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仔細回想了下最近的遭遇,驚覺沒有一天是過得安寧的,自從出了皇宮,麻煩就接踵而來,身上的傷也是只多不少,還不如呆在皇宮里安全。
寧遠行得知她的想法後深感贊同,悠悠道︰「在皇宮,至少沒有渾身是傷。」
不提還好,一提挽歌就覺得胳膊疼得厲害,想起那晚的驚險,她心有余悸道︰「你說,這次指使柳泉的人會是誰?」
寧遠行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最後抬眸,目光真摯道︰「你的仇敵太多,個個都有可能。」
這等于沒有回答!
挽歌險些絕倒,她嘴角抽搐,太陽穴都在抖動,像是壓抑著什麼似的,道︰「拜托,不是我的仇敵,這明明是甄寧公主的仇敵。話說,能養得起那麼多刺客,尤其是最後砍傷我的那兩個,肯定是朝著權貴吧。」
不想,寧遠行笑了笑,=.==表情更加真摯,「不巧,甄寧能耐不大,但得罪朝中權貴卻是一把好手。」
「這樣啊。」挽歌表情囧囧的,這個奇葩公主能不能不要那麼會惹事?她以為現在是誰在替她背鍋?
一想到今後還有很多那麼厲害的刺客,挽歌就惹不住揉太陽穴。
寧遠行看著她苦惱的表情,笑了笑,道︰「這一次,跟皇後八成月兌不了干系。」
挽歌一听,更是苦惱,她一想到之前寧遠行給她說的上一輩的恩怨,就止不住扶額,搖頭道︰「你說皇後怎麼就逮著我不放呢?按理說,她已經逼死了夏妃,我現在又是個身敗名裂的存在,對她威脅也不大吧。」
「但你的身份就足夠她恨之入骨了。」
寧遠行涼涼道。
挽歌不解,抬頭看著他。
「你可知我朝皇位繼承制?」寧遠行側目問道。
皇位繼承制?挽歌表示她的國家是立長不立幼,皇帝的第一個基本是立為太子,皇帝一死,太子就繼位。
不過,她曾經听愛荷說過她是第一皇女,有第二皇位繼承權。
這話她听得似懂非懂,應該是公主也能繼位的意思。
但具體是怎麼回事,她也不了解,于是虛心問道︰「皇位繼承制是什麼?」
寧遠行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搖頭嘆了一聲,道︰「我給你的冊子你一點都沒有看?」
這話說得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成分在里面。
挽歌悻悻埋頭,端著杯子假裝喝水。
她那時一心想著逃離皇宮,啊、哪有心思看小冊子?
「我朝皇子公主分為左右派,左派皇子,右派皇女,你在右派排行老大,是第一皇女,在所有皇子公主中排行老二,便有第二順位繼承權,第一順位繼承權是第一皇子,駱伽殿下。」
寧遠行也不管挽歌的小動作,款款道來。
挽歌听後,只覺得這樣的制度匪夷所思,皇位繼承權分布到各個皇子公主手中,這不是擺明了要讓皇室中人自相殘殺嗎?自古皇帝不就很忌諱手足相殘嗎?因為這樣皇室的衰敗是必然的,可偏偏這個雅國還堅挺地存在著,難道是手足情深,皇子公主間都很和睦?
像是反駁她的想法似的,寧遠行悠悠道︰「不必多想,你在各皇子公主眼中的確是極為不順眼的。」
挽歌的臉白了白,道︰「我很好奇這個皇室怎麼還存在的,照著這樣的制度下去,排在前面的人豈不是都被排在後面的皇子公主趕盡殺絕了?」
大皇子是皇後的骨肉,有強大的背景做後盾,不死也是情有可原,不過夏妃只是一介平民,沒有世族大家做後盾,她死後,甄寧公主更是孤苦無依,還被皇後等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樣都能活下來可謂是生命力頑強。
挽歌不禁對甄寧的佩服又上升了一個層面。
「所以制衡顯得尤為重要。」寧遠行淡淡道。
挽歌一怔,似乎明白了為何寧遠行如此看重甄寧的原因,擁有第二順位繼承權的甄寧公主,就是皇室的制衡點。
只要她存在,排在她後面的皇子公主就可相安無事,因為就算後面的人被殺,到繼承皇位時,還是得憑著繼承順序來,所以關鍵點還是在她身上。
原來,這就是寧遠行說的保持皇室穩定,那甄寧公主還真是顯得至關重要。
可前面不是還有個大皇子駱伽嗎?他不死,皇室依然穩定。
為何寧遠行偏偏看中甄寧?
挽歌看著寧遠行淡然表情,心中如激起千層浪般,一個念頭涌出,那就是駱伽必死。
只有他死了,甄寧公主穩定的作用才能徹底發揮出來。
駱伽為何會死?是誰要殺他?從寧遠行淡然的面容中,挽歌無法得知。
但有一點可以知道,駱伽一死,最大的嫌疑就是她。
那個時候,她的麻煩才真的來了。
挽歌面色變得凝重,寧遠行卻寬慰道︰「放心,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必然保你安然無恙。」
挽歌一愣,直直地看著寧遠行,呆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寧遠行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品了一小口,才說道︰「你的想法全擺在臉上,我想不知道還真有些困難。」
挽歌對此嗤之以鼻。
接下來的時間,寧遠行繼續對挽歌進行精神上的轟炸,這時,屋外傳來叩門聲,挽歌與寧遠行雙目而視,寧遠行正準備起身,門就先打開了。
一個略顯嬌小的身影竄了進來。
挽歌一看,這不是上次逛夜市遇到的白子箏嗎?
今天她已經穿著男子的服飾,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此有特殊的偏好,只見她臉頰緋紅,呼吸有些急促,看著挽歌時,也不想那天晚上那樣「和善」了,她有些委屈地對寧遠行說道︰「寧哥,你為什麼寧願陪她都不願意出來陪我?」
挽歌啞口無言,心中嘆氣,怎麼感覺卷進奇怪的事情中了?
寧遠行表情淡淡的,似乎還有些無奈,道︰「我和公主有要事相商,走不開。」
白子箏瞪了挽歌一眼,頗有些咬牙切齒道︰「她會和你商量什麼?寧哥難道還不知道她那點下作的心思?看到個英俊的男人就想拖回自己家里去,寧哥怎麼能順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