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傳來一陣刺痛,把她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沐歌低頭往下看,只見手上出現了一個小洞,有液體正不斷涌出來。用手模了模,她看向扶著她手的春渙。
這是,血?
春渙抬頭看她,無辜的臉上滿是疑惑「小姐,怎麼了?」
沐歌蹙眉,冷笑不語。「無事,怕是被蚊子咬了,現在的蚊子在早起時便喜到處亂飛,吸人血,有毒的很,你也要仔細手上的皮膚。」笑意不達眼里,又道「可惜了,那只蚊子也甚是會挑時候,若是下次再讓我遇到它,可不是那麼好運了。」
明明笑著,話卻是極是真摯,像極了關心。春渙卻听出了她的警告。
看著她手上的傷口,她的眼里狠色一閃而過。
很快,她就沒法這麼囂張了吧。內心笑著,她低眉順眼的道「小姐說的是。」
沐歌皺眉,再看了一下那個傷口,抬起頭,不動聲色的月兌開她的手,冷聲道「走吧。」
「是」把手里握住的東西飛快的丟回袖子里,春渙笑著看了她一眼,道。
「走在前頭吧」
「是」春渙提起燈籠走在她的前頭。
一路無言,沐歌听著耳邊傳來的鳥叫聲,沿著花園走到福壽堂門前。
走在昏黃色的燈籠影里,見她老實的走在前面,沒有開口,沐歌的眼里閃過一絲疑竇,垂眸又看了看手上針孔般大小的傷口。
眉頭緊縮,如果她的觸感沒有出錯,那應該是針,這麼小的傷口,只有繡花針才會弄出來,她隨身攜帶繡花針,不會是為了衣服破時縫縫補補吧。而且,她捏了捏自己,減去傷口處傳來的酥麻感覺。
大意了。
這麻痹般的感覺,不是繡花針上面抹了麻藥,就只有那一種暗器了。
繡花針大小的暗器,是什麼呢?前世跟在北庭雲身邊,也不是順風順水,身為帝王來說,北庭雲還是極為稱職的。他那時剛剛登基,地位不穩,但身邊的謀士總多,少不得幾個給他出好主意的,其中一個便是最會勸他要大愛于民,小愛于家。而北庭雲接受的最多的,便是他這個提議,為了體察民情,他時常微服私訪,暗中調查各地的民生,往往那時,她便會一同跟去。但帝位不是那麼好做的,尤其是新帝,故而他出行的時候,無論做的再隱秘,也有一些從不同渠道得到消息的亂臣賊子妄圖想殺了他,擁護被廢的太子為帝。而在無數次看不見刀光劍影的暗殺中,她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存在的各式各樣的暗器。其中有一樣,便是細小的如繡花針般的影針。之所以被稱為影針,是因為它發出時只在空氣中涌起一股無形的氣流,快如閃電,被傷之人連它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感覺針透之處傳出一股溫熱的細流,人便會倒下。
只是用這種暗器的人必須要有內力,因為針上往往抹的不是劇毒,而是麻藥,這種麻藥,不會讓人迅速暈倒,而是在一個時辰後失去意思,宛如玩具一般,任人擺布,最重要的是,清醒之後,那個人會失去之前所有的記憶,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如果是的話,她是有武功嗎?
沐歌盯著她的背影,目光幽深。
「小姐,到了」春渙轉過頭看她,道。
沐歌搖了搖頭。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涌上來了。
春渙看見她這樣,關心的問「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沐歌笑笑,身子卻有些輕搖。
你就強撐著吧。春渙不易察覺的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待會,有你好看的。
「二小姐」左右的丫鬟拉開簾子,沐歌剛要提腳邁進去,一個熟悉的人低邁過門檻走了出來。
蘇嬤嬤。
腳還未踏出梯子。蘇素便已迎著走了。「二小姐,白姨娘在里面可是等久了。」
她的話里不含一點敬意。
沐歌看她,一臉溫和「勞蘇嬤嬤了。」
蘇素驚訝地抬眼看她。
沐歌越過她直走進去,便看見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看著周圍的飾品。
听見聲音,她揚起臉,「二小姐來了。」她邊說邊站了起來「二小姐今日睡得可好。」
「還好」沐歌見她笑意盈盈,回之一笑,就著她手的方向尋了張椅子坐下。
白姨娘見她這樣,笑而不語,坐會到桌子上。
「二小姐可吃了早膳。」
沐歌看著門邊的方向「未曾,姨娘可吃過了。」
捂嘴一笑「等著二小姐一起。」
「姨娘沒吃啊」沐歌手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子。不知在想什麼,半響道「姨娘,牙婆可在?」
「她們今兒個在卯時來的,幾個起的挺早,睡眼朦朧的,等了幾會,快趴下了,姨娘便叫她們下去偏閣里歇息一會。」
等了幾會?是在說她誤了時辰吧。沐歌又敲了敲桌子。
「姨娘真是好心腸,」沐歌看向她,眼眸漸深「姨娘這一下,她們怕是感恩戴德吧」
看了她一眼,在挑釁她?她笑笑,面色平和「二小姐說笑了,姨娘不過是姨娘罷了,老這個時辰還在用膳食,身子又不好,這庭中只有姨娘能暫時打點一下,何來感恩戴德之說,若是要說上感恩,她們心里必是感恩老,的,姨娘不過沾了個光罷了。」
她說的理所當然,說是便要感恩也應感恩她上方的,一字一句,皆由在理,但話語平和,讓人不由相信她的誠心。
若這麼說,她是不慕名利之人?
沐歌眉微擰。片刻笑了一笑,單刀直入「白姨娘何以想起要為沐歌選丫鬟?」
輕笑「二小姐這句話是在贊揚姨娘嗎,姨娘心領了。湘琳她年紀小,不懂事,身為,也不懂得護著自己的妹妹,讓二小姐受了委屈,性子又直,不懂得謙讓,才會沖動的打了二小姐的丫鬟。二小姐身邊侍候的人少了一個,奴婢便想著送二小姐一個丫鬟,又怕不是二小姐稱心的,索性稟了娘親。現在二小姐問起,可是覺得姨娘所做不和二小姐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