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個朝代,這個詞似乎都沒有改變。
上一世,她最慘淡的一段時光就是在這里度過的。
寧遠行這是要送她進天牢嗎?難道就因為她沒有順他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打算再在她的身上費工夫?
幾人下了車,挽歌的腳卻再也無法向前邁進一步。她的臉色慘白,一直被她刻意壓在心里的不堪回憶不斷涌現出來,幾乎要擊垮她。
「孤不要進去」
「為什麼?」寧遠行轉身,臉上掛著的笑容還是淡淡的,看著那麼無害。
挽歌抿著唇,只是瞪著他。
寧遠行的笑容越發的溫柔,甚至帶著點蠱惑人心的味道,他走進挽歌,伸手想要觸踫她,卻被躲開。
他的手一頓,卻依然貼在了她的臉上,悠悠道︰「真可憐臉怎麼這麼涼?愛荷,怎麼不給主子取一件ˋ披風?」
愛荷連忙上車取下一件披風,為她披在肩上。
挽歌抓住披風,卻依舊覺得冷得刺骨,寒至心底。
耳畔縈繞著寧遠行輕輕淺淺的聲音,「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寧遠行,那人總是笑著,她懷疑,無論他是喜是怒,是悲是傷,只會以笑示人,他把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笑容里。
這時,她的手被一只溫暖的大手覆蓋,手並不光滑,甚至有些粗糙,動作看似溫柔卻帶著不容抵抗的力道,「跟我進去。」
挽歌的心更涼了。
但她並沒有反抗,沒有作用的反抗只是徒留笑話而已。
被寧遠行牽著手,每接近一步被她視為地獄的天牢,身體就涼一分,最後渾身如在冰窖,挽歌輕聲問了句,「寧遠行,是不是所有敢反抗你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可寧遠行只是拉著她向前走,好像沒有听到她說什麼一樣。
她有些失望。
良久,寧遠行才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你以為我的地位是怎麼穩固的?」
寧遠行的話,讓挽歌徹底死了心。
天牢外的把守其實是很嚴的,只是在寧遠行面前,這些都成了擺設。
天牢里面先是一條很長的通道,大概二十來米的樣子,每隔5米左右就有交錯的岔道,一邊一個站崗,幾盞油燈,努力想要照亮這片狹窄的空間,卻只能把這里顯得更加昏暗罷了。
挽歌渾身涼透了,只有被寧遠行握住的指尖還傳來一絲暖意,空氣中蔓延著一陣陣痛苦的哀叫聲,不知道又有什麼犯人正在受刑。
她會被吊起來鞭撻嗎?還是用火紅的烙鐵貼在身上?或者是老虎凳?亦或是直接凌遲處死?
不管是哪項刑法都會很疼吧。
似乎是為了向她證實一樣,四周又傳來了囚犯的哀嚎聲,听得她渾身一顫。
她把腦袋埋得低低的,整個人處于一片混沌的狀態。
寧遠行看到她這樣,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沒有停步。
最後,他停了下來。
挽歌愣了愣,微微抬頭就看到一個雙手被攤開束縛在十字形的木架上的男人,他正在承受鞭刑,強健的身軀上布滿鞭痕,鮮血從傷口溢出,順著肌理緩緩流下,在腳下形成了一攤血。
寧遠行的臉上永遠掛著笑,問道︰「肯說了嗎?」。
男人並不說話,默默地承受痛苦。
正在實施鞭刑的獄卒聞聲,連忙帶著諂媚的笑容,彎了彎腰,「大人。」
「別停什麼時候肯說了,什麼時候再給他松口氣。」
「是。」獄卒連連點頭,接著賣力揮鞭。
帶著倒刺的皮鞭與身體踫撞發出的聲音響徹整個牢房,挽歌的臉色已經發青了。
寧遠行也不看她,幽幽說道︰「這個男人半個月前潛入皇宮,殺了皇帝身邊的小太監,自己頂了上去,運氣卻不好,剛巧那天被我踫到,就被拆穿了。」
「公主認為,對待這種間諜,我們會善待嗎?」。這話明顯是說給挽歌听的。
對待間諜,當然不能手軟。
一被抓到,就必須嚴加拷問,直至他把所知道的東西全部說出來為止。
挽歌前世也抓獲了不少混入軍中的間諜,但是拷問全是由洛延川做的,其中的殘酷手法,她不知道,洛延川也無意讓她知道。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鞭刑,不過是一道開胃菜罷了。
「公主不啃聲是幾個意思?到底覺得這殘忍了,還是仁慈了?」寧遠行好像在這件事情較上勁兒了,非要逼挽歌說出個所以然來,這無疑給人的心里造成了壓迫。
「間諜」
「大聲點!」寧遠行的聲音淡淡的,不怒自威。
挽歌看了眼依然默不住聲的男人,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她敬這人是條漢子,可是對待間諜,他的目的一旦達成,死的就是成百上千的戰士。
這樣的人,自然不能姑息。
她咬了咬牙,道︰「對待抵抗的間諜,不能輕饒!」
這句話,相當于給那個男子判了死刑,同時,也給她判了死刑。
但這時挽歌已經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死嗎?大不了黃泉碧落走一遭!
看她懷著誓死的決心,寧遠行揚了揚眉,「依你所言。」
挽歌閉上了眼,來到這個世上不到一個月,還沒見過這個世界的美好,卻先遇到了黑心的丞相,只能說神又給她開了次玩笑。
可接下來卻讓她有些反應不。
寧遠行又領著她出了天牢。
外面已經全黑了,天上繁星遍布,四周蟲鳴蛙叫。
第一次,挽歌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美好。
「你不把我關進天牢嗎?」。她低聲怯怯地問道,眼楮卻直直的看著寧遠行。
寧遠行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反問︰「臣有什麼權力把公主關進這兒?」
「誒」
挽歌瞪大了雙眼,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名堂,可這個人除了笑,似乎就沒有別的表情了。
這絕對是殺雞給猴看!挽歌心中暗想。
兩人走了一段路,寧遠行的聲音又輕飄飄的傳來,「書背得怎麼樣了?」
「這個我正在努力背。」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在寧遠行的注視下,她的腿就軟得不行。
不想,他淺淺一笑,點頭道︰「想來三天對你而言是太苛刻了,再給你給你十天,把書全部背下來,十天後有個宮中要設宴款待別國來使,你也得參加。」
「恩恩。」現在挽歌連連點頭以示誠懇,眼中帶著真摯的情感,在月光下,亮得驚人。
寧遠行見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心想是不是這姑娘剛才被嚇傻了。
而挽歌現在斷然不敢得罪寧遠行,她已經深刻理解到,不管你多想違逆這個男人,他總有辦法讓你乖乖听話,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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