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月開始,區區兩月時間,白蘭寺已然煥然一新。
雖說速度與質量的關系就像是魚與熊掌的關系,但這次有皇上關注著這件事,圓寂不分晝夜親自督促,從材料到做工,無一不是精致。
他給了石楠人一個干活兒掙錢的機會,大家心存感激,自然更加賣力仔細,這才讓白蘭寺在短時間內完美竣工。
白蘭寺重新開設不過幾天時間,已經是人滿為患,香火旺盛不斷,功德箱也是日日滿貫。
凌依一行人上了山,圓寂親自將大家迎接到客堂休息。
「幸好大提前通知了老衲,否則今日恐怕都騰不出地兒了,若是怠慢了幾位和,那老衲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凌依笑道︰「白蘭寺翻修之後,比之前可是好了不少?方丈該知道我這主意沒錯兒吧。」
「老衲`.``何曾說過大的主意不好了。」圓寂雙手合十︰「大天資聰慧,老衲佩服不已。」
客堂內早已燒了火盆,走進去很暖和,圓寂讓人送上茶點。
雖說來的人多,不過今日鄒氏才是主角兒,梅是個愛說笑的,攔住圓寂道︰「方丈,今日鄒特意來給未出世的孩兒祈福,方丈也給卜一卦,看看孩兒是否安好?」
圓寂呵呵笑道︰「問錯人了,孩兒是否安好,還得問大夫,老衲只懂如何幫人趨凶避吉。化災解難。」
「我就是讓方丈給算一算,看看孩兒是否有什麼凶吉。」
圓寂合了合手道︰「鄒面色紅潤氣色極佳,菩薩保佑。母子都很健康,若是要算命中是否有凶險之兆,還得親自去佛前詢問佛祖。」
梅有些不喜了,「方丈就在這里算一算又怎麼了,鄒身子不適,這大冷天兒的還要自己走,凍著了怎麼辦。」
鄒氏微微一笑︰「哪兒就那麼容易凍著了。求佛講究心誠,虔誠的人才能得到菩薩的庇佑,今日本是我來替孩子祈福。怎能勞煩方丈代勞。」
梅婦人忙道是,對圓寂福了福道︰「是我考慮不周了,方丈且去忙自己的吧,我們自個兒說會子話。再去佛前上香。」
圓寂合十字禮。「老衲告退。」
白妙簪急著想去求姻緣簽,拉了拉凌依的手道︰「浮生,反正在這里無事,我們去求簽如何?」
「我還得留在這里陪母親呢,我們待會兒去。」凌依聲音不輕不重的道。
鄒氏笑呵呵的看著她︰「你們姑娘家去吧,你們與我們話不同,慧兒也去,你跟著我們一個人無聊的緊。有彩菊照顧我就夠了。」
凌慧笑著福禮︰「多謝母親,那我和還有妙簪就四處轉轉去。」
白妙簪臉上立馬不悅。嘟噥道︰「誰想和她一起了。」
凌依在她耳邊悄聲道︰「讓她跟著,大不了我們中途甩了她。」
白妙簪眼楮倏地一亮,沖凌依擠了擠眼楮,豎了個拇指,然後率先起身給鄒氏福禮道︰「伯母,那我們就去轉轉,慧兒姐,走吧。」
凌慧語笑嫣然的上前,親熱的挽著白妙簪的手︰「听說妙簪要定親了,是戶部尚書的兒子,是想去求姻緣簽吧。」
白妙簪有些不自在,呵呵笑著掙月兌開她的手︰「女兒家不求姻緣還能求什麼,你不也是去求姻緣麼。」
凌慧抿嘴一笑︰「自然也是去求姻緣的。」
凌依給鄒氏福了福,三人協同離開。
姻緣簽自然要在月老廟里求,從客堂去月老廟也需要一些時間,不過讓白妙簪懊惱的是,她一路上想盡辦法想要甩掉凌慧,可後者卻跟跟屁蟲似的,根本甩不掉。
「妙簪,這月老廟都到了,你還往哪兒走啊?」凌慧笑問白妙簪。
白妙簪無語的沖天翻了個白眼,然後走進月老廟。
「幾位施主求簽是吧,這邊請。」小沙彌帶著三人去門口排隊。
白妙簪咋舌道︰「竟然這麼多人,這得排到什麼時候去了。」
「那你還求不求?」凌依調侃的問她。
「求,當然求了。」白妙簪果斷的站在隊伍後面。
她的耐性本就小,可卻執拗的等了兩刻鐘才輪到自己,迫不及待的從簽筒中抽了一支簽,卻不敢去看上面的內容,直接將簽文遞給大師。
「施主想要問誰的姻緣?」解簽的大師問道。
凌慧不由得道︰「來求姻緣簽,當然是給自己求的。」
大師卻搖頭,笑看著白妙簪問道︰「這位施主不是給自己求的。」
白妙簪尷尬一笑,不敢回頭去看凌依,低聲道︰「我想問問——她的姻緣。」她指了指背後。
大師側頭一望,與凌依對視一眼,笑眯眯的點頭︰「是替你身後這位施主求的。」
凌依愣了片刻,疑惑道︰「給我求什麼姻緣?」
白妙簪怕她不同意,一面讓大師先看簽,一面拉著她的手道︰「我知道你來也不會給自己求,我就是想看看你與大哥的姻緣好不好。
若是好,皆大歡喜,若是有什麼阻礙,那我就是舍掉自己的幸福,也要換你和大哥的好。」
「你這是何苦。」凌依嘆口氣。
「我就是——就是想看著你們所有人都好,我也就了無牽掛了。」白妙簪低著頭緩緩道。
凌慧從兩人的對話中听出了一絲不尋常,不禁追問道︰「莫非凌白兩家要結親了?」
白妙簪沒好氣的道︰「是要結親了,我大哥是萬眾挑一的好男兒。一定會對浮生好的。」
凌慧眼里露出喜意,很是真誠的恭喜;「母親本來還擔心的婚事,沒想到真與白府定了親。回頭我就給母親說。也免得她總是擔心。」
白妙簪不知她話中有何意思,只是覺得她絕非真誠的恭喜,便不打算理會,回頭問大師道︰「大師可解出來了?我大哥和浮生的姻緣如何?」
大師眉頭微蹙,「敢問施主,你問的這兩人,是否是兩情相悅?」
「這——」白妙簪模不清白朗的心思。也模不清凌依的心思,只是覺得這兩人若能在一起,那她也會受到安慰。「男才女貌,哪里不對了?」
大師沉吟片刻,才緩緩道來︰「依簽文上來說,你求的這兩人。無緣也無分。」
「無緣無分?怎麼可能。大師你可看清楚了。」白妙簪有些著急。
「老衲解簽十多年了,從未看走眼過,這兩人,確實無緣無分,兩人勢同水火,相融不得,若是強行湊在一起,那麼兩人都會一生都不快樂。」
白妙簪錯愕的瞪大了眼。片刻後,突然怒道︰「你胡說八道。不听你說了。」
她轉身拉著凌依,「浮生,我們走,這些胡亂之語,不听也罷,這簽不解也罷。」
解簽和尚並不惱,呵呵道︰「老衲只照簽文說事,雖說施主求的這兩人無緣無分,不過你們各自的緣分,卻是上天注定了的。」
白妙簪拉著凌依就走,凌慧很想測一測自己的,卻又怕跟丟了兩人,只能忍著心中的惱火離開。
離開月老廟後,白妙簪整個人都懨懨的,看來被和尚的話打擊的不輕。
凌慧提議道︰「,不如我們去觀音廟拜一拜,再捐些香火錢,替母親和弟弟積德,也能盡顯我們孝道。」
凌依恍然,「對啊,是該去觀音廟拜一拜。妙簪——」
「去吧去吧,反正時間還早。」白妙簪同意道。
三人于是又去了觀音廟。
這一次,凌慧倒是顯得很積極,排隊抽了簽,將簽文遞給解簽的大師。
大師兩條橫眉一挑,哎呀一聲,大聲道︰「不好哇,不好,施主這是抽了下下簽。」
凌慧臉上一急︰「下下簽?敢問大師,簽文上怎麼說?」
大師搖頭晃腦的道︰「從簽文上來看,你求的這人,目前尚好,只是卻不知災難已經在逼近。」
「災?何災?」凌慧趕緊追問。
大師將簽文讀了一遍,問她︰「你求的這人,是否已經懷有身孕?」
凌慧錯愕的看了看凌依,復又點頭︰「大師果然神機妙算,家母確實已經懷有身孕。」
「那就對了,因為簽文上顯示,最遲一個月,你們家必定有喪事要辦。」
「喪事?你這和尚,莫非又在胡說八道?」白妙簪一听,忍不住插嘴道。
和尚面露怒色︰「老衲在這里解簽數年,誰人會說老衲胡說八道?這位小施主若是不信簽文上的說法,那請另尋他出。」
凌依微微一笑︰「空門之人,心靜如止水,七情六欲皆無,不知大師這惱怒的,又是什麼?」
和尚一噎,哼了哼︰「老衲何惱?只是想來粗聲粗氣慣了。」
白妙簪忍不住吼道︰「你們一個個都說解簽數年,卻盡說討人厭的話。浮生,我們走,真是氣死人了。全沒好話。」
凌慧立馬阻止道︰「簽文上是這麼說的,怎能怪大師,你若要走自己走,才不會跟你走,這可是關系到我凌府的人命,遇到這種事怎能只當听過罷了。」
「我——」白妙簪氣的臉紅,只是覺得今日什麼事兒都不順。
凌依安慰她道︰「沒事兒,且听一听這大師怎麼說,若真的說的頭頭是道,我若是就這麼走了,許就錯過了替家里趨凶避吉的機會。」
「還是明事理。」凌慧又問和尚道︰「那煩請大師給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我凌府有這樣大的災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