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讓人送了一斤上好的綠茶去晉王府,因為是霧連山的綠茶,是稀有之品,送去晉王府後便得了一塊寶玉做回禮。蕭見微只當是國舅示好,並不做它想,但是在暗處的楊廣卻知道,這是國舅有事要找他,送茶只是給他一個暗示而已。
碧溪在屋里沒等多久,吳嬸在與她商量,繡樓里的布置要不要換,該怎麼換,碧溪笑笑,讓吳嬸將桌椅留下,其它物件都搬走,吳嬸應了,讓人將梳妝台和衣櫃都搬走了,頓時屋子空曠很多。
管家陪著楊廣一同來到繡樓前,並支走了所有丫鬟,吳嬸也被支走,只是走之前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戴著金色面具的男子。
楊廣一步一步踏在木梯上,他走的不快,雖然早知道他們有相見的一天,他也編好了故事,但是他心里依然忐忑,他害碧溪失憶,而碧溪之前曾救過他,他做了恩將仇報的事,只為了—無—錯—小說一己私利,他心里是有愧疚和不安的,只是不想表現出來。碧溪根據響聲猜測到來人身高體重,以及年齡範圍,府里年輕高大的男子怎麼會來找她,來人應該是那位王爺了
碧溪倒好兩杯茶,放在對立兩邊。楊廣走上來時,她正在擦拭撒出來的水。
楊廣看著碧溪,她穿的很樸素,而她的容貌氣質與這身樸素的衣裳十分不搭配。
「王爺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戴著面具,顯得他整個人很鬼祟。他說她是他的侍妾,若真是如此,他為什麼要戴著面具?
「住的可還習慣?」楊廣笑問。碧溪沒有回答,國舅府再大再好,也不是她的地盤,怎麼可能會習慣。
「怎麼不高興?」她失去記憶,又來到國舅府,身份從歐轉變成獨孤家的女兒,她應該高興,這是一份殊榮。
「是王爺讓國舅收留我?」國舅說她是王爺的侍妾,可是她見到這個人,一點心動的感覺也沒有,怎麼會是他的侍妾?
「是。」楊廣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冒險的將她帶,他只是不甘心看到她和歐陽在一起。
碧溪繞著桌子走到窗前,輕聲問道︰「那我是誰?」
「是這樣,前些日子我被人追殺,你救了我,後來我們走到了一起,只是府里情況復雜,暫時不便帶你回府。」
碧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他說的很流利,但是說話的時候他沒看她一眼,若是喜歡她,再重逢應該不勝歡喜才對。
「我是如何救你的?」他被人追殺,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救他?
「當時我們坐在船上,突然從水里鑽出幾個黑衣人,跳到船上對我們一通砍殺,無奈之下,我們都跳入水中,企圖游到岸邊逃走,你很快游到岸邊,並且拿腰帶綁著石頭拋給我,我被你拉上岸,而我的護衛為了保護我,橫尸江面,你輕功了得,帶著我一路飛奔,為了躲避黑衣人,我們躲進了山洞,因為我們衣裳盡濕,不得已,我們相互取暖,暗許終生,後來我們在陳國待了幾日,皇上召我回宮,我便趕了回來,準備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去找你,沒想到,再找到你時,你已經昏迷了。」
輕功了得?相互取暖?剛認識就相互取暖、暗許終生?這樣說來,那她豈不是傻瓜一個,要不然怎麼會喜歡上一個被人追殺的人?不過她為什麼要救一個不相識的人,難道她以前真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傻瓜?要不怎麼會被人給弄失憶了呢?
「王爺在說什麼,我只想知道我是誰。」碧溪不太相信楊廣的話,她想自己找尋真相。
「你叫素素,是陳國人,父母早亡,也無姊妹,你說是你被一位師太收養長大的,不過師太的名諱你沒告訴我。」他要將她的身世徹底弄模糊,讓她永遠找不到能夠認出她的人。
雖然找到了王爺,卻沒找到有用的線索,她是師太收留的孩子?
「我已經失去記憶,你、師太、武功,我都不記得。」她必須得承認,失憶後的她有些迷茫,不知自己從哪來,要往哪里去。不過有一點她很清楚,她不會給別人做妾。
「既然我之前救過王爺,想必王爺必定不會薄待于我。」碧溪淡淡的說著。既然是王爺的救命恩人,應該能得到一大筆賞賜,有了錢還怕過不好日子?她又不是真傻,有錢了還留在這里做什麼庶出小姐。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楊廣見她不再追問身世,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心想,若是碧溪肯跟他合作,他又豈會傷她,令她失憶。只是她現在連武功也想不起來,這讓他有些頭疼,他最看中的還是碧溪的輕功,只要她能使出那樣的輕功,于他大有助益。
碧溪挑眉笑道︰「王爺何不用金錢打發我?」,她善于觀察,楊廣嘴上說要好好照顧她,實際上他沒有真正想過這句話的含義,如何好好照顧她,將她放在國舅家,過著避世的生活,就算好好照顧她了?
「用金錢打發你?你不是愛錢的女子,我不想拿錢侮辱你。」他們之間應該是長久合作的關系,如何能用錢來打發。
「沒關系,王爺還是用金銀來侮辱我,我不介意。」碧溪說的雲淡風輕,全然不把楊廣的不悅放在眼里。
楊廣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話。她這樣的神情像極了歐陽,歐陽也是這樣,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知歐陽碧溪不見了,會不會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
「你想要銀子?」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利用碧溪,只要碧溪能幫到他,他不介意給她銀子。
碧溪笑笑,金銀玉帛誰人不愛,她想要銀子不是挺正常的嗎?
楊廣轉動眼珠,現在碧溪失去記憶,有些事她是做不成的。「你可以幫我做一件小事。」
「哦?殺人放火,我可不做。」看似她愛財,可她也愛命。
「好,那你在這里等著,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會派人通知你。」原本他以為失去記憶的碧溪很好掌控,沒想到就算失去記憶,也不是個好拿捏的,跟她說他們倆個暗許終生,她面上連一點害羞之色都沒有,反而堂而皇之的跟他要錢,難道這才是碧溪的本來面目?
碧溪撩了一把頭發,笑道︰「王爺的救命錢,難道不想給了嗎?」。
楊廣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總共加在一起兩千兩,全部交到碧溪手上,碧溪當著他的面點數銀票,末了,還嫌棄似的說了一句︰「原來王爺的命就值兩千兩。」,當場將楊廣氣的面色鐵青。她還不罷休的說道︰「貴女都稱千金,王爺怎麼著也比女子金貴,難道還不值一千兩金子?是不是今日錢沒帶夠?沒關系,王爺可以寫下字據,他日將剩余的錢帶給我——」話未說完,楊廣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