到她們的父輩與祖輩,大多都只知道她們的父輩與祖輩是些什麼官。至于長相。大概只能從那些身上看出一二來,不過即使如此,敏薇瞟的這一眼里,也有許多認識的人。

秦家祖孫幾個,趙文哲兄弟還有自己那幾位姑父,還有之前見過的張詩雨的兄長,胡芸芸的弟弟,加上給自己還有莫氏看過病的兩位太醫。當然江勤翰與江勤勉也在其中,大概是因為品階與官職都相同。所以兩人站在了一起,他們身邊的似乎是梅如雪那位在禮部做侍郎的親叔叔,而站在離皇上更遠一些的地方則是之前才與江敏姝成親的顧子銘。

皇上看上去真的很年輕,敏薇記得他似乎才十七還是十八歲的樣子,身穿著龍袍,臉上還帶著沒有被歲月侵蝕的光澤,不過身形與氣勢卻並一點都不想是十七八歲的人,敏薇只一眼,卻莫名覺得這位皇上有些眼熟,不過下一秒,敏薇就找到了這眼熟的原因。

站在皇上的身後,帶著一臉玩世不恭的周墨言的臉與皇上的臉似乎有些重合,而敏薇也注意到,皇上另一邊站著的人,就是寧王,根據這個位置來看,敏薇覺得皇上周圍的那幾個,大概就是所謂的皇親國戚,年紀看上去最大的那兩個,應該就是跺跺腳就讓京城抖三抖的攝政王爺——惠王與晉王了。

從兩人站的位置,以及那兩個人臉上的蒼老程度來看,惠王應該是跟寧王一起站在皇上身邊的那個,當然這個依據也來自于站在那里的周墨言,惠王看著十分瘦,臉上有些微微泛黃,似乎身體不是太好,眼神也帶著一股陰森,而晉王與惠王一比就顯得有些胖,皮膚似乎保養的好一些,臉色也十分的紅潤。

晉王的身後也站在一名男子,敏薇覺得這應該就是晉王世子了吧,跟晉王長得有些相似,敏薇記得自己當初讓人打听到的消息,晉王世子似乎跟皇上年紀差不多,而這位世子的世子妃,敏薇記得江敏姝說過一次的,是白氏的堂還是什麼來著,不過即使知道,敏薇也沒有見過這位隔著幾層親戚的晉王世子妃。

除了這幾個人之外,敏薇還見到了幾名與他們有些相似卻又不太像的人,大概都是親戚吧,敏薇的視線因為好奇忍不住往那一群人的方向多瞟了兩眼,誰知道,當敏薇瞟過幾次之後,視線卻意外的與周墨言的視線對上了,敏薇想要移開視線,卻發現周墨言似乎饒有趣味的對著敏薇翹了翹嘴角。

敏薇這才發現,周墨言的視線並不是巧合跟自己對上,而是他發現了自己忍不住好奇的在打量他們,所以才會在自己的視線瞟向他的時候,第一時間與自己的視線對上,果然出身皇家的人對于這些事都是十分的敏感,既然周墨言發現了,敏薇覺得,大概別人也發現了,而沒有找自己的麻煩,應該是不想跟自己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吧。

敏薇收回自己四處亂看的視線,專心的听著太後與皇上,心里有些感嘆,即使是親母子,但是因為坐在了那樣的位置上,也只能一切都按照這世上的規矩來,還不如她與莫氏之間那種輕松的狀態,大概是套詞說完了,皇上這才伸手與梅如雪一起,一左一右的扶著太後進了乾清宮。

敏薇以前一直覺得乾清宮應該是一個十分莊嚴肅穆的地方,沒想到在這個南秦朝里,乾清宮居然是個食堂,不過說它是食堂似乎十分對不起這皇宮的氣勢,而且敏薇也不知道平時的乾清宮是不是也是這樣,但是敏薇覺得大概這乾清宮今天就是一個大型的宴會廳。

敏薇進到乾清宮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並且畢恭畢敬的站在了位置前,敏薇跟在莫氏身後,也走到了一個空位前,等到人都齊了,才听到皇上的聲音響起︰「今日是母後的壽辰,朕與皇後特意請眾位卿家入宮為母後祝壽,眾卿無須太過拘謹,都坐吧。」

「謝皇上賜坐,謝皇後娘娘,恭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皇上的話說完之後,底下站著的人並沒有立即坐下來,反而跪倒在地,對著上座的三人行禮,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道,當然敏薇也夾在其中,只不過,敏薇只是動了動嘴,並沒有發出聲音,因為她並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等到听完了大家跪下行禮之後說的話,敏薇已經找不到詞來吐槽古人的祝壽詞了,大概是這句祝壽詞是出錯幾率最小的,所以不管是在太後宮殿之外的那些官眷們,還是這乾清宮中跪著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都選擇了這風險性極小的祝壽詞。

「都平身吧。」太後這次沒有,讓眾人平身的依舊是之前的皇上,隨著他的話語之後,下首跪著的眾人也紛紛起身,而皇上則與梅如雪一起,扶著太後坐在了正中,皇上坐在了太後身邊的椅子上,梅如雪的位子似乎比兩人微微低了一點,坐在了太後另一邊的椅子上。

而上首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似乎沒有別的座位,敏薇心里還惦記這之前那位找自己麻煩的到底是誰,此刻見到上首沒有多的椅子,立即忘記了之前的事,雙眼在殿中來回搜尋著那位的身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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