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他懂。
穆柯尷尬了,雙手不自覺交疊下放,試圖去阻攔那味道擴散似的,卻只是徒勞。
如果可以,他甚至很想立刻發足狂奔逃離此地,迅速換衣清洗,略有潔癖的人傷不起啊,這副狀態多難受?比大姨媽突然光臨還酸爽!
但是,留阿花自己在黑漆漆的山谷里面,他不放心,只能強捱著,還得解釋︰「有味道嗎?我——沒聞出來。」
另一方面,穆也疑惑了,阿花都生下來倆娃兒了,怎麼會不了解這種味道是怎麼回事?她可不是喜歡裝假造作的。
正因為阿花的不裝假,真實,相處起來才會格外舒服。
一邊紅著臉解釋著,一邊悄沒聲的往後退,看到阿花又沉浸到金針菇問題中去了,才松了口氣。
可是,黑暗中六只小燈籠,呈包圍之勢向他靠近,迅速隔斷了他與阿花的背影。
三只金錢豹,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趕來了。
你們不應該先撲向女主人親熱一番稟告一番嗎?干什麼把穆圍起來了?
哼哼,這味道,女主人不熟悉,動物們可具備靈通的鼻子……
尤其是那只新來的大豹子,燈籠眼神可夠不懷好意的,穆憑直覺判斷,這貨兒是嫉妒,紅果果的嫉妒!
雄性之間彼此不好唬弄,雙手交叉衣袖捂蓋著也不管用,大豹子圍著穆轉悠了三圈兒。才貌似哼了下鼻子,小金小錢放棄跟穆柯打招呼的心思,轉而追隨在女主人身後了。
有了這三個貨兒,阿花的安全有保障,穆退回到繩索附近,大聲吆喝︰「阿花,我去上面打水,你繩子晃動的厲害,就躲著些,我試試在上面往下灑水。」
這小山谷的缺點就是干燥了些。「小白花兒」們迷你的可憐人。那就裝作老天爺降下甘霖的模式,來嘗試一下金針菇喜歡與否吧?
阿花忍不住在心底為穆的才智點一個贊,她可完全沒想到這廝爬上去之後,第一個要做的事情是鑽溫泉山洞清洗自己。然後才能有心思到淡水源處折騰。
不過。惦記著正事兒的穆。沒敢多耽誤工夫,給自己洗去黏膩,貼身衣服還濕漉漉的就穿。這段時間,他的潔癖小毛病,真心被修正了不少。
野棗林東側就有一處水源,石縫里滲出的水流,蜿蜒成小溪狀,九曲回腸般的,繞過了野棗林,向西北方去了。
難道要借鑒當今老農種田的模式,肩挑水桶來往于莊稼地里?
可是小山谷里面面積不算太小,金針菇又很分散,隔著幾十米的海拔……
穆一邊認命的用木桶接水,一邊四下踅模,想要思謀出一個簡易便捷的法子來。
回到老樹下,用力搖晃樹藤繩索,估模著下面的人應該躲起來了,才一提一舉木桶,向下傾倒,耳朵習慣性的等著「嘩啦——」一聲落地響。
可惜,把耳朵等長了也無濟于事,那桶水下了山谷,就杳無生息了。
所謂杯水車薪,一桶水去澆灌一個小山谷?
「喂——阿花——水下去沒有?」
穆柯徹底擯棄了所剩不多的那點點潔癖,直接趴地上,手圈成喇叭往下喊。
模模糊糊的,沒听出下面回答了什麼,不過,樹藤動了動。
那就暫時先用木桶對付著潑水好了。
就這樣,穆跟打了雞血似的兩頭跑,足足來回了十幾趟,山谷外的天色,暗淡下來。
他在倒水的過程中也有了新,小山谷地形上窄下寬不錯,但是,出口處也不僅僅包括大石頭那一面和老樹這邊,呈三角鼎力的一側,面積也不小,只是被樹枝與老藤遮擋住了而已。
從大石頭里面行走,完全不會內側還大有乾坤。
十幾桶水潑進去,連個水窪都沒呈現,阿花記憶了一下附近金針菇的長勢,才手腳並用向上攀援。
「你們也撤吧,咱回家集合。」阿花爬到樹藤的尾部,對下面的六雙燈籠眼囑咐。
在山谷里呆久了,會覺得呼吸不暢,胸口也有些發悶。
貼心的穆,完成了隔空澆水的任務之後,又繞到三角一側,揮著馮氏傳家斧頭,砍伐遮蔽洞口的老藤枯枝。
這東西頑固結實的很,根系甚至能從石縫里旁逸斜出,一茬一茬伸開來,垂下去,可不就阻擋了大半個山谷口嗎?
不過,你如此勤奮如此辛苦的雙腿盤著樹杈做砍伐工人,得到許可了麼?某流著汗往上攀援的過程中,時不時需要躲避一下迸濺的木棍兒枯枝,甚至還偶爾免費奉送某一節小腿粗細的老樹藤,照著腦門子就「rou」一聲來了……
一千頭羊駝在馮阿花唇齒間呼嘯而過,最終,只蹦出倆字︰「夠——了——!」
暢通了不少的小山谷,忽然增加了一項技能,穆腿肚子一哆嗦,才算勉強承載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回聲侵襲「夠了——夠了——夠了——」。
哎呀親娘,馮小姐您爬上來怎麼不提前招呼一聲?還以為您對金針菇是真愛,想要徹夜廝守呢!
不過,如若徹底除去小山谷上面的植被覆蓋,下面的空氣質量肯定有所提高,多呆些時間也無所謂,現在,是真不行。
阿花全憑意志和一身蠻力氣才攀援上來,一挨到了實地,就「嘔——」一聲,腦袋也疼的針扎似的。
剛從樹上爬回來的穆著急了,跑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
打小不會侍候人的紈褲少爺,舉舉巴掌,又握握拳頭,往阿花的背上比量,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原先自己嘔吐的時候,母親是怎麼個姿勢相助的……
重重地捶?可別一用力給人砸回山谷里面去;輕輕的拍?會不會顯得太曖*昧了些?
最近總是在挨罵,被罵的沒自信心了,怎麼做都覺得不合適。
好在,阿花干嘔了一番,閉著眼楮還能倚在老樹根上指派人。
「幫我揉揉頭,太陽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