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氣急了,身子忍不住一直在發著抖,又用力的扇了紫竹幾巴掌,直把她扇的眼冒金星,半天回不過神來。
堂里的丫鬟嬤嬤們駭然,老的脾氣一向極好,誰也沒見過她今日的模樣,一時間都呆住了。
蘇嬤嬤連忙上前扶住楚氏,道「小姐別生氣,別因這個賤婢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楚氏努力的喘著氣,胸部一起一伏,像是被氣急了,大聲喊道「給我往死里打。」
蘇嬤嬤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道「小姐消消氣」又轉過頭去看著那兩個侍衛,厲聲道「還不快動手。」
那兩個侍衛被她一罵,瞬間清醒,道「是」
只听一頓 里啪啦聲,紫竹的呼吸聲越加弱了,她廢力的想要說出什麼,偏偏被扇了幾巴掌的臉隱隱作痛,連牙門都被打歪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來,只能口吐不清的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楚沐歌眯起了眼。
楚氏見她還有說話的力氣,越加生氣,手邊一個茶盞便丟了出去。
砰的一聲,茶盞在地上彈起,四分五裂,碎瓷地弄的一地都是,丫鬟們站在原地,誰也不敢上前打掃。
兩個侍衛其中一個轉念一想,猜到了楚氏生氣的原因。手下力度加大,只听 嚓一聲,木棍竟裂出一條小縫來。伴隨著嚓 聲的,是一聲劇烈的「 」聲,紫竹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沐歌眼角余光瞄了楚氏一眼,這麼大力,她的骨頭都斷了吧。她忽然上前一步,拾起了滿地的碎瓷。丫鬟們忙接過她手中的瓷片,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二十下」她在心里默數,看樣子,不必五十下,紫竹必死無疑。恍若才想起她手手中的手鐲,忙上前去,想把它從她手上拿出來。誰知紫竹人雖是快要去了,力氣卻實在是不小,死死握住手中手鐲不放,沐歌這一使力,竟跌了下去。她不甘心的又要去拿,誰知竟一個不小心,令的它往里縮,被握得更緊了。
听得耳邊越來越淺的呼吸聲,沐歌的嘴邊又浮起一絲笑來。
「來人,把她手里的鐲子給我取下來。」楚氏見她這副模樣,這才想起鐲子還握在那個賤婢手中。
「是」幾個丫鬟忍著懼意,就要上前。心里不住嘀咕道,二小姐真是個膽大的,紫竹被打的血肉模糊,都看不出是個人,觸目驚心,二小姐竟還敢上前去拿那鐲子,真不愧是嫡女,比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好多了。
死了,沐歌見她連舌頭都吐了出來,血源源不斷地從嘴里留下來,眼楮瞪著,眼球發白,瞳孔放大,便知她已沒了氣息。她退後一步,那位置讓給那些丫鬟們。
一個丫鬟蹲子,就要把手伸進她的手中,把鐲子拿出來,猛的抬頭,便見到紫竹的眼楮好像直勾勾的盯著她看,慌了神,猛的退後兩步,吐了起來。
身後的丫鬟顫抖的把手放進她的手中,感到冰涼的觸感,不禁抬頭,不由驚叫一聲,往後退開。
她的死狀實在是太恐怖了,一時間堂子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楚氏的臉冷了下來。蘇嬤嬤忙示意嬤嬤們去拿,嬤嬤們走上前去,閉著眼,使勁催眠自己,卻手鐲被紫竹死死握在手里,怎麼拿也拿不出。
一個人生前如果緊握什麼東西,死後不肯放手,那麼無論怎麼拿也拿不出。這就是她故意要在她快斷氣時去拿手鐲的原因。那個手鐲,從一大緣由來說是害死紫竹的直接器具,是她的執念,她無法對自己下手,臨死之前,必不會讓自己得到這樣東西,因這執念,她會把它越握越緊,直到她死後,這執念還深深扎根在腦海里,令她死了,也具有強大的力量來抵抗那些想要拿走手鐲的人。
「老」幾人又一陣猛抽,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它拿出來,無奈的求救。
「你們都給我走開」不久拿一個手鐲嗎,有什麼好唧唧歪歪的,蘇素板著臉,走上前「我來拿。」
幾人連忙退開。
蘇素見到她的臉,也是一驚,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並沒有找個地方吐上一吐,那些年跟著楚氏,她什麼沒有做過,死狀比這慘烈的還多了去了,她都不會吭一聲,只不過這些年日子太平了,手頭上染的血少了,一時見了這個,有些恍惚罷了。
蘇素使勁把手往她的手里扣,想把手鐲扣出來,卻紫竹雖死了,力氣卻是大的驚人,在心里罵了一句賤婢,她站起來,走向楚氏。
一番折騰下來,楚湘菀的力氣早沒了,此刻只想去躺一躺,喝碗姜湯壓壓驚。偏她們費了那麼大勁還沒有把手鐲拿出來,心下不滿,撅起嘴道「不就一個破手鐲嗎,有什麼關系,若要,妹妹就給一個好了。」
她的話一出口,楚沐歌便詭異的笑了一笑。
楚氏心中正煩,听得蘇嬤嬤在耳邊耳語的那些話,就想著如何把東西拿出來,一听她這話,當下肝火燒的極旺,一口氣沒上來,話便月兌口而出「你給她,你如何給她,那是周家的。」
滿堂嘩然,奴僕們都道今天老為何要把一個賤婢往死里打,原來那是周家的。
宣朝歷史上其他王朝,男女自幼定親,便由家中長輩保管,而是男女交換,批文由家中長輩保管,便由男女雙方各為保管,放在身上某處,周家當年與楚家結親,交換的便是一塊紫血玉佩和一個羊脂玉手鐲。手鐲是沐歌自幼被叮囑著帶在身上的,無論何時都不能取下來,以示對這門親事的重視。她從小並不知玉佩由來的原因,只覺得它極為精致美麗,甚是喜愛,便一直沒有逆她們的意將它取下來。
前世里楚湘琳嫁去周家,祖母派人來收回這個手鐲,她才知這是周家的,她不肯,還被狠狠扇了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