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葉听瑤走到素衣女子面前,抬起手在女子眼前晃了晃。
素衣女子看到葉听瑤愣了愣,好一會才想起葉听瑤是昨夜跟在錦衣身邊的姑娘,忙蹲身朝葉听瑤見禮,「素婉見過姑娘。」
「原來姑娘名叫素婉,很好听的名字,先進來坐。」葉听瑤牽了女子的手,走到客棧大堂,隨意尋了張桌椅坐下。
葉听瑤偷偷地打量素婉,身段玲瓏面容姣好,聲音嬌滴滴的頗為動听,原先應該是家境殷實的小姐,估模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淪落到賣身葬父。
「小二,上壺茶。」葉听瑤吩咐了店小二後又看向素婉,聲音盡量放溫柔,「不知素婉姑娘還有甚難處,你父親的後事可都辦好了?」
素婉眼圈泛紅,點點頭,「多虧了,父親能風風光光的下葬了。是素婉的恩人,可素婉卻連姓甚名誰都不知,心下實是惶恐不安,還想請姑娘替素婉同說一聲,素婉願與姑娘一般,隨侍在左右,听憑差遣。」
葉听瑤臉很黑,感情這姑娘將她當成婢女了。
葉听瑤將全福給的一錠銀子放到素婉面前,「這是讓我交給你的,听我一句勸,你還是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葉听瑤話音剛落,對面女子忽就落下淚來,「還請姑娘行行好,讓奴見見,奴不會與姑娘爭的,縱是當個三等侍婢,也心甘情願。」
葉听瑤也覺得頭痛了,難怪全福那般焦急,這姑娘多半是對美男一見鐘情,哎,賣相好的男人靠不住,縱是定力再強,一只只花蝴蝶輪番往上撲也招架不住啊,葉听瑤清清嗓子,她只能使撒手 了。
葉听瑤將椅子挪了挪,離素婉更近一些,附在素婉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姑娘,我跟你說,咱家已經成親了,是大將軍的女兒,非常潑辣凶狠,他就是個妻管嚴啊。」說著葉听瑤還裝模作樣地朝四周看一看,「絕不允許身邊有婢子伺候,倘若有接近,那下場,嘖嘖嘖嘖……」葉听瑤故作一臉驚懼地搖頭,後想起自己帶了面紗,對方看不到,才收起了表情。
素婉面上現出猶豫,疑惑地看著葉听瑤,「那姑娘你……」
葉听瑤長嘆一聲,努力擠出一滴淚,對著素婉小心揭開面紗一角,正好露出半邊臉頰,素婉捂住嘴巴倒吸一口涼氣,葉听瑤臉頰上布滿了小指甲蓋大小的瘡疤。
葉听瑤將面紗放下,哀傷地說道,「素婉姑娘,我這臉……就是被用火燙的,我本是老安排在身邊服侍的,可耐不住不高興不同意,不憤我姣好的容貌,所以……我只有變成了這副模樣,才放心將我放在身邊。」
眼見對面女子已經嚇的花容失色,葉听瑤緊接著再打一強心劑,「素婉姑娘,你想想,我是老的人,都敢這般對我,那你呢,無依無靠,容貌還生的比我好,留在身邊,怕是會讓你灰都不剩……真真听我一句勸,姑娘快離開吧。」
素婉嘴唇顫抖的厲害,看向葉听瑤的目光都變了,滿是同情,一個姑娘家容貌被毀,簡直是生不如死,難怪要一直戴面紗,否則根本不能見人。
素婉低下頭,貝齒緊緊咬住嘴唇,內心波濤洶涌掙扎的很痛苦,好一會抬起頭,素婉將銀錠子還給葉听瑤,哀婉地嘆息一聲,悠悠地說道,「奴知道了,多謝姑娘提醒,昨夜給的銀錢已有富余,所以這錢我不能再拿,還請姑娘替奴還給。」
葉听瑤本不肯收回,可素婉堅持也不好再為難,「素婉姑娘是知孝知恩知大義的女子,我十分佩服。」
素婉略施薄粉的面上現出羞澀的粉色,「姑娘謬贊了,既如此……素婉就不打擾姑娘,先告辭了。」
葉听瑤連連點頭,「我就不送了,你要好好的。」
目送素婉姑娘離開客棧,葉听瑤吁了口氣,拍拍手,讓店小二尋全福結茶錢,自己抱了阿呆回樓上。
剛走到木梯口,葉听瑤隱約听見‘啊’的一聲,好似素婉姑娘的聲音,回頭張望卻不見半點人影,葉听瑤晃晃腦袋,大概是她听錯了。
而客棧旁的小巷子里,錢素婉被人一記手刀打暈裝到麻袋里,不過片刻功夫,三名鬼鬼祟祟的男子馱著錢素婉消失在小巷深處……
葉听瑤得意地將銀錠子拋還全福。
「解決了?」全福先才見葉听瑤在樓下同那姑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些啥,那姑娘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面色煞白的走了。
葉听瑤仰起腦袋,「那當然,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讓你主子別躲在房間里,出來準備吃早飯吧。」
葉听瑤回房間將收拾好的褡褳背在背上,吃過早飯後她會直接去碼頭乘入京的商船,至于美男和全福要在杭州逗留幾日,接著又將去哪里體驗民情,都與她無關了。
陸天景送葉听瑤和阿呆到碼頭,頗為不舍,再三叮囑待他回京後,葉听瑤一定要帶著竹書簽去崇文坊尋他。
陸天景玉面上是不掩飾的愁容,葉听瑤感慨這皇子也是個奇怪的人,換做旁人都害怕被麻煩,可美男卻巴不得她出些事兒然後去麻煩他。或許是人所處的位置不同,高度不同,想法便也不同吧。
「船快開了,李和全福還請回,咱們後會有期。」葉听瑤誠摯地朝陸天景、全福抱拳躬身,感謝二人這一路的照顧。
葉听瑤不喜歡婆婆媽媽,分別就該干脆利落,遂揮揮手,帶阿呆跑進船艙的小廂房里。
皇子特意為她定了商船上的一等小廂間,畢竟商船要在水上行十日才會到京城,睡得太簡陋,陸天景擔心她一個姑娘家熬不住。
時辰到了,商船隨擺槳聲駛離碼頭,一道道斜斜長長的水紋在河面上劃開波光粼粼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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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婉是女配,咱們女主回京後還會遇見的,至于是隊友還是惡毒女配,就不能劇透啦,親們可以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