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眾人就告別了觀主離開了小住七日的秀竹觀。
侯老只覺得心情輕松了不少,看著沿途的風景似乎都比來的時候要秀美了。
「外祖母,我們直接回京城了是嗎?」。芮顏靠在馬車的一側,懶懶的問道。如今她拿到了當初父親交給她保管的錦盒,又完成了這趟出行的目的,心情也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不著急,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我們也要慢悠悠的。」侯老也是一臉的輕松。
芮顏微微一笑表示贊同,等回到京城她可得好好計劃籌謀了,如今先放松一下也好讓自己好好想想接下去要怎麼做。
接下來的日子一行人好好游玩了一番,這可把翠柳小丫頭高興壞了,看到什麼都新奇,什麼沒見過的小吃點心都想買。芮顏也不拘著,給了她一袋銀子可勁兒的花。
再一次到達津州邊界的那個小鎮時,芮顏倒是沒想到見過了一個熟人。
在老人經過芮顏身邊時,芮顏的手中多了一張紙條。
當天夜里,依然還是那個小客棧,今日空房倒是多了,芮顏就自己住了一間。等打開手中的紙條時,上面只一行小字︰亥時末煙沽亭
「你很準時。」
「沒有你早。」芮顏淡淡說道。
老人看到一臉冷漠的芮顏反倒一笑,「小姑娘,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看到自己曾經救過的老人,芮顏也沒想到會再次見到他。
「當日承了你一命,我也算給了你報酬,兩相抵消了。不過今日再次見到也算我們有緣,既然如此,我倒是興起了一個想法。鉤吻。」
老人話說到一半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東西,也算芮顏反應快,接道︰「鉤吻︰別名斷腸草,味辛、性溫。葉卵狀長圓形或卵狀批針形,頂端漸尖,基部闊楔,種子扁壓狀橢圓形,中毒者呼吸麻痹,輕者呼吸困難,重者呼吸停止。」
「鬼臼。」
「鬼臼︰別名八角蓮、八角烏,性溫,味苦、辛,根睫有毒且粗壯,結節狀,睫生葉盾狀,近圓形,漿果近球形,中毒重時可致癱瘓。」
…………
隨著女子淡淡的話語,有條不紊地應答,秦重遲露出滿意的神色,不時地點頭。
「不錯,樣子可都記住了?」
「記住了。」
「好,很好,我也沒想到當初贈送于你的書你能背誦完,里面的制作你可有嘗試?」秦重遲問道。
「有,當初用萱草和繡球花的花瓣制作過一些藥粉,服用者出現了上吐下泄的癥狀。」芮顏回想起當初給芮夢服用的藥粉,覺得老人給自己的那本書真的非常有用。
秦重遲點點頭,「你制作的是一味最簡單的比瀉藥藥力稍強一點的藥粉,不過可見你還是成功了,不錯,說明你不僅記住了藥物的特性,而且也看懂了上頭的制作方法。」看著眼前女子清清冷冷的模樣,秦重遲倒是越看越覺得中意,「資質不錯,老夫就收下你這個徒弟了。」
芮顏挑挑眉,眼前的老人一身黑色的錦衣氣度不凡,與自己當初救他的時候簡直天差地別,從她得到的那本書冊也可以窺見這個老人不簡單。芮顏腦海中思緒閃過繁多,卻也只過了一瞬,她沒有再猶豫,直接拜倒︰「拜見師傅。」
「哈哈哈……好,很好,沒想到我秦重遲一生找尋,終于在晚年找到了一個合眼緣的徒弟。」秦重遲高興過後忙叫了芮顏起來,說道︰「我這兒不用這麼動不動就跪拜的,用不著這些虛禮。」
「是,芮顏以後知道了。」
「原來小姑娘叫芮顏啊,以後我就叫你阿顏了。」秦重遲又似乎想到什麼,皺眉道︰「看你似乎正要趕回京城,又有長輩在一側,原還想帶你,現在看來倒是有所不便。」
芮顏細細思索了一番,她雖才第二次見到老人,可如今師也拜了,那她就是真把老人當成自己的師傅了,在如今拜師可是一件大事。更何況,那本書她雖背完記住了,可是一些簡單的可以自己領悟,但是有些根本沒听說過的東西如果沒有人指導還是不行。
「師傅,徒兒想跟師傅看看,明日可否請師傅出面一趟,我會與外祖母說明。」
秦重遲略一思索也同意了,本來他是不耐煩這些的,不過既然收了徒弟,正式拜見一番還是需要的。「今日就先到這,明日我自會前去。」
「是,阿顏就先了。」
等芮顏回到客棧後才戴勇直直的站在客棧門口,看到芮顏回來,他才道︰「小姐回來了,這麼晚外面不安全,還是早點休息的好。」
芮顏徑自往客棧內行去,等走過戴勇身邊時,道︰「放心,我知道輕重,也不會讓自己處于危險中。」如今的她還怎麼會讓自己陷入危機中呢。
戴勇看著走遠的芮顏,眼中一片沉思。自從跟著老與芮大小姐一起來定州後,他就覺得這女子與其他的閨秀不同,處事冷靜能掌握全局,明明沒去過定州,卻對路線熟悉清楚,光看書他還真不認為能有這麼嫻熟;如今更是深更半夜還獨自一人出門,他的心里有狐疑,卻也想不通,見人安全回來後也不再糾結。
第二日,侯老與芮顏等人坐于客棧內吃早膳時,一名黑色錦衣的老者也進了客棧。芮顏看到後,一臉激動地起身迎了,「師傅,你怎麼會來這兒?」
秦重遲眉頭一挑,接道︰「阿顏,沒想到你也在這,為師正路過此地,倒是不想在這兒踫上了你。」
侯老看著一臉激動的芮顏與這名老者,疑問道︰「阿顏,這位是……」
芮顏笑著介紹道︰「外祖母,這位是我的師傅。」
「師傅?阿顏什麼時候拜的師傅?」侯老一臉疑惑,她還真不知道從小在道觀長大的芮顏哪里拜的師。
翠柳在一邊更是疑惑,她與小姐幾乎就沒分開過,她怎麼從來也沒見過這所謂的小姐的師傅呀。
「翠柳,還記得我摔傷頭後第一次下山,那次回來後我說想一個人走走,就是在那時候認識師傅的,那時候竟然有一只毒蠍子爬到了腳背上,還多虧師傅救了我。」
「小姐,你怎麼從來沒說呀,都怪翠柳,那時候怎麼能讓小姐一個人待著呢。」翠柳在一旁自責道。
侯老一臉心疼,隨後向秦重遲道謝。
秦重遲擺擺手說道︰「不用,老夫也因此收了阿顏這麼一個好徒弟,倒也是我們的緣分。不過阿顏從來沒回師門拜祭過,這回不如趁機隨我一趟吧。」
侯老一听滿口拒絕了,對于眼前的老者雖有感激,可她還是覺得不放心。不過芮顏早已打定主意要前往,最後終于說服了侯老,不過一定要帶上戴勇,否則她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