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跟寧遠行兩人想的計劃雖然好,但又一句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大火之後,留下一片廢墟,張師爺見尸體少了那麼多具,心中有疑,立刻加派人手在城門口守著,每一個要出城的人都要進行嚴格的把關,城門口還張貼著寧遠行跟挽歌的畫像,凡是見過他們,能提供有效行蹤的人,都賞銀一千兩。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並不了解事情真相的百姓見可以拿銀子,紛紛出動尋找,因為來的第一天寧遠行跟挽歌就在客棧樓下露了臉,加上長得十分俊俏,眾人的都很深刻。
本來貴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兩人,現在卻成了見不得光的老鼠,令人唏噓不已。
挽歌跟寧遠行因為出來得匆忙,身上並沒有帶銀兩,為了隱匿行蹤以及溫飽問題,挽歌變賣了身上值錢的首飾,兩人都換了一身粗布麻衣。
歌頭上包著一層紗巾遮住自己的臉,至于寧遠行,因為長得太多俊俏,如果一走在大街上,一定能引起一大群人圍觀,挽歌干脆在他臉上糊上黃泥,希望能蒙混過關。
現在城門口被嚴格把關,周圍還把守著眾多官兵,不僅如此,張師爺還在江司郡加派人手,四處搜索,搞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其實這件事從側面來看,也能看出張師爺是心慌的,因為遲遲沒有找出挽歌跟寧遠行的蹤跡,然後南巡的部隊很快就會到了。一旦他們匯合,王誠賢跟張師爺就能判定是謀逆的大罪,到時候,這兩人背叛死罪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們有兩條路可走,其一,就是待在城中隱匿蹤跡,只要能堅持到南巡部隊來,就是他們的勝利,但這也不排除在南巡部隊來臨之前。他們就被張師爺等人找到。並且被秘密處死的情況。
令一條路就是想辦法出城,然後與南巡的大隊伍匯合。
但並不排除他們還在城門口就被人給抓住的可能性,即使不被抓,也不能免除在外被山賊圍攻的情況。到時候死在荒郊野外也不是沒可能。
不管是哪一條路。都充滿危險。現在挽歌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境地。
在偏僻的一隅,傳來了「咕嚕嚕……」的聲音,挽歌一愣。連忙捂住自己的肚子。
寧遠行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了挽歌干裂的嘴唇上,算算時間,從昨日開始,挽歌就差不多是滴水未沾,就更別提吃飯了,現在肚子餓,也很正常。
「我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給你帶點吃的。」寧遠行說著,就要往外走。
他現在換了一身平民的衣裳,粗布麻衣,臉上因為抹上了泥巴,所以看著灰撲撲的,但是因為舉止優雅,別人瞧了,也只會認為是落難的貴。
挽歌見他要走,連忙擺手說道︰「別!我不餓,你不用因為我去冒險。」
「但是你從昨天開始就什麼都沒吃,你身子,肯定熬不住的。」寧遠行搖頭,還是要走。
挽歌見這樣勸不住,有些心急,現在城里面到處都是通緝他們的人,現在出去,不是自尋死路嗎?她上前一步,雙手拉住他的手臂,死命搖頭,「不要去!」
「……」因為被死死拉住,寧遠行也走不了,他總不可能強硬地甩開挽歌的手吧。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下,最後或許是對挽歌眼中流轉的哀求有所感觸,寧遠行的眼神有些軟化,他低下頭,沉沉道︰「……抱歉。」
「誒?」听見寧遠行的話,挽歌有那麼一剎那的愣神。
「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落到這個境地的,你本來不用受這份罪的。」寧遠行十分自責。
挽歌看到對她低頭的寧遠行,稍稍有些吃驚,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寧遠行這樣一本正經地對她道歉,因為這個人不管做什麼都是在掌握中,所以一直都是從容不迫的,現在竟然會因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道歉,對挽歌來說,稀奇極了。
或許是因為挽歌的眼神太過炙熱了點,寧遠行難得地有些不自在,他抬起頭,淡淡一笑,問道︰「你這是什麼眼神,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挽歌搖頭,老實說道︰「寧遠行,你還是第一次這麼鄭重其事的道歉呢。」
「我道歉很奇怪嗎?」。寧遠行見挽歌睜大著眼楮,像在看什麼稀奇的事務一般看著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搖搖頭,道︰「任何人都會犯錯的。」
「雖然任何人都會犯錯,可無所不能的丞相大人犯錯,卻十分稀奇。」挽歌一本正經。
寧遠行無奈搖頭,「沒有人是不犯錯的,我也不例外。」
「哦?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凡是都要盡善盡美的人呢。」挽歌更加稀奇,她湊近他,心里有些打鼓,問了一件她隱藏在心中很久的事,「寧遠行,你也覺得你會犯錯?」
「自然,我又不是聖人,自然也會犯錯的。」
「那麼,你是不是也覺得你曾經做出了什麼事?比如說……」挽歌頓了頓,她翼翼地看著他,試探性的問道︰「比如說,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寧遠行喃喃道,他的視線飄忽到遠方,好像回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挽歌心中有些打鼓,愛荷的死,並不是寧遠行直接造成的,但是也覺得跟他月兌不了關系,她不能把他怎麼樣,但是,她希望他能承認他的錯誤,希望能還愛荷一個公道。
如果寧遠行心中也有悔意,那麼她就說不定,說不定也能稍稍原諒他一點。
過了好一陣子,就在挽歌以為寧遠行並不在一她的話的時候,對方又了,他轉過頭,直直地盯著她,漆黑的雙眼就像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一般,叫人擺月兌不了。
挽歌一下子就被他那雙眼楮給吸引住了,忍不住站直了身體,也直直看著他。
寧遠行見她鄭重其事,不由得淺笑一聲,道︰「五年前的事,我確實做錯了。」
他不應該听皇帝的話,讓她去晉王府,否則她不會心脈盡損,之後他不應該一意孤行,讓烏絲蒂爾用蠱給她續命,以至于她現在體質孱弱,弱不禁風。
他們原本應該能夠好好相處的,是他一次又一次地錯過機會,讓兩人越走越遠。
這些話寧遠行不會說,因為他的驕傲不容許他做這些事。
挽歌的心情頓時明朗,她眼楮亮了亮,興奮道︰「你真的覺得五年前的事情是你做錯了?」
挽歌會這麼興奮,出乎寧遠行的意外,他見她都快沖到他身上來了,只好往後退了退,他嘴角帶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問道︰「公主這麼在意我的想法嗎?」。
「我當然在意了!」挽歌瞪了他一眼,伸出五根手指頭在他面前揮了揮,不悅說道︰「我在意了整整五年了!」
「在意了五年?」寧遠行又是一愣,他甚至以為剛才他是幻听了。
這五年來,挽歌處處與他作對,反正他說什麼,她必然要對著干,他以為,她肯定是恨他恨到了極點的,原來,她是一直希望他出面道歉嗎?
不知道為什麼,寧遠行心口有些觸動,他強忍住想要放聲大笑的沖動,無奈地看著挽歌,這個丫頭,該怎麼說她才好了?真的是……太傻了些……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就是很在意啊!我一直在等著你為這件事道歉,結果你卻只字未提,你可以想象一下我當時是有多氣憤的!」挽歌抱怨道。
起初她從洛延川那里得知是寧遠行命人將愛荷處死的時候,她心都快死了,恨寧遠行,恨得咬牙切齒,可是這麼恨,這是因為他從未在愛荷的死上表現過絲毫的歉意。
現在得知寧遠行也對愛荷的死心存歉意,她感覺隱藏在心中五年的心結,解開了大半。
「抱歉,為了補償,你想讓我做什麼?」寧遠行含笑問道。
「你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嗎?」。挽歌眼楮一亮,寧遠行頓時有了悔意,不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話已經說出口了,總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他點頭,眼楮彎彎,應道︰「對,我答應滿足你一個要求,那你想要什麼?」
「你真的答應了?」挽歌再三確定,生怕他會反悔似的,寧遠行都懷疑,他的信用真的這麼差嗎?好不容易許諾一個,竟然還要被再三確認。
他重重點頭,說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想要什麼就直說,只要我能辦到。」
「你一定能辦到!」挽歌盈盈一笑,看來真的很開心。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呢?」寧遠行見她這麼開心,也開始對她的條件開始好奇了。
挽歌皎潔一笑,「等回了皇城再告訴你。」
「這麼神秘?」寧遠行挑眉,該不會又是用來整蠱的吧,以挽歌的性子來說,很有可能。
就在這時,挽歌的肚子又發出不和事宜的叫聲,在狹窄的空間里,發出陣陣回聲。
兩人的注意力又再次注意到生計為題上來,挽歌的臉也因此羞得通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