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衛露出蒙面巾的眼中露出些許的震驚,不過,少頃就隱了下去,轉身退了下去。自己只是個奴才、主子的意圖還是不要妄自揣度的好!
略垂下頭,戰清風的心有些紛亂,心里五味交雜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麼感覺。是喜憐蕾不顧一切的掙月兌莫天星的束縛、給自己留了一線機會?還是憂她若是真的跟了自己未來會面臨的種種危險?憐蕾,不管如何你已經真正的走進我的心中,揮不掉、抹不去!如是你願、我戰清風願萬死為你搏一份未來……
「來人,將大小姐拖下去,執行家法……」顧頌之聲音沒有起伏,令人難以捉模他的喜悲。
「娘親……」輕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溜到了地上,有些擔憂的看著十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娘親,怎麼辦?要不帶著侍衛打出去?」看著娘親依舊淡然的坐在椅子上,輕舞急得心里直冒火,推了憐蕾的腿一把,焦躁不安的問道。
模了模輕舞的小腦袋,憐蕾笑道︰「安心坐在娘親腿上,她們不敢拿娘親如何!」笑著、心卻已經冷透。這就是自己的父親?呵呵……不要也罷!嘆了口氣,憐蕾想道。
「娘親……」娘親是不是還對這個外公抱有奢望呀?要知道他可是連自己的發妻都可以殺死,親情?對他或許也沒有那麼重要吧?陰狠如蛇、為了利益不擇手段,這是輕舞對顧頌之的評價。
略一彎腰,憐蕾將輕舞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唇角微彎、勾出一抹笑意︰「安靜的看著娘親就好,娘親不會有事的……」透過半敞開的門,憐蕾看見自己帶來的一個護衛急匆匆並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挑了挑眉,他來了嗎?嘆了口氣,又要欠下一筆……
「大小姐,別讓奴婢們為難!」抬眼看去,說話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婦,這人她識得,田氏從娘家帶的——張媽!
掃了一眼圍在自己身邊的婦人,笑了笑、父親看來真的對自己動了殺心,隱在後面的「婦人」明顯生著鼓凸的喉結,手上也密布著老繭,這幾個明顯是有幾手的護院假扮的。要致我于死地嗎?哼……憐蕾鼻翼間擠出一抹冷哼。
「大小姐,請吧!」張媽彎腰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她也算是從小看著憐蕾長大的,不過此時的憐蕾令她有些陌生的感覺。為何自己總是覺得心沒底?不能……她死了,自己就是田的紅人,誰敢報復自己?張媽安慰著自己。
「好……」憐蕾抱起輕舞,對著張媽點了點頭,與他這個父親斷個干淨,祖宗的祠堂自己少不得要走上一遭的。當然,還有母親的牌位也是自己必須要拿走的……
慢慢的走著,憐蕾有些眷戀的看著眼前的景致,或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這熟悉的景致了吧?顧府並不算是很大,前後四進的院落,不過卻處處透著文人該有的精致。小橋、流水、曲徑、假山,這些裝點一應俱全。奇花異草、隱沒在花草中塊塊有些斑駁的石刻、處處彰顯著顧家是一個有底蘊且悠久的家族。
這些路、這些景承載著憐蕾的童年,或許並不美好、可總是經歷過了的,而且,娘親這個記憶深處溫暖的名字,關于她的記憶,也只有這個院落才有。只為了娘親、她有些不舍。
唉!想想憐蕾又釋然了,娘親或許寧願自己沒有來過這里吧?她都不戀、自己傷什麼懷?算了……想那麼多干什麼?閉著眼楮闖、老天爺讓自己倒在哪,那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老爺,祠堂到……」管家對著顧頌之輯了一禮,問道︰「要不要上香請祖宗?」
「按規矩來……」顧頌之的聲音很冷,冷的憐蕾身上直起雞皮疙瘩、一抹厭惡浮上憐蕾的臉頰。冷笑著,憐蕾心說自己的娘親當年為何會看上眼前這個男人?
祠堂有些古舊、卻也是顧府最高最大的房間。正對門是一拉溜供奉著排位的供桌,供桌之下一個銅質的香爐立在那里,看那有些古怪的紋飾、這應該是一件不知道傳了多少代的古物。「看夠了嗎?面對祖宗如此不敬、還不跪下?」臉一沉、顧頌之的聲音更冷了幾分。
「沒看夠,因為我在找我娘親的牌位,祖宗是你的,娘親才是我顧憐蕾的……」說著,憐蕾還是跪倒在蒲團上叩了三個頭,尊老她認同——她不認同的只有顧頌之、以及顧家罷了!呵呵,如此忤逆的我你傻眼了吧?
「顧憐蕾……」顧頌之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憐蕾,這真的是自己的女兒?
「你變了……變得爹都有些不敢認你了……」恍惚間,顧頌之真的覺得眼前的憐蕾不是憐蕾,但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低下頭,死過一回的我真的還是顧憐蕾嗎?心里多少也有些別扭,搖了搖頭,她就是她、變得不是憐蕾而是憐蕾的心。
「今天以後或許我就真的不是顧憐蕾了……」展顏一笑,憐蕾走到娘親牌位前,恭敬的將她拿了起來,讓輕舞抱好。
「你做什麼……」不冷、卻滿含憤怒,顧頌之嘶吼道。
有些奇怪的看了顧頌之一眼,他的憤怒躍入憐蕾的眼簾。沒來由的、一絲快意在憐蕾心頭升騰。
「顧尚書,您說呢?」她對顧頌之的恨甚至已經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對娘親絕情、對自己冷血,他究竟會在意什麼?一塊木頭的牌位值得他如此大動肝火嗎?笑話……
頓了一下腳步,眼前憐蕾眼中的怨恨似曾相識,十幾年前、她走的時候最後留給自己的眼神與憐蕾此時何其相似?她恨我嗎?不知道為什麼、顧頌之心中生出一絲遲疑,一種不忍傷害憐蕾的情緒在心里蔓延開來……
眼楮微眯成一條縫隙,憐蕾警惕的盯著顧頌之。心隱隱有些不安,他突然間緩和的神色代表了什麼?是想用親情感化自己?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