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飯之後,喬嵐表示自己要休息,告訴寶石守在樓下,不要讓任何人打攪自己。她回到二樓,又讓肖狼肖犬守在門口,進屋子鑽進拔步床里,放下幔帳,發散精神力,沒有發現任何潛在的氣息後,才進入空間。
她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進空間了,一時間竟有點不適應,精神恍了一下才定下來。
空間里的番椒長勢依舊那麼旺盛,一茬茬地紅著,種下的十幾株番薯長得也很好。
喬嵐先是去泉眼那里舀了兩桶泉水出來備用,然後才去首飾匣那里,打開一個大匣子,里面滿滿當當都是亮閃閃的戒指。略過白金的鑽石的,她蹲下在最下層的金戒指里找尋,一個一個翻看,不多會兒,她掌心多了一只金戒指。這是一只印章戒指,戒面的圖案有點繁復,是盾牌加皇冠外面一圈葉子。
戒指對于她來說有點大,套在拇指上也還&}.{}是松。她把戒指放在小首飾盒的最上層,方便取用。
東西找得快,時間還有,喬嵐又摘了不少辣椒才出空間。
,郭暢霖把他擬定的賬房章程給到喬嵐,他憑借之前的經驗,把章程寫得很詳細,而且面面俱到,喬嵐都看得有點頭暈了。
喬嵐隨手取出那枚戒指,在印泥上沾了沾,蓋著章程上。
郭暢霖還是第一次見到做成戒指的印章,而且花樣也別具一格,他是經常接觸金銀的。也看得出來,那枚戒指的成色十分罕見。他只當這是東家的至寶,沒有多說什麼。
俞大拿的印章中規中矩,是用普通玉石篆刻的,上面四個字「俞大拿印」。喬嵐看到印章才想起,前不久,俞大拿跟她報備過要花十兩銀子刻印章。
喬嵐很嫌棄,十兩銀子的便宜貨這怎麼配得上她的俞大總管,在俞大拿要往章程上蓋章時,她出聲阻止了他。「等等!你就用這個?!」
「主子。這只是一個印章!」俞大拿的意思是,能用就行了。
「不成,不成!讓人知道,主子我多沒面子。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等著。我給你拿去。」
喬嵐走向書房的里間。期間手里已經多了一枚戒指,用指月復在戒面上一抹,便知道是她想拿的那一枚。大首飾盒里。印章戒指有幾枚,中午剛翻過她的大首飾盒,對里面物件的擺放有所了解。
拿到戒指,喬嵐在里間走了一圈才出去,她把戒指交給俞大拿,「這是我特地給你準備的印章。」
這個戒指比喬嵐那枚稍微小一點,戒面是一只展翅的雄鷹,紋路繁多,但刻得很清晰。戒指里還刻著「千足金」三字。俞大拿為人穩重,喬嵐信得過她,所以才把這樣一枚在這個時代罕見的戒指給到他手上。她也沒信錯人,這枚戒指到俞大拿手上,十年如一日,不曾出現過紕漏。
「主子……」俞大拿的心莫名有點觸動。
「這只是一個印章!」喬嵐用俞大拿的話回了他。
陳家人這一天也並非全做無用功,最起碼,陳老漢等終于用銀子和淚水求得看門的差人的同意,見到了陳生華。因為情況特俗,陳生華被單獨關押著,其實也沒受什麼苦,就是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他一看到陳老漢就哭得稀里嘩啦,求陳老漢趕緊想想辦法,把他救出去。
陳老漢只能盡量勸慰他,說家里正在想辦法,但是,關于喬家會因為陳月牙而放過他的話,他一句頭沒提。
陳老漢也沒能說幾句,差人就來趕人了,他只好一邊抹眼淚一邊往外走,陳生華還在後面不停地叫喚,讓他一定要盡快把他救出去。
時間又過了一天,方家重管事過來說,他們的船已經整裝待發,可以安排裝貨了,所以這兩天,他們的車將會去西岸拉貨。喬嵐讓他找俞大拿接洽,于是俞大拿和重管事一起去了西岸,同行的還有喬家新上任的賬房郭暢霖。
喬嵐走了一圈喬家,看到程胖子帶著好幾好人在剁番椒,張老漢與幾個人一起在給後院的番薯搭棚子,劉嬤嬤在內院教陳月牙規矩和禮儀,總之各有各的忙,最閑的反倒是她了。
不行,作為一家之主,怎麼能無所事事呢?喬嵐讓葉飛莫備馬出門。她到了門口處,才知道張老漢和他三個兒子都在,今日,楊蔥連稟報一聲都不曾。
「喬。」陳老漢一把年起了,難為他已經風燭殘年,還要為不孝子上門求人。
因著姥爺的關系,喬嵐對老人家有著一種發自心底的尊敬,要不那天,她不會只讓柳土發抓陳生華而放過陳王氏。
陳老漢沒有傷害過梁毛花娘仨,他從來不管家里的事,但他的沉默即縱容,間接導致了梁毛花娘仨的疾苦。
喬嵐不知自己該拿什麼態度對待陳老漢,于是干脆利落地打斷他,「我不欲為難你們,也請你們不要為難我。只要你們保證,日後不再糾纏陳月牙和梁娘子,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我便網開一面,讓人放了陳生華。」
陳生榮等三兄弟急了,可是陳老漢已經勒令他們不許開口說一個字,所以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陳老漢也是渾身一僵,啞著喉嚨說,「可……牙兒到底是我陳家的子孫……」他的想法其實與他三個兒子是一樣的,都抱著那麼一絲絲的奢望,希望能認回陳月牙這個孫女。
「你們要真把她當子孫,她如何會在我家?你們為何要認回她,真正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我這麼跟你們說,就算你們認回了她,也拿不到一分一毫。我的銀子我樂意給她花,但絕不包括你們陳家的任何一個人。」
「喬……喬。血濃于水……」
「這十來年,但凡你們有把她們當人看,水也能濃于血。現在才來說這話,不覺得心虛得慌嗎?事到如今,多說無益,只說應是不應。」喬嵐面無表情地問,「也許你們猜到,為了牙兒的閨譽,我是不會把陳生華扔進大牢的,但我還能讓他在鎮所。一待就是一年半載。甚至更長,你們覺得呢?」
「……」陳老漢有些承受不住了,干啞的喉嚨令他連都難,他知道,喬嵐的認真的。絕不是僅僅是威脅。如此難以轉圜的局面。他還有別的選擇嗎,故而,他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好,那丫頭,我們不認了。日後,就當沒生養過她。」
「爹!」陳生富首先出聲,但即刻被陳老漢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偃旗息鼓。
「你是陳家的一家之主,有你發話,我應該放心的,但你也知道,有些人,並非那麼听話,想法也多。如你不介意,我們再立個字據如何?」
陳老漢和陳生榮三兄弟萬萬沒料到喬嵐能狠絕如斯,一點退路都不給他們留。
楊蔥腳不沾地地拿來筆墨紙硯,喬嵐就著車轅,寫好字據,陳老漢萬般抗拒,但還是摁下了一個通紅的手印。
喬嵐收好字據,轉頭楊蔥說,「你讓方小勇跑一趟縣衙,找柳土發大人,說我不告陳生華了,向他討個信物讓鎮所放人。」
「是,主子!」
喬嵐吩咐完,回頭看到陳老漢四人還在傻愣愣地看著她,她微微一笑,但這笑卻只停留在面上,沒有直達眼底,「怎麼,還有事?」
「無……無……」陳老漢連忙帶著三個兒子退到一旁。
馮馬已經把腳蹬搭好,兩只小的在喬嵐調轉腳步的時候已經順著腳蹬爬上馬車了。封二封三還有葉飛莫也牽動馬匹準備出發。
馬車迅速離去,消失在街角。
馬車行進在大青山的山道上,中途有馬車從青山村里面出來,道路不是很寬,只能緩下車速,慢慢地彼此錯過。
肖狼肖犬鬧騰中把車廂門給撞開了,喬嵐向外看去,正好看到對面車輛上的朱文範和朱文昌。也不知兩人踫上了什麼天大的喜事,顯得尤為意氣風發。
「喬,又去西岸啊。」朱文昌先向喬嵐打了招呼,他還是笑得那麼沒心沒肺,而一向恃才傲物不苟言笑的朱文範竟也擒著笑意,他也對喬嵐點頭示意。
喬嵐記憶力很好,她腦海里還清晰記得她剛穿越來那會兒,朱文範用那種看腳底泥的眼神俯視著她說「就你這副尊榮,也佩傾心于我?」哎喲喂,幸好她的心髒足夠堅強,幸好她不是真的陳月荷,否則,還不得自掛東南枝啊。
不管心里如何做想,打了照面,也不好當做沒看見,喬嵐點點頭表示回應。
兩廂錯開,各歸各路。
朱文昌斜斜地挨在邊上,笑著問朱文範,「居正,你說喬是否已有功名?他會去科考?」居正是朱文範的字。
朱文範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你沒腦子也要有個限度,豈國何曾有過如此年幼的秀才,更別提舉子了。」
「也是!不過,他不是很精明嘛,有人還說他是文曲星下凡。」
「人雲亦雲!那些主意,不定是他自己的。」
「他有謀士?!」朱文昌吃驚道,他的學問沒有朱文範好,所以盡管他比朱文範大了兩個月,但很多時候,他都以朱文範的話為基準。
「我可沒說!」朱文範的聲音悶悶的,他自小聰慧過人,因而自視甚高,他覺得這世上,要真有一個人是文曲星下凡,那也只能是他。去年院試,要不是身體不舒服,他此時已然是秀才,何苦還得考一次。可恨的是,已是秀才的表哥去年年初會試落榜,為面子說是跑肚,結果被人揭穿恥笑,而他這個真正跑肚的人只能默認考場失利……
朱文昌還想說說文曲星的事,朱文範卻不再搭腔。小馬車晃蕩晃蕩,走在大青山山道上,往山外走去。
(今日二更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