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星抬起視線。
「你去了哪里?」
他問道。
像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沒有生氣也沒有發火。
席朵朵有意避開他的問話,她笑著說道,「我有個東西想給你,你要不要先閉上眼楮?」
他的嘴唇抿緊著。
「不用了,直接給我吧。」
嚴若星並沒有什麼心思和她玩游戲,否定地回答著。
她難免有些失落。
本以為他听到之後會很開心,但是卻是這樣的態度,也許他只是不開心她今天出去的事情,席朵朵安慰著自己,于是連忙拿著袋子里的相機。
「那我就直接給你了!」
她徑直走到他的面前,把手里的相機遞到他的跟前。
「你看,這是你之前收藏的系列里同一個牌子的相機,<本來那天你生日的時候我想要給你的,但是那天沒有給成你,所以現在給你也不晚對不對?」
席朵朵正興致勃勃地說著,相機遞給他的同時卻被他無情地推開。
「 當!!」
就那麼不經意的一個舉動。
她手里的相機就這麼被他摔在了地上,在地板上碎裂開來,她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這一幕曾經在嚴若文家中有過,現在卻又是這樣破裂。
「若星你——」
席朵朵詫異地看著他。
她本以為他是不小心,又或者只不過是手滑,但是他卻冷漠地說道,「我不需要。」
所以他剛才的舉動是故意的。
席朵朵的心咯 了一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甚至懷疑眼前的他還是他嗎?可他還是他,那樣的模樣,那樣的神色。
「你今天去外面了對吧?」
嚴若星的聲音沉得像是海底。
她知道他生氣了,只能柔和地解釋著,「我是去了外面,但是我也是想要給你補上生日禮物,你就能不能別那麼生氣嗎?」。
他生氣?!
嚴若星的心中一陣陣被刺痛。
當他跟著她外出,而她卻前往嚴若文所在的公司去找他,她卻還在電話里口口聲聲欺騙他在家里,這一切對于他來說就像是被玩弄了似的,現在所謂的生日禮物更像是嘲諷,他根本就不屑這種用金錢買來的禮物來假意安慰他!
「你今天去了哪里,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嚴若星咖啡色的瞳孔突然充滿怒意。
像是被人背叛一般。
她分明就站在他的眼前,心中的位置卻被別的男人所佔有!
嚴若星突然起身,無視著她在他面前的彷徨失措,從她的面前擦肩而過。
難道他是知道自己今天去了Y&X公司嗎?
席朵朵錯愕地看著他從自己身邊走開。
空蕩蕩的客廳內。
隨著嚴若星的腳步一點點的變得模糊,席朵朵看著地板上摔碎的相機,歷史像是重演了一遍,這次卻是被主人所摔壞的,原本小心翼翼珍惜的玻璃球瞬間被人摔壞在地上也是這樣的心情。
可是。
她的記憶里又回想起年少的時候,他曾在她窘迫的時候送給她相機,在她失望無助的時候送給她八音盒,他對她的好都記在心里,也許這一次只是他踫到了什麼事情而已。
席朵朵的心中一直在糾結猶豫,如果說是重新回到嚴若文的身邊,那麼若星又該怎麼辦,但是今天的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好像不再是從前那個若星了,要是她再假裝沒有恢復記憶繼續和他拖下去的話,會不會使得他更加敏感。
也許是不是就此和他說清楚該比較好?
寂靜無聲的房間內,沒有燈光,只有些許溫柔的月光從窗戶外灑落進來。
嚴若星坐在長椅上,手中有些微弱的光亮,縴長的手指里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他低著頭抽煙,一言不發的模樣心事重重。
席朵朵的腳步已經走到了房門外,今天的她一定要和他說清楚,否則的話也是害了他。
「你一定可以說出來的,你一定可以和他說分手的!」
她自言自語地念叨著,努力地說服著自己。
席朵朵推開嚴若星的房門,大步地走入房間內,迎面而來的不是別的,而是一陣濃濃的煙味,她被嗆到之後不由地咳嗽了幾聲。
昏暗之中,嚴若星听到她的動靜,這時候才把煙默默地給熄滅了。
「你以前都是不抽煙的。」
席朵朵走到他的身邊,失望地說道。
他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個安靜而紳士的男人,不管是年少時候的斯文陽光,還是如今的他,她都一直以為他是那麼純粹而溫柔的,現在卻開始抽煙,不免讓她有些不敢想象他是嚴若星。
「自從你和嚴若文在一起之後,我就開始抽煙了。」
他平靜地說道,腳底下是已經被踩滅的煙頭。
席朵朵失神了一會兒,仿佛他這話里的意思是和她有關,如果不是她和他牽扯在一起的話,他也不會變得這般墮落。
也許當初她就應該狠狠地拒絕他,讓他不再有這樣的念頭。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也只能這樣了,此時的她在之前醞釀了許久的分手,卻卡在了喉嚨里,最後只好咽了下去。
「總之,今天是我不應該騙你說在家里,我確實是出去了。」
她承認著錯誤說道。
不過當他摔碎相機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著碎成了一片。
「你是去找他了吧。」
嚴若星黯然地問道。
席朵朵沉默著,沒有回應便是默認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知她去找他了,也許是有人看到了,也許是別的,她都不想再過多回答,她只能轉身離開。
當席朵朵轉過身打算往外走去的時候,嚴若星忽然起身從身後抱住了她,柔和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得那麼溫煦而干淨。
她的腳步戛然而止,被身後的男人所抱住。
一股淡淡的煙味混合著薄荷味,嚴若星此時身上的氣味讓她有些恍惚,她頓了頓想要掙扎著推開他,他卻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對不起,今天的事我不應該這樣對你。」
他的道歉那麼溫柔而失措。
她不由地咬緊了嘴唇,最初想要對他的狠心拒絕也變得柔軟而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