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受傷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兩個人,此時面對面恍如隔世,二人靜靜地望著對方,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處開始。
「垚哥哥,你的傷——」楚向晚看著皇甫敬垚滿身血跡,眼淚又不自覺地涌上了眼眶。
「傻丫頭,哭什麼,皇甫敬垚是什麼人,怎麼會輕易地倒下。」皇甫敬垚拭去楚向晚落下的淚水,順勢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里。
「你現在的身體如何?那日你怎麼那麼沖動,竟要受縛于匈奴人,還服了去功散。」
「看到匈奴人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每靠近一分,我的心就緊張一分,我寧願自己涉險也不能讓你受傷分毫。」
「可是,失去了武功,這對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來說,無異于失去了左膀右臂。我知道你的抱負,你這樣做,等于自斷臂膀。」楚向晚直視著皇甫敬垚。
「無妨,寧彥辰已經幫我解了毒,只是我的功力暫時沒有恢復,你不必擔心。」
「那如果你真的被匈奴人帶走或是寧先生救治不及呢?你知不知道,後果不堪設想。」楚向晚後怕地說道。
「即使失去所有,我也要救你,若是沒了你,這一切不過是萬念俱空。」皇甫敬垚的霸氣深情是所有女人的劫,可是,這從來都只屬于一個女人。他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我竟不知道,原來,皇甫敬垚竟然是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多情男子。」他說這話的時候,盯著楚向晚的眼楮,傾注了一個男人所有的愛。
「垚哥哥,那日,我曾想過,也許我的出現是一個錯誤,辜負了你也辜負了皇上,或許我的死能讓這一切都煙消雲散。」楚向晚嚴肅地說道。
「晚兒,你一向聰明,豈會看不清我和皇上的關系。我們一出生就已是敵對的立場,這就是皇家的悲哀,兄弟手足,在皇位面前,都不值一提。你的出現,只會叫我更清醒地知道,擁有什麼才能和你在一起。所以,再也不要有自棄之意,如果你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慘烈的事情。」
「垚哥哥,我從不知道,愛一個人會辛苦到如此程度,可是,我仍感激上天,讓我們有相識相知的機會。」楚向晚倚在皇甫敬垚的懷里,發自肺腑地說道。
「晚兒,我又何嘗不是呢?」
「好了,時間要緊,我們說正事。皇上他這次的意思,恐怕是非要給你治個重罪不可了。」楚向晚擔憂地說。
「是,御林軍沖進睿王府的時候,我就知道皇上此次的用意了。那道密折,不過是太後他們的一個幌子罷了。若是我要殺皇上,何須匈奴人出手?真是可笑。」
「是,我明白,前日我一醒來,皇上就已經試探過你我的關系。我在想,你此次獲罪如此之快,焉知不是因為皇上開始懷疑我們的緣故?」
「他果然起疑了。」皇甫敬垚眼楮里有一瞬間的殺意。
「是,所以,這次密折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萬一皇上他真的動了殺念,那——」
「晚兒,你我嗎?」。皇甫敬垚望著楚向晚問道。
「一直都信。」楚向晚堅定地點點頭。
「那好,你現在回到宮里,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做,只要把自己置身世外就好。」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今晚能來看我,已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你身體受傷未愈,還是回宮好好歇息吧。我,這世上還沒人能隨便動我。記住,照顧好自己,我恐怕有很久不能來看你了。」
「好,我記下了,你也保重。」楚向晚緊握住皇甫敬垚的手。
「流雲,拜托你一件事,幫我照顧好她。」皇甫敬垚面色誠懇。
「王爺,你交代的,我一定做到。」孫流雲鄭重地承諾著。
兩個人離開了牢房,楚向晚安全地回到了敏訓殿。
「出來吧,你待得也夠久了。」皇甫敬垚一個人說道。
「哈哈,敬垚,想不到你功力盡失還能知道我在這里,真是佩服。」寧彥辰從牢房頂上飛了下來,還不忘調侃皇甫敬垚。
「你的氣息我還是能感覺得到的,只是,既然早來了,為什麼不現身。」
「你知道的,我這身份,是最不應該沾染這宮里的人和事的,但是,既然你我為知己,我還是得來一趟,至于其他人,我還是少見為好。不過,我想說的是,三年了,你的小美人還是如當初一樣為你擔心。」
「寧彥辰,你少廢話,我讓你辦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何時叫你失望過?明天自有分曉,你就好好地待一晚上吧。」
敏訓殿。
「,你可回來了。我等得都快急死了。」倩兒看見進了寢殿,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了下來。
「恩,我不在的時候沒發生什麼事吧?」楚向晚抬頭問道。
「沒有,我一直假裝是你躲在被子里,奴才們都以為你早早地歇下了,不敢進來打擾。只是我很擔心在天牢被人發現,,你見到睿王了嗎?」。
「恩,我累了,你下去吧。」
見楚向晚不欲多言,倩兒想許是覺得累了,于是也就退了出去。
楚向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著皇甫敬垚在牢里不知道還會受到什麼樣的酷刑,她口中念道︰「皇上,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變得這樣狠?」
第二日,朝堂上依舊爭論個沒完沒了,兩方人馬各執一詞,邱望在天牢又折磨了皇甫敬垚一日,可就是一無所獲。楚向晚心急如焚,皇甫敬文來看她的時候,曾經問她︰「向晚,睿王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你怎麼看?」
「皇上,這是朝堂上的事情,臣妾如何好插嘴。只是,睿王是臣妾的救命恩人,有些話臣妾不知道該不該說。」
「朕恕你無罪。」
「臣妾不知道孰是孰非,只求皇上徹查此事,務求不冤枉一人。」雖然皇甫敬垚告誡她明哲保身,可是,皇甫敬文主動提起、再次試探,若她明哲保身,倒是和她一貫的性子不同,那更容易引起皇甫敬文的懷疑。不如大大方方地求情,反而顯得自己心底無私。
第三日一大早,太後就把皇甫敬文叫到了慈和宮。
「母後,這麼早叫兒臣來是何事?」
「皇甫敬垚的案子不能再拖,以免夜長夢多。」太後眼中的陰狠並不像一個久居深宮的慈祥婦人應該有的。
「兒臣明白,只是朝中有些人還在為他求情,這件事還有些阻力。」
「哼,楚懷風可不就是首當其沖嗎?這個你無須擔心,朝里那些人都是風吹兩邊的牆頭草,只要哀家再讓人給他們施加一些壓力,他們就會閉嘴。皇甫敬垚,這次哀家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太後的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容。
「母後,他畢竟是我的兄弟,借此次的事情削去他的兵權,罷免他的職務,再流放千里還不夠嗎?」。兄弟相殘,皇家並不少見,可皇甫敬文還不想雙手染滿兄弟的鮮血。
「婦人之仁!哀家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何來的兄弟?皇甫敬垚不過是蕭灩衣那個賤人生的賤種,竟然還想跟你爭皇位,真是該死。」太後覺得這個兒子是在是太懦弱,真是恨鐵不成鋼。
「可是父皇一早就立了兒臣為太子,臨終前還把皇位傳給了兒臣,兒臣已經是最大的贏家,又何必對兄弟趕盡殺絕,落下罵名。」
「先帝?你的皇位是哀家辛辛苦苦為你爭來的,如果哀家有沒有及早下手,你以為今天坐在朝堂之上的還是你嗎?」。
「母後?你在說什麼?下手?你對父皇做了什麼?」皇甫敬文覺得父皇的駕崩不是那麼簡單。
「放肆,你的意思是,你父皇是哀家害死的?」太後發現自己氣頭上說的太多,意識到自己失言,為了掩飾,她立刻疾言厲色地訓斥皇甫敬文。
「另外,楚向晚和皇甫敬垚是怎麼回事?」太後突然轉到了這個話題上。
「是雲妃在母後面前說什麼了嗎?母後不要多心,什麼事也沒有。」皇甫敬文也緊張起來。
「真的什麼都沒有嗎?那你為何讓卞去查?」
「混賬,朕明明交代過他——」
「這個秘密組織是哀家一手建立的,即使卞不說,難道其他人就不會告訴哀家嗎?這個楚向晚真是大膽,竟敢和皇甫敬垚私通。」
「母後,不是這樣的,不關向晚的事。」
「若不關她的事,她為什麼要幫皇甫敬垚擋刀?真是該死,居然在哀家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皇家丑聞,為保你面子,此事還不能聲張,皇甫敬垚的事情一了結,就馬上找個理由解決這個楚向晚。」
「母後,此事還需細細查證,向晚她生性善良,救人只是情急之舉,好了,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朕要上朝了。」听到母後要殺楚向晚,皇甫敬文立刻為楚向晚辯白,現在只能先拖住母後再說。
「好吧,皇上先去上朝吧,哀家也累了。」太後也不想再爭論,況且她毒殺先皇的事情已經讓兒子起疑,此時他們還是各退一步的好。
可是,讓皇甫敬文和太後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以為皇甫敬垚一敗涂地的時候,居然有一批人站出來為皇甫敬垚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