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挽歌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出來了。
寧遠行淡淡道︰「江池。」
「江池?」挽歌重復了一遍這個詞,深以為意的點頭,「的確很適合,畢竟你已經安排他打入敵人的內部了,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想要打敗敵人,就要從他們的內部瓦解。」
「江池已經領兵去了卿玉山,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了。」
卿玉山上,是胡三歸的地盤,以往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此刻正迎來了一場浩劫。
「哈哈……江池,你果然厲害,老子怎麼都沒想到,你竟然是官府的人!」胡三歸被被五花大綁,而在他面前的,正是他心心念念,不惜送出去一顆夜明珠也要得到的人,江池。
江池現在已經換了一身官服了,他面容冷峻,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眼中帶著一絲痛恨。
「你干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就該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哈,老子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後悔過。」胡三歸雖然被抓,卻沒有一絲怯意,反倒用一種赤-luo-luo的眼神在江池身上掃著。
江池一早就習慣了,所以面對對方略顯下流的眼神,也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
他吩咐手下道︰「把這個人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下面的人听了,正要動手,胡三歸卻突然站起來,將要靠近他的人一腳踹開。
就在人被胡三歸踹飛地那一瞬間。官兵齊刷刷地拔出刀,將胡三歸團團圍住,並且拿刀抵著他,胡三歸面無懼色,眼楮就像是黏在江池身上了一眼。
「江池,早知道今天會著了你的道,老子以前就應該先把你給拿下的,嘿嘿,你還記得那個晚上嗎?關漢帶你來這兒,你喝醉了。在小池塘邊……」
「閉嘴!」江池突然打斷胡三歸的話。他眼中的怒火翻騰著,手緊緊地握著長弓,對官兵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把人帶下去?!」
「你這麼慌張干什麼?是害怕被屬下听到自己的風流韻事嗎?」。胡三歸見江池有些慌了,笑得更加開心。他對江池擠眉弄眼。大笑道︰「你的清白都……」
「嗯哼!」胡三歸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大腿就被江池一支箭給射中,他不由得悶哼一聲。
「胡三歸,如果你再敢亂說一個字。另外一條腿,大概也保不住了。」江池冷聲警告。
「嘿,老子已經被你們抓了,難道還會在意一條腿?」胡三歸臉上的刀疤看上去十分凶狠,他死死瞪著江池,一字一頓,「我只恨當晚一時發慫,沒把你給辦了!」
「嗖!」胡三歸話剛說完,令一條腿也被射中,現在兩條腿都往外流血,胡三歸腿上沒力,只能半跪在地上,他吐了一口血沫子,道︰「江池,那件事對你來說就這麼屈辱嗎?老子見你跟關漢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別扭不是?」
「帶下去。」江池現在不想再听到有關胡三歸的任何話。
「哈哈,你該不會好喜歡上那個傻愣子了吧?哈哈,明明是個兵,卻喜歡上一個賊。」
胡三歸的嗓門兒極大,他人雖然被帶下去了,可是聲音還傳了老遠。
江池身邊的人都忍不住頻頻偷偷看著他,揣測著這件事的真假,卻被江池一個眼色給嚇了回去,他此刻臉色陰沉得厲害,誰都知道,現在這人惹不得。
「大人……」就在這時,一個傳信官從山下跑了上來,道︰「劉年璋跑了。」
「什麼?!」江池猛地回過頭,看著來人,「怎麼會讓人給跑了?我不是告誡過你們,劉年璋陰險狡詐,一定要對付嗎?」。
「是……我們已經很謹慎了,也派人將雪峰山給包圍住了,可是等人攻上去的時候,劉年璋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些山賊嘍。」
江池咬了下下嘴唇,他目光微斂,最後說道︰「我大概知道他往那邊逃了,你們,跟我來,其他人,一分為二,一組將被抓的山賊看好,另外一組去搜漏網之魚。」
說著,江池就帶著一隊人馬朝山頭的另外一邊走去。
劉年璋帶著幾個親信,收拾了一些比較值錢,有方便攜帶的財物,從密道逃了出去。
幸虧他一早就有準備,派人挖了這條密道,否則現在保準已經被抓了。
「當家的,現在我們該往哪逃?」其中一個親信發問道,除了雪峰山,別的山頭大概也被官兵圍剿了,他們連往哪逃都不知道。
「先離開江司郡再作打算吧。」劉年璋擦了擦額角冒出的汗,回答道。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一次官兵圍剿的速度會這麼迅速,就像是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的似的,打得他措手不及,山寨的那幾箱黃金也拿不動,他都快心疼死了。
密道走到底了,他按動一旁的機關,石門就被打開了,陰暗的空間瞬間被陽光填滿。
因為習慣了陰暗,一遇到抬眼,劉年璋本能的閉了閉眼,等眼楮適應了後,才睜開,隱隱約約,他好像看到了前面多出了好一些身影。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劉年璋吃驚地看著堵在密道出口前的江池,詫異無比。
他現在還不知道江池的真實身份,還以為他是關漢派過來接應他的,可當他看清楚了江池身後的人的服飾時,臉色大變,「你,你叛變了?」
「我從來就不是山賊,何來叛變之說?」江池抬起手,一揮,道︰「將這些人統統拿下。」
「是!」話音剛落,江池身後的官兵就把劉年璋一行人包圍了。
「江池!你這是干什麼?!」劉年璋心里開始慌了,他也掏出腰側的大刀,與那些官兵對峙著,可他也知道,有江池在場,他是贏不了的。
果然,江池已經做好了拉弓的準備,揚聲道︰「如果不想受皮外之苦,就乖乖投降。」
「你,你,你不管你的手下的安危了嗎?」。劉年璋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
「呵,那你是想要試試嗎?」。江池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一絲輕蔑,又有一絲不屑,以前劉年璋也見過江池露出這樣的笑,當時還不怎麼能體會,現在卻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是帶著對他們的嘲諷,痛恨,發出這樣的笑來的。
他面色微沉,現在木已成舟,再看看身邊因為緊張而瑟瑟發抖的手下,搖頭一嘆,「沒想到你會是官府的人,那些官兵能這麼快就攻打上來,也是因為你吧?」
「你以為我忍辱負重在這里呆了三年是為了什麼?」江池的聲音淡淡的,略清冷。
「哈哈……忍了三年?也罷,成王敗寇,誰讓我技不如人?」劉年璋將身上的細軟放下。
「當家的!」手下見劉年璋放下行李,均是一驚。
可就在眾人以為劉年璋已經屈服的時候,他卻掄起手中的大刀,向離自己最近的官兵砍去,這些人一時不察,竟然讓他找到了突破口,突出了重圍。
劉年璋跑得飛快,三兩下就與眾人拉開了距離,官兵們連忙追上去,「快追!」
劉年璋恨恨地看了一眼身後緊追不舍的官兵,心想他怎麼能就這樣被抓了?他還想活著呢,絕對不能就這樣認輸。
但是,也正如他想的那樣,有江池在,他怎麼可能逃得掉?
江池在他們這里之所以這麼出名,就是因為他是有名的神箭手,從未出現過差錯,現在,同樣如此,他並沒有追上去,而是拉滿弓,射箭!
劉年璋還在拼盡一切逃命,結果背後就中了一劍,箭頭深深嵌入了他的身體里。
「啊!!」他慘叫一聲,腳下意識沒注意,摔了一跤,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了。
官兵們也追了上來,這一次,劉年璋算是徹底落網了。
江司郡內
「我們等到山賊全部落網以後再啟程吧,等這件事徹底解決了再說。」挽歌提議。
「我正有這個打算的。」寧遠行點頭,他的目光落到挽歌蒼白的面頰上。
她現在這幅模樣,他也不會放心她在坐馬車顛簸的,更何況,在路上遇刺的消息,已經傳回了皇城,再過不久,大概皇帝的旨意就會下達了吧。
「咦,怎麼過了這麼久,我還沒有見到司晨跟司暮的蹤影?不是說他們跟南巡的隊伍匯合了嗎?現在怎麼還不見人?上哪去了?」
「你說他們啊。」寧遠行的目光落在屋外,看他的反應明顯是知道點什麼的。
「他們怎麼了?」挽歌緊張地發問,生怕寧遠行為難了他們兩個人。
「你這麼緊張他們干什麼?他們就在外面,相見他們?」寧遠行發問。
「那當然,還需要問嗎?」。挽歌對著門外喊道︰「司晨,司暮,你們進來。」
話音剛落,司晨跟司暮就走了進來,讓挽歌吃驚的事,司晨身上纏了很厚的紗布。
她嚇了一跳,「司晨,你怎麼了?」
「沒什麼,受累一點皮外傷。」司晨搖頭,寬慰道︰「我傷好得很快的,公主不需要擔心。」
「怎麼會受怎麼嚴重的傷?那天你們追出去後究竟發生什麼事?」
司晨跟司暮對視了一眼,然後搖頭,道︰「沒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