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止住笑，其實自己有何嘗不知道她是在逗她開心。只是順著她的意而已。
「小姐」白衣見她慢慢止下笑來「今早上，奴婢瞧見太陽底下的影子，一個人影在奴婢身後，黑漆的嚇人，奴婢東繞西繞，甩開了她，才是白姨娘手下的慧嬤嬤。」
她總算明白小姐的意思了，這太陽底下，人要跟蹤，也不好跟隨啊。
「慧嬤嬤」沐歌模了模手上的指甲「是她啊。」
並沒有驚訝地表情，白衣便知她早已知道了。暗道小姐今日里行事異奇，她疑惑「小姐下步可打算如何行事？」
這丫鬟，跟在她身邊，所思所想倒已漸漸跟上她的套路。
「什麼怎麼辦？」沐歌以手托頰，漫不經心的道。
「小姐」白衣倒是真的急了起來，這些日子，白姨娘和老那邊她算是看得明*白，這幾個人怕是沒一個對小姐好意的，平日里小姐便是不理會于此也就罷了，如今小姐已經和大小姐三小姐結下仇怨，此事便是不易了結了，若是小姐在不籌謀，以大小姐的脾氣，等她傷養好了，小姐的閣子里怕是再不得安生了。
不過話說，大小姐至今不曾有過任何動靜，也未免太沉住氣了，小姐卻像是不把大小姐放在心上，連去看看大小姐反常的目的是什麼也不打算嗎？
「探望」沐歌捏捏她肉鼓鼓的雙頰，「你倒是會想一個好主意。」
她去探望楚湘琳，怕是不把她氣得從床上躍起來才怪。
白衣這才自己不由把話月兌了口「可是奴婢說的也有道理吧。」這些日子里，小姐忙于周旋白姨娘，沒有去看大小姐，府里那些丫鬟不明白的已經說上幾句閑話起來了，只是背著小姐，沒敢再傳的遠些罷了，雖小姐不在意，但這樣對小姐的將來也是不好的，吞了話，沒說出口，她道「小姐還記得那些日子小姐落水，三小姐沒去看望的事嗎？」。
楚湘菀沒來看她，她後來用這事做過文章，在祖母面前特意揭了出來。這丫鬟近來心思倒是轉的越加靈活了。
府里的丫鬟說上閑話了嗎？碎嘴的丫鬟倒挺多，可惜她沒親自听見。
「說的也是，姐那兒，我也是好久都沒踏進過了，去看看也是好的。」
日子閑的無聊，總要找個長久的出氣包來，楚湘琳正合適。
「小姐，」白衣听了她的話，一臉笑意，在小姐身邊那麼久，倒是她第一次給小姐出上主意，按常日里小姐的做派，大小姐怕是又要忙起來了。
「上次叫你探听蘇嬤嬤家眷的事，你可還記得。」沐歌見她笑,問。
「奴婢記得。」白衣不假思索「蘇嬤嬤是老身邊的人，就地嫁給了府里的一個侍衛，名叫大海，生下來一子二女，都是楚府里的長丁，簽了賣身契，歸白姨娘管。蘇嬤嬤的長子叫李大林，在二少爺的手下做事。女兒兩個有一個在大少爺殿里，一個在大小姐閣里，倒都是不受寵信的。」
這麼一說，她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啊。一個在沐宇殿里，一個在楚湘琳閣里，她蘇嬤嬤倒是會安插打听的人手。
沐歌淡然一笑，不在就著這話題「今天進閣里的路上，可听見什麼風聲了？」
風聲？「小姐」白衣正色道「奴婢今日回府，沿路來的時候听到那些嬤嬤們在說，老爺要回來了。」
沐歌一愣，隔了那麼久，沒有見到她的爹爹，她竟是連一點念想也沒有。
前世里，約模著也是這個時候，他從府外辦完事回來吧。對于他，她從來都是不在意的。
「奴婢听她們說，今天黃姨娘特意起了個大早打扮了許久，去老那兒請安，還談上了老爺歸期的事。」
「歸期」沐歌喃喃道。
黃氏一向喜歡在各種事里插上一腳，今天沒有見到她，她還覺得有些納悶，原來是她爹爹要回來了。也對，比起跟她和白氏口舌之爭，她黃氏更在意的是她爹爹的目光。
有一個楚瑁，也是她吸引她爹爹主意的好籌碼。
「奴婢想白姨娘估模著也是知道這個的。」白衣又道。
白氏也知道這件事本就是情理之中，這些年，白氏雖與她爹爹面上冷清，和她娘一樣對爹爹滿不在乎的模樣，背地里卻也花了不少心思引她爹爹的注意。
所以，白氏今早為她選丫鬟也是想要在她爹爹面前表現她的賢良？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她爹爹要回來，這府里便要更加生龍活虎起來。
只是她的閣里，添了那兩個丫鬟，雖是有人幫著「照顧」春渙，但短時間內，出入也不方便了很多。
大概知道了春渙的身份，是一網打盡還是坐山觀虎斗，就像看一場免費的戲好呢。
沐歌的手不自覺的摩挲著自己的臉「你來的時候可有見到沐宇。」
「奴婢沒有見過大少爺，小姐忘了，少爺一向喜靜，這些日子他必是待在偏殿里。」
「沒有」他白日里不出來，那麼今夜一定會來的吧。
「小姐找少爺可是有事？」
沐歌笑了笑「等著他來興師問罪。」
興師問罪，白衣把嘴一撇。少爺被小姐欺負了？
她的眉頭擰了一擰，小姐近來老喜歡開她的玩笑，少爺這一次，犯了什麼事？
沐歌見她糾結的模樣，輕笑，揪了揪自己的衣裳，提醒道「男裝」
白衣啊的一聲驚叫。
她忘了她做的好事。「小姐」她可憐兮兮的看她「奴婢向小姐認錯。」
「傻瓜」沐歌輕敲她的頭「我不過是開玩笑的罷了，你是當真了。即便沐宇要來，也要今早來，他既沒來，便是福若听了你說的話，沒有把衣服拿給他。」
就是拿了，也不過是詢幾句，只是讓他擔心了。不過正好，她有事讓他做。
「小姐」白衣轉憂為喜「這樣奴婢也可以放心了。」
要是少爺責怪小姐，她會良心不安的。
看她似模似樣的學西施捧心的模樣，沐歌笑起來。
模了模她的頭，她靜默不語。
爹爹回來，是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