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谷攻了三次依舊沒有攻下,這可愁壞了營中大將,他們在營中急得跳腳,卻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
彼時我已恢復了女裝,穿著霓裳盤著雲髻,手中端著盤子,盤內是給將士們的茶水。
我掀開帳幕時慕臨軒正緊皺眉頭,十分為難的樣子。
見我進來,他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王妃來啦,那老臣們先退下了。」我剛進來,那堆大將便要走,突然覺得我來得不是時候。
「誒,我只是來送水的,馬上就走,你們不必介懷,繼續說你們的。」軍中之事素來不允許女人參與,我雖破例當了百夫長,但為了避免閑言碎語,我也沒有參與過軍事的討論。
擺好茶水,我收拾好盤子,轉身欲走,卻被慕臨軒拉住了。
大將處于其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尷尬的站著—無—錯—小說,不自在的咳了兩下。
我疑惑的看著慕臨軒,他這才說道:「你既懂兵法,不如你說說你的意見,這青蛇谷如何破才好?」
我會意,老將們自己想歪了,此刻正忙著尷尬,未曾阻止。
既然是慕臨軒讓我說的,我也不客氣,因為上次的戰斗我已經有了攻打青蛇谷的方法。
我走到平面地圖前,指著地圖一字一句的分析道:「青蛇谷地勢險要,蜿蜒盤旋,且谷中多雨,泥土松軟,若是強攻,怕是會如上次一般被困在其中。」
我分析得頭頭是道,眾將士點點頭,慕臨軒也投出贊許的眼光。
「谷中空曠,不利于隱藏,一進入谷中我們便全都暴露在敵人的視線內,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監視。那麼我們的任何計劃都是無用之功。」
此言一出將士們耷拉著頭,表現得非常失望。
「谷中植被缺乏,幾乎無物可食,若我們執意攻打,軍中無糧供給,也是行不通的,所謂戰事未啟,糧草先行。要是戰事持續幾日,那沒有糧草,我們也只能作為狼窩里掙扎的羊羔,結果也還是死路一條。」
分析了這麼多,若是還听不出我話中的意思,那這個人真是失敗。
「你的意思是?」慕臨軒開口問道。
「搶攻不通,我們暗打!」沒錯,我分析了這麼多強攻的壞處,就是為了引出暗打這條路。
「王妃有何高見?」
「谷中行不通,我們便從谷頂上去。」我高深莫測的一笑,接著說道:「據我觀察,敵將大多數兵力都集中在谷中,為的就是避免我們通過谷。」
「然而,敵軍卻忽視了最不該忽視的一塊地方,那就是谷頂。」
「谷頂人少,敵軍派在上面的兵都是用來投擲石頭的,所以兵力較少,造成了盲區,梔兒我說得對嗎?」。我的話還沒說完,慕臨軒便插口分析到。
「沒錯,我們可以利用這個盲區,從盲區偷偷攻入敵軍陣營中,再從正谷襲擊,里外夾擊,打他個措手不及!」
「對啊!如此一來便解決了攻不入谷的問題啦!」一位大將激動的說著。
我挑眉一笑,不可否認。
慕臨軒看著我,眼神有些怪怪的。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撇過頭去,不敢看他。
「你們先下去。」他揮手,讓營內的大將都出去,他們一副「我們懂」的表情,笑著離開了營帳。
待他們走後慕臨軒將我拉進他的懷里,我正臉紅,卻听見他說:「你究竟是誰?」
我心里咯 一下,最近打仗打得正歡,卻忘了我的身份。
「我……我是夏梔啊……」沒錯,我就是夏梔啊,可我在說這句話時我十分的不堅定。
「你不是夏梔!」慕臨軒肯定的說道。
「我不是夏梔誰是夏梔啊!」
「夏梔是宰相女兒,豈能懂得這些?」他一臉質疑,我卻越來越沒有底氣。
「我自幼喜歡兵書,不行嗎?」。我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慕臨軒也不在糾結這個話題,只是對我說了句:「夏梔,我希望你是夏梔,你最好是夏梔!」
說完,他俯身向我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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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安排妥當,我率領三百精兵從山谷後方繞到谷頂,其中一百人是我精心訓練出來的。
我命人連夜趕制出一堆彎刀匕首,沒人分發一把,一刀割喉,悄無生息。
我們負責潛入敵人陣營,慕臨軒帶領將士在谷內與地方將士對峙,為我們拖延時間。
我們偷偷模模的走到敵人身後,未等其發音便將其放倒在地。
一切都十分順利,事成,我令三十人候在此裝作投石官兵,一是為了掩人耳目,貳是為了在危機時刻投石幫助慕臨軒。
其余的人便和我一起偷偷模模的進了敵人的營帳。
各個人從不同地方行動,宰殺地方將士,而我直奔敵軍元帥的營帳。
當我闖進敵將帳中時,敵將正悠哉的與營中女子喝酒嬉戲,棄軍中大事與不顧。
見我一身勁裝出現在他的營帳,他先是一驚,然後便咯咯笑了起來。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敵方的小美人,女扮男裝闖入本帥的帳中。莫非是想投靠我軍,與本帥共休于好?」
「呸!別不要臉,像你這樣的昏官,是如何混上元帥的位置的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吧!」我輕蔑的說道。
他也不鬧,繼續猥瑣道:「美人這暴脾氣正和本將軍胃口,若是美人從了我,那也少一點骨頭吃,你說是吧?」
他極不正經的說著,話中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果然還是有些本事。
外面突然傳來刀劍相踫的聲音,敵帥臉色一變,驚呼道:「不好!」
反身抽出放在案桌上的劍,徑直往門外走。
見他要走,我立即抽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上前的腳步一僵,頓在了原地。
「美人這是做什麼?」他還是不正經的說道。
「殺你!」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狂笑,隨後又說:「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剛落,他一劍劈開我手中的劍,我急忙退後,以免被他的劍所傷到。
刀劍什麼的我比不過他,只能躲開,他揮劍如雨,殺得我措手不及。
「渣!」打殺的途中他還趁機鄙視我一下,我冷哼一聲,一下子躥到他的身後,從腰間掏出彎刀匕首,一揮手,他皮開肉綻,倒在地上,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的脖子還在潺潺的流血,剛才與他嬉戲的美人此刻正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
我無暇顧及那個美人,握住手中的劍,冷漠的走出了營帳。
門外我軍與敵軍廝殺著,我朝空中放了一個信號彈,示意慕臨軒可以行動了。
慕臨軒帶著大軍如洪水猛獸般沖來,此時營帳中的士兵已被我們解決得差不多了,我們手拖著劍,一步步朝著慕臨軒所在的地方走去,任由劍在地上滑出一道道血痕。
當到達慕臨軒所處的位置時,戰場已是一片混亂,倒地的尸體鋪了滿地,只有慕臨軒面色不驚的坐在馬背上,俯瞰著這血腥的戰場。
我一身戎裝慢慢走近他,看著他那滿足的笑容心中被填得滿滿的。
「江山便是如此,永遠都是只有狼子野心,永遠都想不斷壯大,站在高處,俯瞰著這江河山川,享受萬人矚目。」
他的話有些奇怪,我不知他想表達什麼,卻只能靜靜的陪著他。
他凝視了這戰場許久,然後駕馬馳去,加入了這場戰斗。
見他離開,我也駕馬而去……
攻了很久的青蛇谷,終于在今日攻下,心中的大石暫且放一放。
營中大臣積聚,酒肉鋪滿整張桌子,眾人酣暢淋灕,氣氛十分融洽。
我處于席間,默默的啃著雞腿,靜靜的看著他們杯籌交錯。
「來來來,這杯我敬王妃!今日一戰所不是王妃出謀劃策定是不能成,我干了!」一位大將舉杯敬酒,說完便仰頭,豪邁的干了一碗酒。
我笑著回應,倒了半杯酒,學著他仰頭喝下去,灼酒入喉,喉中一陣灼燙。
一位大將又站起身來,手持一碗酒,對著我說:「王妃機智過人,有勇有謀,乃是我臨南之福!百姓之福啊!」說完又是一杯。
我斟上了酒,準備一飲為盡時,一旁的慕臨軒端起酒杯便將酒喝掉了,眾人皆是一愣。
「哈哈哈,王爺王妃感情甚是鴛鴦,著實令老臣羨慕啊,這杯,老臣敬王爺王妃,祝王爺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一個小老頭又急忙站起來打破沉靜。
慕臨軒斟滿自己的酒杯將酒一飲而盡,又斟滿我的酒杯,也是一飲為盡。
此後不停有人找各種理由敬著我和慕臨軒酒,然而我的酒卻都是慕臨軒代喝的。
幾輪下來他已微微有些醉了,眼神迷離,看著門外,突然說道:「你進來吧!」
「帶你看個人。」他在我耳邊輕輕說道,聞聲我順著他的眼楮看向門外。
門外走來一個上將打扮的人,在看到我後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看著來人的面孔我有些奇怪,似乎在哪見過這個人,可是,他究竟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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