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曄的事情,先緩一緩吧,放著不管也沒關系。」挽歌淡淡道。
「不管?」司晨一愣,「公主,你是打算放過那個臭小鬼嗎?這無疑是放虎歸山!」
「道理我當然懂,不過,現在你能把人給抓回來嗎?」。此話一出,司晨頓時就沒話說了,廣陽城這麼大,現在人又多,想找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挽歌輕拍了下司晨的肩膀,笑道︰「看吧,你現在就算想抓人,可沒有頭緒不是?」
「這個並不是公主放走季曄的理由吧。」司晨撇撇嘴,半是無奈,她八成是被剛才那個小鬼的演技給蒙蔽了,才會說出這麼不著調的話。
「的確不是,不過,剛才季曄的表現,還是讓我很介懷。」
果然是這樣!司晨嘆了口氣,正打算再跟挽歌說點什麼,卻被司暮攔住,她沖司晨搖搖頭,然後道︰「=.==公主仁慈,不願意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你就不要再說了。」
「呵呵,仁慈嗎?我倒是不覺得呢。」挽歌笑了笑,眸子微斂,閃過一道寒光,淡淡道︰「若是季曄就這樣一去不復還,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若是他還回來,那……」
「若是他再回來,就是自尋死路了吧。」司晨說著,長劍飛出,劃過一道寒芒,他眼中殺氣乍現,「到時候,我會親手解決那個家伙!」
廣陽城是個貧困的縣城,因為太過貧窮。連盜賊都不願意光顧,所以這也是一個十分和平的城,廣陽城的衙門很久沒有使用過,眾人都沒想到,再次升堂,審的犯人竟然會是最老奸巨猾,做事不露破綻的老狐狸,張員外張齊。
衙門外聚集了不少老百姓,大家都等待著這個廣陽城的大惡人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張員外被壓在衙門的大堂前,渾身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耳邊充斥著老百姓的咒罵聲,他心里有些慌,可是在明面上卻十足的冷靜,看著公堂之上的謝天承。道︰「謝大人。請問草民究竟是犯了什麼罪。你竟然將草民遭到這縣衙里來,你可別冤枉好人了!」
「大膽張齊,公堂之上。豈容你喧嘩!」謝天承大聲呵斥,把張齊嚇了一跳,他臉色頓時黑了一般,張齊沉了沉臉色,倒也審視奪度,沒再多說什麼。
謝天承將那疊證據拿出來,道︰「你派人擾亂廣陽城的市場,任意太高米價,趁著干旱發黑心錢,最可惡的是指使下手暗中破壞粥棚,罪大惡極,你可知罪!」
「小的冤枉啊!大人,你怎麼可以這樣隨意污蔑草民?你因為一疊不知道哪兒來證據?只要是有心要害人,這些東西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足掛齒!」
「這紙上的印章分明就是你張家的,你還想說這個是偽造的?!」謝天承怒道。
張員外冷笑一聲,道︰「謝大人,能否讓草民看看上面的印章是否屬實,要知道,這年頭,偽造公章的人實在太多了,不好好看,是分不出真假的。」
謝天承一時沉默,他對張齊還是有所顧忌,這個人說是看,萬一趁機回了證據該怎麼辦?
張員外好像是看穿了謝天承的心思,笑道︰「謝大人,你該不會是覺得草民會趁機毀掉證據吧?這種事情小的怎麼可能會做?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這話不無道理,謝天承也覺得是自己太多疑了,他點點頭,叫人將那些寫了證據的紙交給張齊,張齊拿過後,自信看了看上面的印章,眼楮眯了眯,這些,的確都是真的。
他明明都是小心翼翼地將這些東西放好的,為什麼會出現在謝天承的手中?還是說,他家出了奸細了?若真是這樣,那奸細又會是誰?
謝天承見張齊對那幾張紙仔細核對著,便問,「張齊,上面該的可是你的私人印章?」
張齊愣了愣,他慢條斯理地將那些紙疊放好,交給官差,慢悠悠道︰「確實是我的公章。」
「果然是這個人,這個被卑鄙小人,大人快打死他!打死他!」張員外話一出口,在衙門外的圍觀群眾就怒了,他們叫囂著,恨不得將張齊千刀萬剮了。
謝天承沒想到張員外會這麼簡單的就承認,還不由得愣了一下,看樣子臉人證都可以省去了吧,可他稍微留意了下張員外的反應,那人並沒有認罪的架勢,心中有疑,問道︰「你既然承認上面的印章是你的,那可知罪?」
果然,張齊拱拱手,道︰「大人,草民是被冤枉的!雖然這書信上的印章都是出自草民的公章,可是草民對這些書信並不知情,這分明就是有人冤枉草民!」
就知道這個人不可能輕易認罪!謝天承雖然對這個一早就有了準備,可听到張齊的話,心里還是充滿憤怒,都到了這個地步,這個人竟然還想狡辯!
他目光微沉,死死地盯著張齊,聲音中難以抑制地夾雜了些許憤怒,「你是想說這些東西都是偽造,你根本不知道這些書信的由來嗎?!」
張齊懶懶地點頭,道︰「是的,謝大人,草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書信,是不是偽造的,這個草民不知道,不過,被誣陷這一點是肯定的!」
「這個人太不要臉了!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承認!」在場外的人都對張齊的無恥給震住了,不由得議論紛紛,若是一般人,面對著眾人的狂轟濫炸,早就投降了,可張齊也是個能人,他充分體現了充耳不聞這四個字的含義,別人說什麼,關他什麼事?
他听了根本就不痛不癢,只要沒有人證,他只需要死不承認就好。
在場的老百姓罵聲此起彼伏,險些要將公堂都掀翻了,挽歌幾人也好死不死,總算擠進來了,身邊老百姓的怒罵聲震得他們耳膜都在發疼。
司晨堵著半邊耳朵,滿是抱怨道︰「嘖,這個張員外也是個人物,別人都罵聲沖天了,他竟然還撐得下去,若是不拿出更有力的證據,我看那個謝大人還是不能把他怎麼樣。」
「這個時候承認不就是送死嗎?是個人都不會承認吧,另外,小聲點,沒看到別人還在辦案嗎?」。司暮低聲警告,司晨撇撇嘴,滿不在乎道︰「司暮,就算我安靜,別人還不是在吵,只要這個張齊還在,就不能消停!」
「剛才那個謝大人不是說他有人證嗎?怎麼這麼久了還沒見到人影?」挽歌看著謝天承審了半天,卻總是圍繞著一些沒用的書信做文章,有些不解。
她這麼一說,其他兩人也發覺了問題,「對啊,為什麼還不把人證叫出來?」
「底牌當然都是在最後登場的。」一個略顯清冷的聲線透過嘈雜的罵聲,傳入挽歌幾人耳中,幾人均是一愣,轉過頭去,就看到寧遠行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了。
「丞相!」司暮正要行禮,卻被寧遠行攔住,「在這里,禮數就免了吧。」
「是。」司暮點頭,她悄悄地瞄了挽歌一眼,觀察她的反應,可是後者反應平平,既沒有驚訝,也沒有驚喜,好像來的人就是個跟自己毫不相關的陌生人般。
司暮將還毫無自知的司晨往後一拽,寧遠行心領神會地佔去了司晨的位置,與挽歌並肩。
司晨有些不滿地看了司暮一眼,小聲道︰「司暮,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說話,給我老實呆一邊去!」司暮簡單粗暴地將司晨拽到自己身邊,留給挽歌跟寧遠行一點空間,她的識時務得到了寧遠行贊許的目光。
挽歌直直地看著公堂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寧遠行與她靠得極近。
「你不是跟那個小瑾姑娘去玩兒了嗎?怎麼會有閑工夫來看這個?」挽歌問這話時,目不斜視,就好像是隨口問問一般,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來,她很在意!
寧遠行淡淡一笑,「能不能將張齊知罪,事關廣陽城的未來,我怎麼能不來?」
「哦?為了廣陽城,連與佳人的約會都不顧了?丞相可真是我輩楷模呢!」
「孰輕孰重,在下還是分得清的,小瑾姑娘想必也能理解吧。」寧遠行淡淡道。
「呵呵,是呢,有一個善解人意的紅顏知己,丞相還真幸運呢,不過這里有我就足夠了,你還是快點去陪你的小瑾姑娘吧!」挽歌說的每一句話都火藥味十足,又有些酸溜溜的,不知道,還以為是這對小情侶吵架了呢。
司暮心中暗嘆︰公主,你的反應實在太明顯了!
「挽歌,你實在吃醋嗎?」。寧遠行冷不伶仃地來了一句,挽歌頓時不淡定了,她大聲道︰「哈?我為什麼要吃醋啊?!」
她的聲音太大,離他們較近的人都轉過頭來,看是什麼情況,挽歌臉一紅,趕忙低下頭。
寧遠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你的反應怎麼這麼大?」
「還不是因為你說了奇怪的話!」挽歌怒瞪了寧遠行一眼,她這麼失態到底是誰害的?這個人還能不能有點自知自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