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廟中有不少人,來這里來的人,要麼是求子,要麼就是替子女祈求平安。
白妙簪言語中的不敬,讓周圍人頻頻投過來怒視的眼光。
凌依讓她稍安勿躁,且先听听和尚如何說。
凌慧一听府上有大災,急的不行,忙追問道︰「大師,簽上如何說的?我府上,到底有何災?為何大師要說一月之內,府中必要辦喪事?」
和尚指著簽文給凌慧看︰「不是貧僧胡說八道,實在是簽文上就是這樣顯示的。這上面說,貴府中本該有新生命出世,這孩子,是文曲星下凡,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福星。
但福星降世,往往都伴隨著劫難,需要渡過此劫才能順利出世,貧僧觀貴府中的文曲星,顯然已經被凶煞之氣團團包圍,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異樣,可若是凶煞之氣不除。勢必會讓文曲星無法降臨。
所以貧僧說,一月之內,府中必有喪事。」
凌慧急的要哭,「大師,這可如何是好?弟弟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母親怕是活不了了,祖母和父親也會傷心欲絕。敢問大師,這凶煞之氣如何除之?」
和尚閉目望著南邊,嘴中念念有詞︰「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片刻後,他倏地睜眼,實現在廟內掃視一圈,最後定在凌依的身上,目光凜然,指著後者道︰「大膽妖孽,還不快快現形。」
說著就抓起桌上的香灰。朝凌依撒。
織扇織羽都跟在凌依身後,見此情景,織扇反應的快。忙側身擋在凌依前面,才避免後者被撒的一身灰。
「放肆——」織羽厲聲出言,「妖言惑眾,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凌府的嫡。」
和尚也怒道︰「貧僧是開了天眼的,一切妖魔鬼怪都逃不過貧僧的法眼,這位。表面上是你家沒錯,可早已被凶煞之氣吞噬。
她的存在,就是威脅文曲星降世的根源。若是不除,文曲星一定無法重生。」
織扇抖落臉上身上的香灰,氣的要去打那和尚,卻被凌依一把攔住。
「大師既然說是開了天眼。那我身邊這兩個丫鬟。你可看出她們是什麼?」
和尚眯著眼盯著織扇織羽看了半響,突然取下脖子上的佛珠握在胸前,喊道︰「你們逃不過貧僧法眼,竟然是地獄雙煞,一陰一陽,奪人性命,殘忍無道。」
織扇听的哈哈大笑,叉腰道︰「你這臭和尚。鬼話連篇,我和就是普通的雙生子。什麼地獄雙煞,你怎麼不說我們是黑白無常?」
「哼,隨你們怎麼說。你們認也罷,不認也罷,在佛祖面前,你們已經無處遁形,淨水在此,妖孽速速現行。」
和尚說著,拿起桌上的水瓶,朝織扇噴灑。
織扇想不到他真要拿水潑自己,反應不及,被淋了一臉一身的水漬。
她正要怒罵,卻突然大叫起來,「啊——疼——疼——啊——」
織扇捂住自己的臉,手背上已經有了明顯的紅斑,仔細一看,又像是燙傷似的。
織羽大急,指著和尚怒道︰「你給我潑了什麼東西?」
「貧僧說過,這是淨水,對普通人來說,這水還能下肚,可若是對妖孽來說,這水就是最毒的毒藥。」
他指著織扇對周圍圍觀人道︰「諸位在場的施主可要作證,你們看,這水灑在貧僧身上,灑在你們身上,可有任何反應?」
有人被淋了淨水,卻毫無感覺,此就證明了,這水真的只是普通水而已。
于是大家看向凌依三人的目光,就充滿了驚恐。
凌依卻不管大家如何看她三人,迅速走到觀音像下,取了油燈來到織扇面前,將燈油涂在後者的臉上和手背上。
慢慢的,織扇不那麼疼了,只是滿臉滿手的油漬很不舒服。
她怒瞪著和尚,抓起凳子就砸。
和尚嚇得大叫一聲,忙躲在桌子下,這才避免了被砸,只是等他站起身,織扇已經陰冷著臉出現在他面前。
抓住和尚的衣領,織扇咬牙切齒道︰「竟敢暗算我。我讓你嘗嘗得罪本姑娘是什麼後果。」
她用力一提,先是一拳打在和尚的肚子上,然後又一拳打在後者的下巴上,只听 嚓一聲,再看時,和尚已經倒在地上**,嘴巴久久合不攏。
圍觀的人早已嚇得倉皇四竄,大家都看到織扇在淨水下「顯露原形」,多半已經信了和尚的話。
鄒氏正和梅婦人、崔走進來,見大家都往外走,不禁攔住一人問道︰「怎麼了?里面發生什麼事了?」
被攔住的那人急的手腳比劃︰「里面出現了三個妖怪,幾位還是別進去了。」
「寺廟里還能有妖怪?這事兒可真是奇了。」崔好奇心重,樂道︰「我才不怕什麼妖怪,走,進去瞧瞧。」
鄒氏有些猶豫,卻還是跟著往里走,只是順便拉上了梅。
此時觀音廟里只有少數膽大的人,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這可是凌府的大?」
「可不是,她怎麼會是妖怪呢?」
「剛沒听大師說嗎,她是被煞氣吞噬了,現在恐怕已經不是凌府大了。」
「對對對,之前落霞苑的事兒也有她,無風不起浪,京城那麼多人,為何就偏偏她被懷疑是嫌疑犯?
還有八音國那件事,當時在碼頭,她與那個雲老板,可是鬧的不可開交啊,這哪兒像是大,分明是被煞氣吞噬了心智。」
凌慧站在和尚一邊。眼淚嘩嘩的看著凌依︰「,你當真——當真不是我?那我姐呢,你把她怎麼了?」
織扇氣的咬牙。「大,婢子就說她們一定不懷好意,現在竟然懷疑起我們是人是鬼了。我看,這屋里,除了我們,其余都是鬼。」
凌慧像是沒听到似的,懇求和尚道︰「大師。求您幫幫我。」
和尚搖頭嘆息道︰「幫不了了,她的七魂六魄已經被吞噬,現在還能殘存一點理智。可時間一長,勢必變成六親不認,到時候,不止是文曲星。就是貴府上。也都會被殘害。」
白妙簪實在听不下去,怒罵道︰「我呸,出家人不打誑語,和尚你當著佛祖的面還如此鬼話連篇,你就不怕佛祖怪罪?折你功德?」
「阿彌陀佛,貧僧所說句句屬實,女施主不,那貧僧也沒辦法了。妖孽不能放在人間禍害百姓。貧僧要替天行道,鏟除妖孽。白蘭寺眾弟子听令——」
「喝——」
和尚的話才落,也不知從什麼地方,陸陸續續站出來一二十個小和尚,將凌依四人團團圍住,嘴里念著讓人听不懂的佛經。
鄒氏三人走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不免疑惑。
「母親,你怎麼來了?」凌慧走,攔住想要往前走的鄒氏,「母親,——被妖怪迫害,大師正在做法,母親千萬別,大師說了,這妖孽會害了我們凌府的文曲星轉世。」
梅和崔听的糊里糊涂的,崔心中好奇不已,催促道︰「到底怎麼回事?莫非凌大是妖孽?這話從何說起?」
凌慧遂將剛才的事添油加醋的重復給崔和梅听,最後哽咽道︰「我還當是長大了,性子也變了,沒想到根本就是被妖怪害了。
大師說了,若是身上煞氣不除,府內必要辦喪事。」
鄒氏听完,踉蹌一步,不敢置信的看著被和尚圍住的凌依四人,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蹙,旋即又大聲哭喊道︰「浮生——浮生——你放心,母親會讓大師救你,救你月兌離苦海。」
和尚念完一串經文,最後高舉手中佛珠,大聲呵斥道︰「妖怪,休得跑,看貧僧今日捉住你,為民除害。」
他將佛珠扔向凌依,後者微微錯身躲開。
和尚冷哼一聲︰「就算你逃,也逃不出這白蘭寺——眾弟子听令,關佛門。」
圍住凌依的小和尚們迅速散開,圍堵在門口。
「幾位,我們趕緊出去,這里妖氣太重,恐嚇著幾位。」
梅害怕,連連沖鄒氏和崔招手︰「走走走,我們趕緊出去,不耽誤大師做法。」
鄒氏卻道︰「那白家二如何辦?」
和尚面上一頓,旋即安慰道︰「放心,貧僧只是暫時將她們關在佛門之內,有佛祖庇佑,白二不會有性命之憂。」
鄒氏這才放心,一行人接連走出去,最後,小和尚們才一個個陸續退出去。
屋內只剩下凌依白妙簪和織扇織羽四人。
白妙簪氣的哭笑不得︰「我真是頭一回遇到這樣兒的,這肯定是那倆娘母搞的鬼,我只是沒想到她們連白蘭寺的和尚都能收買。」
織扇和織羽也滿臉憤概,反而是凌依,笑吟吟的看上去並無什麼事似的。
她檢查了織扇臉和手,問她是否還疼。
織扇搖頭︰「多謝關心,只是燙了幾塊皮罷了。」
白妙簪疑惑道︰「為何那和尚潑了水你你會痛的死去活來?我剛還真以為你怎麼了呢。」
織扇也不理解,狐疑道︰「興許是那水的緣故。」
「水只是普通的水,只是先前撒向你的香灰里面,卻混了生石灰,遇水就會變得滾燙,你身上殘留了石灰,他潑水給你,自然燙的厲害。」
白妙簪嘖嘖嘖的搖頭︰「想不到他一個和尚,竟然也使這些歪門邪道。」
織扇捏著拳︰「這筆賬日後再找那和尚算,只是大,我們現在被關在里面,如何才能出的去?
若是先回去,在老太和老爺面前亂說一通,說不得兩位主子就要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