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事?」胡三歸一愣,問道。
「就是我那個小,為了救我,被那伙人給抓走了,現在還生死未僕,實在令人擔憂。」關漢一想起小個子男子被抓,就像被哽住了一般,難受的很。
「什麼?你家的二當家被人抓走了?你為什麼不早說?」胡三歸一驚,他狠狠抓住關漢的肩膀,追問道︰「怎麼回事?我記得江身手相當了得啊,他怎麼會被人抓住?」
「唉!這件事還是得怪我,要不是因為我拖了他的後腿,他也不至于被抓住的!」關漢被搖晃地頭有些暈,他一想到小個子男子為了救他,把自己給賠了進去,就自責不已。
胡三歸也沒有說話了,他那一雙圓眼中透著一股狡猾,眼楮一轉,將一邊的酒壇子拿起來,大喝了幾口後,嘆氣道︰「我就說今天怎麼沒見到江小,還以為他生我的氣了。」
「嘿嘿,胡大哥說笑了,江池他就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關漢對江池很信任,若不是江池,他怎麼可能在這里跟胡三歸稱兄道弟?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了胡三歸,江池的臉色都不好,總要生一陣子悶氣,久而久之,與卿玉山有交集,他也不會帶江池了,但隔三差五,胡三歸還是會送一些禮物給江池,但無一例外,江池看都不看一眼,全部送給了一干。
「報!當家的!衙門派人了。」一個小嘍跑進來,跪在大堂上說道。
「衙門的人現在干什麼?」
「是不是有江池的消息?那伙人說不準是把江池交給衙門的人了。」關漢雖然看上去是個粗漢。不過他的心思某些時候還是滿細膩的。
「也對,快,快把人帶進來!」胡三歸大手一揮,霸氣十足地吩咐道。
很快,衙門的人就被帶進來了,「見過大當家的,小的是奉張師爺的話,給你們傳個口信,今天有一對商客來了衙門,將你們的人叫出來了。」
「果然是這樣。是不是江池?」關漢緊張地發問道。
「這個……小的不知……只是听說是在桃園壩抓到的。」來人低聲回答。
「那就是了!」關漢懸在心里的一口氣總算是松了下來。他看著胡三歸,道︰「胡大哥,這一次一定要麻煩你了,一定要把江池小救出來。」
「三弟不要急。這件事為兄一定替你辦妥。」胡三歸對來人道︰「開個價吧。要多少錢才能把江池小送回來?」
這個是江司郡山賊跟官府的一貫作風。因為山賊猖獗,作為江司郡的郡守,王誠賢自然還是要捉山賊的。這個有關他的政績,但是他又不能把山賊給真的得罪了,畢竟他還要在這里混的,所以一伙人就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人,該抓還是得抓,但是抓了人以後,人還是要給他們放出來,放也不白放,都是有真金白銀明價標記的,誰是什麼等級,值多少錢,王誠賢心中都一個數,他們只要把足份的錢送,他們也會把人伺候得好好的,風聲一過,又把人放出來。
江池是虎頭山的二當家,等級自然不能跟一般的山賊嘍相提並論,價格自然也高出許多,但是這一次胡三歸想要討好江池,所以錢一定得是他出。
「誒誒,胡大哥,這個怎麼使得?不行,錢的事情還是由我來給。」
「三弟,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那就不要再推辭了,這點錢當大哥的還是給得起。」胡三歸擺擺手,堅持得很。
胡三歸決定了的事情,別人是勸不住的,關漢見他說了對方也不听,便不再勸,他眼眶一熱,拿起酒壇對胡三歸道︰「胡大哥,三弟我敬你一杯。」
說著,他將酒一飲為盡。
胡三歸哈哈大笑一聲,「老子就喜歡三弟這份好爽的性子,干!等江池小回來,我們再一塊兒暢飲!這個面子,他應該不會不給我吧?」
「哈哈,一定給,這個必須給啊,大哥放心,這一次,我一定要他登門向你道謝!」
「那這件事就說定了,三弟可不要反悔!」
「不會,絕對不反悔!」想到江池很快就會回來,關漢非常好,答應得非常爽快,他從剛才起就喝了不少酒,現在看什麼都有些花,自然也沒有看清楚胡三歸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神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
沒過一會兒,關漢就醉酒不起,胡三歸卻完全沒有醉意,只是臉上有些紅,他將酒壇子放下,叫來一個小嘍,「把虎頭山的當家送到屋子里面休息去。」
等把關漢帶下去後,他又繼續小酌起來,那悠然的表情與那張凶狠的臉完全不搭。
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從側門走了進來,他一身白袍,揮著羽扇,面容是非常清俊,如果單單看人,會覺得他是賞花賦詩的吟游詩人,會覺得他是不露身份的世家,卻絕對不會把他跟一伙三大五粗的山賊聯系道一起。
他坐到胡三歸身邊,替他倒了一杯酒,淡淡問道︰「大當家,為了一個江池,值得花那麼多銀子嗎?」。那個王誠賢似乎也知道胡三歸對江池的異常執著,所以獅子大張口,金額比之前任何人的都要高出很多。
胡三歸氣定神閑地飲了一口酒,他對男子道︰「江池是個人才,箭法精妙無雙,從未遺漏,對我很有用,我一定要把他拉攏。」
「可是……」
「誒!吳信,我知道你一直對江池看不順眼,不過那個人我勢在必得,你就不要再勸了。」
吳信的話全部被胡三歸堵死,他搖搖頭,揮動手中的羽扇,心想,他真的是因為江池絕妙無雙的箭法才想把他拉入自己帳中嗎?想起那日月下的情景,他不禁皺了皺眉。
江司郡衙門
「哦?談妥了?」王誠賢坐在公案桌前,從公文中抬起頭來。
「是的,大人,銀子也一齊帶回來了。」張師爺點點頭,從屋外面的人招招手,來人立馬將一個托盤呈上來,上面還蓋著一張紅布。
張師爺將紅布掀開,里面是一個個澄黃的金元寶,王誠賢看著那一排金子,露出滿意的笑容來,他嘿嘿一笑,對張師爺贊賞道︰「張師爺果然慧眼,一眼看穿那個山賊的身份,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賺這麼多,師爺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
「這都是大人的功勞,小人只是略盡綿薄之力。」張師爺拱拱手,小胡子一抖一抖的,滿是褶皺的臉上多出了諂媚的笑容來。
王誠賢站起來,將盤子里面的一錠金子交給師爺,道︰「這個,是你的。」
師爺掂了一下那個分量,立馬笑了,「大人,這可怎麼使的?小人消受不起啊。」
「這是什麼話?這個是師爺應得的,拿著。」王誠賢強硬地將銀子往張師爺懷中一塞,對他吩咐道︰「那個山賊一定要好生款待,雖然在牢房里面,你可讓下面的人盯緊些,他想吃什麼也盡量滿足,過幾天,就把人放出去吧。」
畢竟是搖錢樹,王誠賢還是很誠心的,該做的,他也不會少做一分。
師爺點頭,將金子塞進自己懷中,「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會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嗯……還有,叫人把客棧的人盯緊一些,山上那伙人要是想尋仇,叫他們不要沖動,等那伙人出了城再說。」
「是的,請大人放心。」
王誠賢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這些人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全部落在了司晨的耳中,他趴在屋頂上,揭開其中一塊瓦片,湊近一些,打探里面的動靜,誰知就听到了這麼大的秘密。
這伙人果然有端倪,竟然真的跟山賊有所勾結。
他輕輕地將瓦片再次蓋在屋頂上面,然後離開,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一個人知道。
回了客棧,司晨避過依舊在樓下盯梢,卻沒有任何作用的兩個食客,直接去了挽歌的屋子,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敲門,就被司暮攔了下來。
「公主還在休息,到隔壁說話吧。」司暮低聲說道。
司晨點頭,跟司暮去了隔壁,將自己知道的原委全部說出來,「那個王郡守果然不是個好東西,跟山賊有勾結,而且還欲圖對公主不軌,要不,讓我去把他……」
司晨做了一個割頭的動作,司暮直接否決,「不要惹是生非,這件事還是想告訴公主,看她怎麼打算。」
司晨沒意見,他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丞相的人又出去了,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開始行動了?」
「不清楚,待會兒下樓的時候,丞相應該會給公主說這件事情的。」
司晨應了一聲,因為王郡守說過,要讓江池在牢房里面多呆一會兒,所以他也不打算,正打算下樓找點吃的,肚子就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司暮一愣,她看了他一眼,司晨臉色微窘,起身道︰「我下去找點吃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