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挽歌出門需要擔驚受怕,生怕被人認出她是甄寧公主,冷不伶仃地給你來上一句,「快看,那個小賤蹄子又出來禍害男人了!」
如今,她出門依舊害怕被人認出,倒不是因為她的名聲狼藉,而是這幾年她也做過幾件令百姓大快人心的事情,在百姓心中聲望變高,被認出來,難免造成交通堵塞。
名人效應在哪兒都是一樣的,這話被香寧公主說出來時,挽歌覺得此話非常有理。
所以現在她出門都養成了穿男裝的習慣,既不會引人注目,也方便她做事情。
她換上男裝,將頭發束起,搖身一變,也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挽歌的容貌雖不絕艷,但也清秀舒雅,扮作男子,遠遠一看,也儀表堂堂,風度翩翩。
她拿了一把扇子,隨手展開,輕搖幾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靠在門前的洛延川輕笑出聲,道︰「剛入春,就別搖扇了,著涼。」
挽歌微微有些窘,耍酷失敗。
她撇撇嘴,開始強詞奪理,「那蕭墨還整天拿著扇子搖呢,大冬天也不見他喊冷的。」
「他那是忍著,你沒看他一入冬就總得風寒嗎?」。
「額……我還以為他是體弱呢。」
「他就是冷的。」洛延川斬釘截鐵的回答,毫不客氣地把自己兄弟貶了一頓,他順手將挽歌手中的扇子拿開,用誘惑的聲線誘導。「乖,把扇子給我。」
「……」
整理好著裝,幾人就從公主府後門溜達出去,穿過人煙稀少的偏巷,來到車水馬龍的街道。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隨著十國混戰的結束,這些店鋪也漸漸恢復了生機。
街上人來人往,因為開通了貿易通道,街上的人也徒然增多,走在其中。根本不會有人注意你是誰。
本來。挽歌是這樣想的,可走著走著,她發現有不少年輕女子用炙熱的目光往她們這邊看,三五幾個結成群。沖著她們竊竊私語。
她還沒怎麼在意。可到了後面。甚至還有些膽子頗大的女子湊上來,攔住她們的路。
挽歌一凜,戒備地看著女子。誰知,女子直接忽略她,來到洛延川面前,含羞帶臊地塞給他一條絲絹,然後又像剁了尾巴的兔子似的,快速跑開了。
突如其來的戲劇性一面,讓挽歌一時間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她四周環顧,看好多女子盯著洛延川,一臉春色,她眨了眨眼,瞬間明白了,原來春天到了啊~
洛延川有些傷腦筋地盯著被強塞過來的絲絹,挽歌也湊,看那條沾著脂粉氣的絲絹,上面還繡著一朵蘭花,嬌艷欲滴,栩栩如生。
這姑娘的繡工不錯,挽歌點評著。
洛延川見她湊過來,將絲絹在她面前拂了拂,笑道︰「看什麼?」
「陸將軍好福氣呀,出個門都有人爭先恐後的送絲絹,嘖嘖。」
「呵呵,你喜歡?我送你。」
「誰要?」挽歌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將洛延川遞過來的絲絹推開,半是調侃半是戲謔,道︰「你可真是花花,才回來幾天,就勾搭上小姑娘了。」
「天地良心,明明是她們勾搭我好不好?」洛延川失笑,可挽歌卻根本不听,她呵呵一笑,「那我怎麼沒見她們送我絲絹呀?」
明明她現在也是男裝打扮好不?
話剛說完,就听到兩個姑娘竊竊私語,「那位身邊的小也好俊俏呀~」
「呵呵,你喜歡那就去送絲絹呀,我看那個小挺好的。」
「額……那個小一看就是有龍陽之好的人,你瞧人家那瘦弱的小身板,和他身邊的那位想必,簡直天壤之別好不?我看他們說不定就是一對的。」
「……」挽歌頓時無言以對,最近的姑娘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她像是有龍陽之好的人嗎?真沒眼光!
洛延川見挽歌臉色不善,輕笑一聲,靠,牽住她的手,挽歌大驚,連忙想掙月兌開,卻被洛延川拉得更緊,挽歌有些急了,她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對洛延川低聲道︰「快放手!」
「不放。」洛延川欣賞著她著急的神色,微微勾唇,固執道。
「你想被人傳出有龍陽之好嗎?」。她陰森森地警告。
她現在可是男裝打扮的,要是被有心人看了去,明天不知道又會傳出怎麼樣的傳聞來。
「那正好,這樣就沒有小姑娘會纏上來了。」
「陸老將軍會打死你的。」挽歌毫無底氣的警告道。
「沒關系,他打不過我。」洛延川勾唇一笑,更何況,現在他是鎮國大將軍,與他爹的官階一樣,誰敢踫他?
「你夠了!」挽歌說不過他,她從來就沒有在斗嘴上贏過洛延川。
「呵呵,別動,本來沒人注意到,你這麼一掙扎,滿大街的人都只我是個有龍陽之好的人了。」經洛延川這麼一提醒,挽歌果然不動彈了。
她惡狠狠地瞪了洛延川一眼,誰知對方還沖她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她俏臉微醺,立馬把臉轉到一邊。
果然是花花!她咬牙切齒地想著。
司晨與司暮就在不遠的地方不緊不慢地跟著,就好像只是兩個普通的行人。
看到前面兩人的互動,司暮一臉平常,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司晨卻覺得自己又被深深傷害了,他湊近司暮,在她的耳邊低語,「我們難道以後一直都要看著這兩個人你儂我儂嗎?」。
「這有什麼不好的嗎?」。司暮發問。
「我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司晨皺著眉頭,一本正經。自從跟在挽歌身邊後,他越來越沒規矩了。
「你完全可以也找一個人跟你你儂我儂的。」司暮誠懇的說道。
司晨無奈地看了一臉認真的司暮,他這到底是為了誰才這樣呀?
幾人很快到了目的地,全德烤鴨店。
這家店一開張就生意火爆,優質的肉鴨以果木炭火烤制,色澤均勻紅潤,肉質鮮女敕肥而不膩,味道醇厚,本店還有一大特點,就是絕不多賣。每天限賣一百只。
當挽歌一行人到了的時候。店外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隊了。
「好多人啊……」挽歌眼楮都有些瞪直了,一只鴨子而已,至于嗎?
「公主…,外面一共排了二十七個人。」司晨盡職盡責地報數。
「額……那我們得等多久啊?」挽歌心中打起退堂鼓。為了一直鴨子等這麼久。有些劃不來。她正要說過幾天才來的,卻被洛延川拉著往里面走去。
「我們不排隊嗎?」。挽歌是遵守規矩的乖寶寶。
「我們的特殊的。」洛延川神秘一笑。
挽歌不明所以,她還在想洛延川難道想要用權勢買一只鴨子?那樣會不會太降格調了?
等她進去看到全德的店主時。卻愣住了。
正在櫃台里面敲著算盤的平寧見到挽歌時,也吃了一驚,「二姐……」她見挽歌此刻的著裝,立馬改口,「二哥,你怎麼來了?」
「我帶她來光顧你的生意唄。」洛延川替挽歌回答。
平寧的目光在洛延川和挽歌身上掃了一圈,露出了然的笑容,「歡迎歡迎,我帶你們去貴賓房,跟我來吧。」
挽歌很久沒見過平寧了,自從她嫁給衛家大後,兩人便沒有見過面,大死後,平寧又在衛家守喪三年,守完喪後,平寧沒有繼續呆在衛家,也沒有回到皇宮,她回了母妃的娘家,杜家,話說回來,平寧的母親與皇後本來就是一母同胞。
因為杜家屬于太子一派,挽歌不好多和平寧聯系,怕她被人說閑話。
可沒想到,再次見到她時,她竟然開始經商了。
坐在位子上,挽歌開始打量這位許久不見的。
發現短短幾年時間,平寧身上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曾經那股蓬勃的靈氣消失了,雙眼不再像以往那般明亮有神,反倒是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滄桑感,她穿著一般百姓的服侍,梳著婦人的發髻,因為忙碌,也沒時間打點自己的著裝,幾絲秀發隨意地垂落下來。
明明她此時該處于一個女子最幸福的時光,相夫教子,和樂融融,但衛家大病猝卻打破了她所有的幸福。
挽歌想,這幾年的遭遇讓她憔悴了不少。
「你們稍等片刻,我馬上派人送鴨子上來。」平寧對挽歌幾人微微一笑,最後又特意多看了洛延川一眼,對他綻開笑容,洛延川不做多想,單純地回之以微笑。
平寧將門輕輕帶上,等她一離開,挽歌轉頭看著身邊一看就是知曉一切的洛延川,好奇道︰「你怎麼知道這家店是平寧開的?」
「準確來說,我也算是這家店的半個主人。」洛延川解釋道。
「嗯?」挽歌更不解。
「這家店是我出資的。」
「你對開店感興趣?」挽歌想起奇人府名下的店鋪多不勝數,他想開店,完全可以在名下的店鋪混一個掌櫃當當嘛,或者說,他對烤鴨情有獨鐘?
「不是……」洛延川彈了彈挽歌的額頭,「小丫頭,你覺得平寧現在有閑錢開店嗎?」。
「平寧身為公主,每個月都有月俸能拿吧,再加上她母妃是杜家的,杜家也不會虧待她吧。」挽歌想起自己以前什麼都還不是,卻還能有五萬兩私房錢。
洛延川卻搖搖頭,他淡淡一笑,「你覺得一個寡婦回娘家能有多好的待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