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暗罵一聲小氣鬼,竟然只給她這麼一點錢,這兩千兩銀子听著雖然不少,但是換成金子還不夠打幾件首飾,堂堂一個王爺的命,還不如幾件首飾值錢,而他之前還口口聲聲的說他們暗許終身,她的眼楮是瞎了,才會跟這種小氣鬼暗許終生。
將銀票收好,碧溪開始思索自己該走的路,既然過往已經不記得,那便算了,一切從今日開始,武功忘了便忘了,忘了也是好事,省的閑的沒事跑去救落難的王爺侯爺,容易丟命不說,還得不到多少回報,師太忘了便忘了,有緣自會相見,分別也是下次相見的開始。
到了晚膳時間,吳嬸伺候她用膳,外面有四個丫鬟听候差遣。雖然是她一個人用膳,桌上卻擺了八個菜,雞鴨魚肉、各色素菜,看著便覺得胃口大開。
「吳嬸,一起吃吧,這麼多,我也吃不完。」碧溪雖然與吳嬸剛認識()不久,卻知道她不是惡奴,沒有輕視她的意思,在她遇到危難的時刻,也在為她難過,為她著急。
「大小姐,這怎麼行,奴婢是下人!」她一個管事婆子,就算嫁給管事,那也是個僕人,怎麼能跟主子一塊用膳,若是傳出去,不但自己要被笑話,就連她的家人,也要被人笑話沒規矩。
碧溪點點頭,挑素菜吃了一些,至于魚肉,她實在沒胃口吃油膩的東西,所以只能作罷。
「吳嬸,你說做什麼能賺錢?」不知為何,她現在特別想要賺錢,她不知道自己沒失憶前是不是就這麼喜歡錢。
「當然是做官啦。」吳嬸喜笑顏開的說道。她是知道一點國舅爺的賺錢方法,听說他與鹽運使達成協議,一起倒賣私鹽,從中賺了不少錢呢。
碧溪皺眉,女子能做官?
「還有呢?」賺錢的途徑,一定不僅僅只有一條,她得多尋模,以後利用各種途徑賺錢。
「經商啊,低價買來的東西,高價賣出去,很賺錢的。」長安城里有很多有錢的商人,每日里花天酒地,日子過的不知道有多瀟灑。
碧溪點頭,原來經商這麼容易,不過若是這樣容易,豈不是人人都跑去經商?那還不打起來。
「還有呢?」
「小姐,奴婢只是一個下人,那會懂那些啊,這事您該問老爺,老爺懂里面的行當。」她知道國舅在外有不少生意,要不能養這麼多下人,能讓大家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國舅爺寬厚是不假,但是再寬厚也要有錢才能辦成事,沒錢怎麼養奴僕,如何能讓小姐一頓吃八個菜。
用過晚膳,丫鬟將桌子收拾干淨,吳嬸讓人搬來浴桶,打水給碧溪沐浴,丫鬟將木桶放在窗邊,拉開屏風擋住浴桶,將換洗衣物放在屏風上,在浴桶里放入香露,府里只有老爺和嫡出的少爺小姐可以用這樣的香露,听說價格不菲。
碧溪美美的坐在浴桶里,這會覺得做這府里的小姐也沒什麼不好,起碼下人都伺候的很周到,什麼事都不用她煩心。
「吳嬸,怎麼這樣香?」香味如此清新,讓人聞而忘憂,聞到此香味,有種乘船游走江面的感覺,雖然門窗緊閉,她卻感受到風吹在臉頰上,癢癢的,非常舒服。
「這是調香師做的香露,好聞嗎?這香露很貴呢,沐浴只能用一滴,要是撒了,婆子我就是賣了自個兒,也賠不起。」吳嬸說起香露的貴重之處,顯得有些嚴肅,這些東西,在府里都是嚴格管制的,就連小姐也不能隨意用,若是實在想用,得自己掏腰包買。
「怎麼會這麼貴呢?」碧溪不知道吳嬸有多少身家,不過听她話里的意思,這些東西很貴重,她想著,不過是洗浴用的東西,怎麼這樣貴重,若是這樣貴重,那誰用的起?
「小姐,想必您很少出門,這香膏香露之類的東西,都很貴重,听說一塊香膏要幾十兩銀子,有的要一百兩銀子,這一瓶香露,要八十兩銀子呢,可不是賣了我也賠不起?」吳嬸隔著屏風嘆道,她也不知道為何這東西這樣貴,要她花錢買這些東西,她可舍不得,不能吃不能穿的,只是好聞而已。
碧溪咋舌,一塊香膏這麼貴,那她的兩千兩銀子,豈不是只能買幾十塊香膏?原來王爺的命只值幾十塊香膏!
想到自己的貧窮,碧溪便打不起精神,怎麼辦,她失去了記憶,又如此貧窮,萬一國舅不讓她住這里,那她豈不是很慘?
沐浴完,碧溪穿著香噴噴的寢衣躺到榻上休息,衣裳很香,聞之覺得心情非常舒暢。
「吳嬸,這衣裳怎麼這麼香?」難道這衣裳也用香露泡過了?但是聞起來與剛才浴桶里的香味完全不同,這種香味,聞著很舒暢,似乎心情跟著好了起來。
「這是燻香,小姐聞著是不是覺得很舒服?」這樣的燻香,也只有老爺和嫡出子女能享受到,庶出子女可沒這樣的待遇,若是想要,可以,自己花錢去買。
許是太勞累,碧溪躺下沒多久便睡著了,她做了很多夢,夢里有很多香料,她一個一個的聞,然後說出香料的香味和作用,夢境里,她像是非常了解這些香料,不知疲倦的與這些香料玩捉迷藏。
雖然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時卻是頂著烏黑的眼圈,丫鬟們服侍她洗漱,吳嬸去找可以去除黑眼圈的方子,府里養了醫女,听說在保持容顏靚麗方面很有一套,小姐們都十分喜歡那位醫女。吳嬸剛離開,丫鬟便在外面稟告,說諾瀾小姐派人送來了見面禮,碧溪疑惑,心想︰莫非諾瀾想通了,肯認下她這個?
「拿進來——」碧溪輕聲說著,丫鬟推門而入,手里捧著一個紅木匣子,看樣子是首飾盒,能用紅木盒子裝的首飾,想來十分貴重。
碧溪打開木盒,只見里面擺放著金梳子、玉搔頭、還有顆碩大的紅寶石。
「送還諾瀾小姐,就說禮物太貴重了。」合上木匣,碧溪感慨,國舅府果然家大業大,一位千金小姐出手如此闊綽,這份大禮,她可不敢收,收了拿什麼回禮?
「娘,就是她!」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有諾瀾怒不可遏的叫聲,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尹氏身後跟著諾瀾,幾個婆子將門遮的嚴嚴實實。
諾瀾沖進來打開木盒,狠狠瞪了碧溪一眼,抱著木盒送到尹氏面前,尹氏看了眼木盒里的東西,臉瞬間黑的可以滴出墨來。
「你可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尹氏一開始听諾瀾說碧溪偷了她東西還不相信,沒想到人贓俱獲,東西果然在她這里。
碧溪眼珠轉了幾圈,這會兒她若還不知道自己被栽贓陷害,那可真是太傻了。
「解釋什麼?解釋這東西不是我偷的?不如諾瀾妹妹來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遺失如此珍貴的首飾,這樣的東西,不是應該好好珍藏的嗎?」。碧溪看著諾瀾,嘴角噙著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