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當做她沒有听見啊?挽歌不悅地瞪了對方一眼。
寧遠行就是這樣的人,明明已經把話說出口了,然後又冷不伶仃地告訴你不用在意,他就是隨便說說而已,可已經听到的人已經在意得要死了。
「吶,寧遠行,你是不是對司晨司暮有意見啊?」听他的口吻,成見很大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身為奴才,在主子最危險的關頭,竟然沒有守在主子身邊,有點說不而已。」從那日遭遇行刺以來,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司晨跟司暮的蹤影了。
如果是換做一般人,有這樣不稱職的奴才,要麼就是責罰,要麼就是直接驅逐。
「在刺客行刺之前,他們一直呆在我身邊的。」挽歌解釋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當刺客一來,他們就不見咯?」寧遠行挑眉問道。
雖~然事實上的確是寧遠行說的這樣,但是挽歌怎麼听,都覺得異常的別扭。
她有點不開心,說道︰「你能不能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他們是追刺客去了,所以才沒有回來,再後來我們又遇到那樣的事情,或許他們回來的時候,見我們不在,還在四處尋找呢!」
「一般護衛會緊追著刺客不放,將最重要的主人放在一邊不聞不問嗎?」。
「……」挽歌一時無言以對,「才不是這樣呢!他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啊!寧遠行,你能不能不要在懷疑我的護衛了?司晨跟司暮是怎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呵,所以我不是說了,讓你當我沒說過那樣的話嗎?」。
「…行行行,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挽歌賭氣將頭一轉,不再理寧遠行的話。
她將雞湯剛喝到一般,注意到寧遠行的目光後,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雞湯,然後問道︰「雞湯都被我喝了,你喝什麼?」
「我又不是你。那需要這些?」寧遠行搖搖頭。笑道︰「你快些把它喝了吧,都快涼了。」
「可是,你真的……嗯……」挽歌還沒有說完話,就被寧遠行捏了捏鼻子。「你現在還有余地關心別人的事嗎?不過是淋了一點雨。就病怏怏了。」
挽歌往後一縮。好不容易拜托了寧遠行的魔爪,她連忙將碗放下,然後揉揉自己的鼻子。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抓住別人的弱勢不放手?我又不是想要得風寒的。」
「那就快點好起來吧。」寧遠行又伸手點了點挽歌的額頭,半是無奈地說道。
那日挽歌受了風寒,渾身發燒,額頭的溫度更是高得嚇人,整個人都陷入昏迷中,也算他們幸運,才遇到了這戶人家。
但因為不能暴露行蹤,他們連大夫都不敢請,最後還是老人連夜找來了一個信得過的赤腳大夫,給挽歌抓了藥,並且連夜熬藥,寧遠行還照顧了挽歌一晚上,病情才控制住。
被挽歌這麼一折騰,寧遠行又是一晚沒睡,想想這個經歷,似乎似曾相識,寧遠行稍稍一想,就回想起曾經他們一起去羅城的途中,挽歌也是這樣發燒昏迷不醒。
他不禁笑了笑,好像他們一旦一起出遠門,她就一定要發燒似的,究竟是因為出遠門而發燒,還是因為和他在一起,才發燒的呢?大概是因為他吧,畢竟,每一次都是跟他有關。
「額……你怎麼這麼看著我?」挽歌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她見寧遠行一直用一種十分炙熱的目光盯著自己,就忍不住渾身發寒戰栗不止。
寧遠行一愣,他瞧挽歌一臉戒備,嘴角微微上翹,露出淡淡的微笑,又好像帶了一點不屑,道︰「你現在面黃肌瘦,一點血色都沒有,你覺得我會看得上你?」
「!!!」挽歌額角青筋乍起,她怒極反笑,「那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這麼入不得你的眼。」
「還好,目前還能接受。」寧遠行點點頭,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挽歌的「道歉」。
挽歌氣得渾身發抖,全身血液都沖上頭頂,恨不得將面前的人狠狠地打一頓,可還不等她說話,就被寧遠行一把堵住了自己的嘴。
她眼楮一下子就瞪圓了,不解地看著她,就听見寧遠行警戒地盯著外面,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說道︰「噓,外面好像有動靜,你想在屋里待著。」
挽歌心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她見寧遠行這麼謹慎,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再出一聲,只是重重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寧遠行腳下動作放輕,然後靜靜地走到門前,給門開了一個小口,觀察外面的動靜。
但是很快他就轉過身來,然後迅速收拾東西,對挽歌說道︰「快走,官差來了。」
「什麼?!」挽歌一驚,「那些人不是已經搜查過這里了嗎?怎麼又來了?」
寧遠行搖頭,他正在收拾行李,听挽歌問話,好看的眉頭皺了皺,道︰「現在不清楚,不了很多官差,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
挽歌也連忙撐起來,穿上鞋子,她緊張地四處張望,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正門是走不了了。」寧遠行目光極快地在四處掃了一眼,然後快速攬過挽歌的腰,將其攔腰抱起按,他縱身一躍,飛到屋子的橫梁上,然後帶著挽歌從天窗爬出去。
正當他們從天窗逃出去的那一剎那,屋子的大門也被粗暴的打開,只見一群官差氣勢洶洶地走進來,然後分成兩排,張師爺背著手,踱著步,走進來。
他的眼楮在屋內掃了一圈,除了一個空下的碗,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他皺了下眉,轉過身,將跟在他身後的人抓到前面來,怒道︰「人呢?」
被抓住的人是老人們的鄰居,一個身形瘦小的年輕男子,他因為瞧見寧遠行跟挽歌與城門口通緝的兩人長得酷似,就財迷心竅,去報了官。
張師爺本來還因為一直找不到人而心急火燎的,誰知,這個時候衙門外就有人報案了,他帶著人,興沖沖地追到這里來,卻什麼東西都沒有,他怎麼能不氣。
那個瘦小的年輕人也懵了,他見屋里一個人都沒有,臉白了白,喃喃道︰「誒?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大人,我明明看到這兩個老家伙家中藏了一男一女的。」
「誰藏人了?」這個時候,老漢也走進來,指著年輕人的鼻子臭罵道︰「劉小三,你怎麼能昧著良心做這樣的事?我們怎麼可能收留犯人?」
「老頭子,你少在這里騙人了,你們分明就藏了犯人,我親眼看見了的,要不然你們怎麼可能把雞都拿來炖了?!」劉小三親眼看見老人殺的雞。
「我們想吃雞肉還需要你來管?劉小三,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點!」老人毫不示弱,劉小三說一句,他一定會頂一句,絕對不在氣勢上輸人。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掙得面紅耳赤的,張師爺額角青筋乍起,他怒吼一聲,然後死死盯著老人,狠聲說道︰「快說,你到底有沒有收留犯人?!」
「誒喲!大人啊,我怎麼可能收留犯人呢?這不是跟官府對著干嗎?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大人啊,你千萬不要听信那個劉小三的話啊!」
「你你你!老頭,你竟然敢騙人,你有本事收留人,怎麼沒本事承認呢?!」劉小三氣得面紅耳赤的,本來以為能得一千兩的,誰知那些人跑得那麼快?
老人活了這麼大半年歲了,怎麼可能斗不過年紀輕輕的劉小三,反正人已經不再了,他只要不承認,誰能把他們怎麼樣?
他一口咬死劉小三是為了一千兩欺瞞,張師爺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最後,劉小三被張師爺重打了二十大板,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挽歌那邊急匆匆的跑出來,也因此暴露了行蹤,隱藏在附近的刺客抓住了機會,一涌蜂的沖進來,寧遠行既要護住挽歌,又要抵擋向自己襲來的敵人,十分吃力,很快就體力不支,落了下風,一時不察,竟然被對方的刀鋒劃傷手臂。
「寧遠行,小心!」挽歌見又有一名向寧遠行襲來,連忙喊道。
寧遠行吃力的擋住了這一擊,可是又要極快的應付下一個攻勢,他功夫只能算是中高手,雖然這些刺客的功夫沒一個能敵得過他,奈何一齊攻上來,還有一個挽歌要照顧,怎麼可能是對方的對方,很快,他身上就多出了很多血口子。
「你快走吧,不用管我了!」挽歌此刻還完好無損,因為向她襲的刺客都被寧遠行給擋下來了,有些還是他用身體硬生生的扛下來的。
她眼眶一熱,哽咽道︰「有我在,你是逃不掉的,你自己逃走吧。」
「閉嘴!」寧遠行難得動怒一次,他怒道︰「你就這樣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嗎?」。
「可是……」挽歌被吼得一愣,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繼續哽咽,「你受傷了。」
她不在乎別人欠她人情,可是卻很在乎自己欠別人人情,尤其是寧遠行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