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陌本想與凌依好好說幾句話,可誰知他見上面,就條件反射的想要與凌依拌嘴,偏偏每次都是他能急的上臉,凌依卻還一副雲淡風輕,那感覺就像是拳頭砸在了棉花上,半點兒回彈的力道都沒有,更叫他無力。
凌依提議要去坐燈船,祝陌樂的高興,本來他是打算請凌依坐燈船的,但前者既然提了,那自己也不用費心思想如何開口了。
「我一個朋友有一艘燈船,好看的緊,你跟我來。」祝陌笑嘻嘻的在前面帶路。
可沒走兩步,就听到後面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既然要去,那邊一起去,沒有我們,你一人豈不是無聊。」
凌依回頭一看,卻是宮曦儒,難得沒有穿的一身黑,否則在這夜里只怕不打燈都讓人看不見。
有宮曦儒的地方,自然就有白朗,不過這一次,白朗身邊還跟了一個人——白妙簪。
凌依可是許久沒見過白妙簪了,忙上前笑問道︰「你近日可好?許久不見,怎的瘦了這麼多?」
白妙簪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輕聲道︰「這兩月不知怎的,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也不如從前那麼熱衷了。」
「二小姐都是快出嫁的姑娘了,當然懂得矜持了,也不再像從前那麼活潑了,現在整日里在屋里帶著,連夫人和老爺都覺得不正常了。」雪梨笑道。
白妙簪面色不變,挽著凌依的手道︰「剛听你說想坐燈船。不介意我一起吧。」
「怎會介意,這樣說就見外了。」凌依笑了笑,問凌善道︰「父親要不要也和我們一起?」
凌善道聞言。哈哈笑著連連擺手︰「我便不用了,這些是你們年輕人玩兒的玩意兒,我一個老人家去湊什麼熱鬧,去了還不是讓你們嫌棄。」
祝陌立馬就甜嘴道︰「凌伯父說這話可就不對了,你哪兒就老了,依舊風流倜儻,瀟灑英俊。我們倆站一起,別人只以為是兄弟吶。」
「哈哈哈——你這小子,這張嘴這麼會說話。是要討女孩子歡心吧,給我說可不頂用。」凌善道精明的笑看著他。
祝陌有種被戳穿的尷尬,清咳兩聲道︰「凌伯父不去,那我們自個兒可就去了。」
凌依給凌善道福了福。率先帶著白妙簪去湖邊。
祝陌又對宮曦儒癟嘴道︰「你往年不是都不來看燈會嗎。今年怎的轉性了。」
宮曦儒目光隨著凌依動而動,喃喃道︰「往年沒看頭,今年不一樣。」
祝陌哪兒不知道他心思呢,心中越發的不是滋味,若是別人還好,可宮曦儒這人,一旦做他情敵,那可是相當危險啊。
忽的看到白朗的眼楮也跟著凌依動。祝陌心中一涼,驚道︰「你在看什麼?」
白朗眼神一閃。忙收回視線道︰「沒什麼,我們趕緊過去吧。」
與凌善道等人告了辭,祝陌這才歡喜的追上凌依,「你看這湖中央最大的那一艘船,就是我朋友的,喜不喜歡?」
凌依不用刻意去看,就看到一艘花花綠綠的漂亮燈船,確實很大,與周圍的其他燈船比起來,倒也精致很多。
「是你哪位朋友,我可認識?我們這一群人上去,不會打擾了人家吧。」凌依問道。
「放心放心,他才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況且今日這船上無人,就我們幾個熟悉的。」祝陌朝燈船方向招了招手,很快,船就劃到岸邊。
幾人先後上了船,船艙很大,地下鋪了厚厚的木板,一點兒也不晃,桌椅是分兩邊排放,正好男女分坐兩邊,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凌依的對面,正好就坐著宮曦儒,二人只要稍稍一個抬眼就能看到對方的眼楮。
祝陌命人依次上酒上菜,又叫了美人歌舞助興,氣氛倒是鬧的好不熱鬧。
大家都是吃了飯才出來的,此時也吃不了多少,只是喝著小酒講著誰誰的笑話,很是開心。
白妙簪往日最是活躍,這時候卻是沉默的一言不發,後者那臉上勉強的笑意,怎麼看都讓凌依覺得擔憂。
她拉著白妙簪咬耳朵︰「你這一個月來,是不是日日都是這樣茶飯不思?」
白妙簪愣了一瞬,旋即搖頭笑道︰「哪里有了,我沒事兒,母親說了,來年開春我就嫁入傅家,讓我安安心心做個待嫁女,我認了命,也不奢求什麼,只是希望這個年快點過完。」
「說的好似你多樂嫁似的,我還不了解你了。」凌依不信的道,想了想,還是安慰道︰「你的心思我最明白,我當初既然答應過你,便不會食言,你且安心,這件事,我盡力成全你。」
「成全我?你要如何成全我?你可知我心里是如何想的?」白妙簪面色淒然,「我的心思齷齪的自己都不敢去想,既然若不是母親要求,我也不會跟著出來,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只是想好好過完年,好好出嫁罷了。」
凌依瞥見白朗落在她們這一桌的視線,嘴角浮出一個冷笑,對白妙簪道︰「你也別獨自傷神了,有人不比你好受,這樣說你或許會好受些,你只需再等一等,你與傅家的親事,我有法子解決。」
白妙簪卻一點兒也提不起高興來,黯然道︰「就算解決了一個傅家,還有無數個傅家,浮生,這件事,你管不了的。」
「你只要信我便是,我只希望你寬心的再等一個月,相信我妙簪。」凌依緊緊抓住白妙簪的手無比認真。
白妙簪抬頭看著她,從後者的眼中,她看到了希冀,那不是玩笑也不是安慰,那是真真切切的自信和篤定,凌依她,是真的有辦法。
「你——」白妙簪眼楮明亮了幾分,反握住凌依的手,語氣中帶著激動道︰「你當真——有辦法?」
凌依堅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點頭道︰「千真萬確,所以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著我的好消息便是。」
白妙簪心頭忽的輕松了許多,她還是那句話,不奢求能與白朗如何如何,她只是不願意現在出嫁罷了,或許,能永遠不嫁也好。
「我不奢求其他,我只是想,你能否讓我和你一樣,最好一輩子都不出嫁?」
凌依無奈的笑道︰「女子終歸是要嫁的,說不嫁的,那是還未長大,我的情況特殊,並非我不願意嫁,只是心中還有事未完成罷了。你會嫁,而且,我會讓你嫁給自己心儀的人。」
白妙簪臉色微微一白,不自覺的去看了對面白朗一眼,卻見白朗也正看著自己,她心中微微一顫,忙驚慌的垂下頭。
凌依望著對面的白朗,眼神中有著讓人看不明白的情緒。
宮曦儒眼神一直落在凌依的身上,只是那目光中,卻隱隱含著失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