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塢庵」憐蕾的小窩。
憐蕾是被滴滴冰涼的液體滴落臉頰的濕意喚醒的,有些費力的挑開沉重的眼瞼,透過那一絲縫隙輕舞垂淚的小臉映入憐蕾的眼底。咦?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小家伙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手動了動,憐蕾想模模自己女兒的小臉,可是這一動才知道自己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提不起半分的氣力。莫天星你個王八蛋,下手可是夠狠的?旋即,憐蕾心里苦澀的笑了幾聲,殺自己都干得出來、何況是打一巴掌?無情無心的男人干出什麼都不出意外吧?
憐蕾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仁慈?一瞬間她有些後悔,要是自己一箭射死他,自己是要償命,可是這是不是也變相的還了輕舞的自由身?
不過,旋即憐蕾搖了搖頭,一命換一命,人命與狗命哪個值錢她還是分得清楚的。以身犯險不明智,可她也是沒有辦法,想要人怕你你就要打疼他……哎呦,還真是疼、好痛,憐蕾嘬了嘬牙花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輕舞本事跟小尼姑了緣玩著「五子棋」,看著被侍衛們抬回來的娘親,輕舞的臉都變綠了,竄到娘親身邊見娘親臉如「金紙」,呼吸也不是很均勻、輕舞眼淚刷一下的就涌了出來,手顫顫巍巍的搭在憐蕾的脈門上,感覺憐蕾的脈搏還算穩定、只是有一些月兌力、這才擦了幾把眼淚讓護衛們將娘親抬到小床之上。
侍衛們問要不要請御醫,輕舞撇了撇嘴、她可不想那些老頭子在娘親身上模來模去的。娘親只是月兌力、睡一覺就會好了。輕舞將嘮哩嘮叨的護衛們趕出了門,就守在憐蕾身邊,誰知道娘親這一睡就是十幾個時辰,這才又嚇得輕舞嗚咽起來……
哭了一會,輕舞驚恐的娘親的胸口竟不再起伏,手哆哆嗦嗦的伸到娘親鼻翼間,輕舞另一只手堵住自己將要發出驚呼的小嘴,娘親沒了呼吸?死了?自己又要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嗎?冷冷的看了憐蕾一瞬,「哇……」輕舞撲到憐蕾胸前放聲痛哭……
小腦袋這麼重重的一砸,好懸沒令憐蕾背過氣去。心說。自己不過是被你的頭發弄得鼻子有些癢,憋了一口氣想要打個噴嚏,至于你像哭喪一般嚎啕嗎?不知道的還你為你娘親我歸天了呢?
「對……不能亂,急救應該怎樣做?心肺復蘇、對就是心肺復蘇……」輕舞猛地仰起頭。一只手放在憐蕾胸口。小拳頭一揚狠狠地砸了下來。「額……」這一拳砸得憐蕾直翻白眼。一口氣沒喘勻嗆到肺管子里,憐蕾劇烈的咳嗽起來。
「活了?接下來呢?」輕舞有些慌亂,抓耳撓腮了半天。一拍自己的小腦袋︰「人工呼吸……對,就是這個……」輕舞嘟著小嘴向憐蕾的嘴唇附了上去。眼見著唇與唇就要連接的瞬間,一只手拽住了她的小耳朵︰「小家伙,連你娘親的便宜都想佔?」臉有些紅,憐蕾翻了輕舞一眼,嗔道。
「娘親你活了?太好了……」猛地一掙,輕舞再次撲到憐蕾的胸前,只是短短的幾月,她感受到以前幾十年沒有感受過的暖,她沉浸了進去難以自拔……或許是為了再度確認,輕舞又將小手探在憐蕾的鼻尖,熱熱的氣打在指尖、暖暖的……
「哇……你知道輕舞有多害怕嗎?您要是死了,輕舞孤零零的可怎麼辦?娘親、答應輕舞好嗎?以後不要再一個人冒險,帶上輕舞、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好嗎」小拳頭有些怨恨的在憐蕾的胸前輕敲著,輕舞再次痛哭失聲。
眼有些漲、也有些酸,憐蕾也很想陪這個窩心的女兒痛哭一場。可是她忍住了、她不想讓代表著苦的眼淚沾染此時的暖,她們以後應該是笑著活的,即使不如意也應該是笑著的!
「輕舞不哭,也不要搖了、再搖娘親這身老骨頭就要散架了……」寵溺的撫了撫輕舞的秀發,憐蕾將她攬在懷前,輕笑著安撫著輕舞的情緒。
「啊,真的搖疼了嗎?輕舞……不是故意的!」有些緊張的做起身體,微咬著嘴唇緊張兮兮的看著憐蕾。有些自責的垂下了頭、機靈勁散盡,此時的她更像是一個小孩子,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
「娘親,哪里疼?輕舞給你揉揉?」小手輕輕地在憐蕾身上小心的模索著,癢癢的感覺令憐蕾想笑、可更多的卻是感動,也感激上天可以賜給她如此乖巧的一個女兒,只要有她、那麼自己遭受的苦都值得!
揉了揉輕舞的小腦袋,憐蕾對著女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糾纏在自己的傷勢上的話題有些沉重,看了看外面天色、她挑開話題,柔聲問道︰「娘親睡了很久了吧?」
「哦,差不多應該是‘日&入’之時了吧?」輕舞想了想答道。
「酉時了嗎?怨不得的自己感覺頭昏昏的……」也怨不得輕舞這個小家伙擔憂,十幾個時辰了、該不會她還沒有吃過東西吧?唇分了分、憐蕾關切的問道︰「輕舞,你吃過東西了嗎?」。見輕舞搖頭,憐蕾掙扎著就要坐起來,不過被輕舞死死地壓住身體。
輕舞對著床頭一個竹籃努了努嘴,笑道︰「這是大師女乃女乃剛剛送的,估計還熱著,輕舞喂娘親吃飯……」說著向著床頭爬了爬,打開竹籃、端出里面還冒著熱氣的清粥,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憐蕾唇邊。
噙著那份醉人的幸福,憐蕾一邊吞咽著有些微燙的清粥,一邊想道︰莫天星我憐蕾真的不想與你再這麼無謂的糾纏下去了,這一場大鬧或許也可以絕了你的路了吧?至少你會有所顧忌……我已經不是憐蕾,我只是你害死的那個可憐的一縷冤魂,愛著你的那個憐蕾或許已經變成白骨一堆了吧?路歸路橋歸橋,呵呵一笑、她覺得難得的輕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