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信物」楚湘菀驚訝的合不攏嘴,難怪祖母今日竟為了一個手鐲執意要將紫竹打殺,,原來竟是這樣。
楚氏話一出口,立即後悔起來,她的本意是想把這件事瞞著藏著,畢竟這個信物給丫鬟偷了去不是件光彩的事,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周家是三大世家之一,根子在宣朝扎的極深,楚家與它結親,無異于是高攀了,但林氏地位娘家是端親王府,在這成間接關系中,楚沐歌嫁也不會受到委屈。但現下麻煩了,信物本應由男女雙方各自佩戴,直到迎親當天方可取下,以示對這門親事的滿意,但如今被紫竹這丫頭握在手里,沾了血,便是不吉利,以宣朝的舊俗,男方若是有意退親,盡可用這個借口推了親事,她哪里肯依,便想暗地里就尋了這個法子讓事情完結,誰知被楚湘菀那麼一激,竟忍不住月兌出口來。當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妹妹。不知道那是周家的手鐲?」楚沐歌面上一臉訝然「以為妹妹知道,所以才會如此護著紫竹,妹妹原是不知道的麼。」
蘇嬤嬤聞言皺了皺眉,見滿堂子的丫鬟嬤嬤們面上皆顯狐疑之色,暗道不好,二小姐這又是在往三小姐身上潑髒水,只一句話下來,她們不都會懷疑三小姐是故意指示紫竹去做這件事的,二小姐的心,真比那黃蜂尾後針還要毒。
她並沒有懷疑這是沐歌策劃的一場戲,畢竟沐歌的表情從頭到尾雲淡風輕,讓人看不出異樣,最重要的是,若是她排的一場戲,此刻應該悔在臉上了。
「二小姐還嫌不夠亂嗎。」當下她冷冷一哼,斥道。
沐歌臉上掛著笑,看了楚氏一眼,見她在低頭沉思什麼,沒有說話。「你是主子還是奴才」沐歌看著蘇嬤嬤,半響忽然道。
這是深深在打蘇嬤嬤的臉,這些年來,白姨娘,黃姨娘的尊重早讓她把自己當成個主子,當下被她一問,臉色發青起來。
「既是奴才,便要守奴才的本分,站在主子身後,听主子的話,而不是急急跑到主子前面,搖頭搖頭晃腦的說出這些話來,主子要的是一個听話的奴才,而不是只會搖頭晃腦的一只哈巴狗。」
她諷刺一笑,蘇嬤嬤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滿堂的丫鬟嬤嬤們都驚呆了,沒想到楚沐歌竟會不顧老在這里,直接開始罵起蘇嬤嬤來,但轉念一想,她們倒開始覺得有理,畢竟即便蘇嬤嬤是老身邊的老人,也不過是一個嬤嬤罷了,論身份地位,哪里能及二小姐,老沒有開口,她倒訓起二小姐來了。
「行了,一早上吵的我耳朵都疼了」她緩了口氣,像是在克制什麼,轉頭輕聲對沐歌說「二丫頭,听你這麼一說,昨夜你也累得夠嗆,不如早點下去歇著吧,女兒家的身子精貴些,別累壞了。」
「好」沐歌知她是想處理亂攤子,也不準備留下,提步便走了出去。
楚氏示意一丫鬟跟上。直到二人沒影了,她才看向楚湘菀「三丫頭,你也吧。」
「是」楚湘菀連忙退了出去。她的丫鬟在外頭等她,所以此刻也不用楚氏差人相送。
「今日之事誰也不準說出去」楚氏盯著總人看了半響,直到她們身子不禁發抖,頭低的厲害才道。
「是」丫鬟嬤嬤們忙應下,只覺得剛剛老看他們的目光甚是凶猛,忙不迭的點頭,以加深程度。
「下去各忙各的,不必在這伺候了,要是我听到一點風聲,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總人打了個寒顫,忙不停應是。各自散下了。
楚氏看向那兩個侍衛,見他們還呆在那里,從坐墊上站了起來,走進紫竹的尸體,低頭在她的耳朵里說了什麼,然後伸手去掏出那個手鐲,奇怪的是,竟輕易的把它拿到了手。
楚氏這才感覺到氣順了一些,涼涼的看了兩個侍衛一眼,「還不快抬下去」
「是。」兩個侍衛忙把尸體抬了起來,退了下去。
「小姐,」蘇嬤嬤看著那些正在搽拭地上血跡的丫鬟們,道「何不把她們尋個理由給打發出去。」這樣她也安心點。
「尋了理由,這些都是用慣了的丫鬟嬤嬤,把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我也能看著點。」
「小姐英明」蘇素奉承道。想到之前楚沐歌說的話,她眼里閃過楚沐歌說話的模樣,厭惡的皺眉,不解的問到「二小姐明明欺負到了您的頭上,您為何還要一再忍讓。」
「都是因為那個貴人,」她嘆了口氣,似是極為無奈「那個貴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定要我事事順著二丫頭。」但偏偏她從那個貴人的眼里見不到一點對沐歌的喜愛,反而是赤luoluo的厭惡,這才是她覺得奇怪的。
「以後見了二丫頭,你也盡量忍讓,別跟她扛上。」
蘇嬤嬤不情願的點點頭。楚沐歌剛罵了她,偏偏她還不能罵,這種感覺真是憋屈的可以。
楚氏疲憊的站起來,「我要去歇一歇。」
「是,小姐,老奴扶你進去。」
……
楚沐歌停住腳步,向身後跟著的丫鬟道,我在這里賞一下花,你不必跟著了。
那丫鬟見滿園開得妖嬈的木芙蓉,心道二小姐的沐淵閣也快到了,便依她言退下了。
沐歌倚在樹旁,摘下一朵木芙蓉,慢悠悠的賞起花來。
花美,人更美,楚湘菀一到園中見到的便是這副美景,當下嫉妒心起,冷冷的道「倒是有這悠閑的空。」
「自然是有的,若是沒空,為何要在這里等著妹妹呢」沐歌輕笑,嗅了嗅手中的木芙蓉道「這花也開得極是妖嬈,記得妹妹前些年最是愛這種花,那時紫竹還是妹妹身邊的大丫鬟,是她替妹妹摘的花,只是這花依然開,人卻不見了。真應了那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不知妹妹午夜夢回,可會想起那個往昔守在妹妹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