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左相求見。」門外有小太監進來稟報。
「讓他進來吧。」皇甫敬文點點頭。
「微臣參見皇上。」
「左相,各國的使節是否安排好了?」
「是,微臣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楚懷風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左相是想問皇後的事情?」皇甫敬文開門見山。
「皇後突染疾病,微臣很是擔心。」楚懷風自退朝後就一直心緒不寧,直覺不會是這麼簡單。
「你不用擔心,朕已經去關雎宮探望過皇後了,不過是前幾日夜里風大,皇後著涼了,又剛出月子,身體虛弱就病倒了。此次皇後染病,既然封後大典已經延遲,那也就不急在一時了,朕希望皇後能夠趁此機會好好地調養身子,等身體痊愈再行冊封。」
「皇上,微臣是否可以進宮探望?」
「不必了,皇後身在病中,不宜見人,等過些日子皇後身體痊愈左相再去探望吧。左相還是先幫朕安撫好各國使節的情緒,好好地向他們解釋此次事情的緣由吧。」皇甫敬文不想告訴楚懷風事實真相,皇家之事還是不宜聲張,且若是向晚不見的事情讓楚懷風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是,微臣遵旨。」楚懷風雖然心有疑惑,可是皇上既然這樣說了,他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只能私底下慢慢打听了。
楚懷風剛離開不久,卞就來了。他人還未跪下,皇甫敬文就一擺手開口道︰「朕找你來是因為宮里出了一件事。」
「請皇上吩咐。」自從皇甫敬文登基後,卞已經逐漸為成為皇帝的心月復暗衛,經過上次追查楚向晚和皇甫敬垚之事,卞已經不受太後信任,現在他是完全听命于皇甫敬文了。此刻他神色凝重,皇上很少在白天召見過他,今天馬總管一派人通知他即刻進宮,他就知道事態緊急,宮里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皇後,失蹤了。」
「皇上是懷疑皇後娘娘被人送出了宮,所以讓微臣去宮外追查?」
皇甫敬文贊賞地看了一眼卞,不愧是暗衛首領,思慮敏于常人,一下子就知道了他找他來的目的。「不錯,皇後多半已經被人送出了宮外,朕要你在宮外搜查,尤其是這幾日在宮里進進出出可疑的人。」
「是。」卞抱拳的手不經意地握緊了。
這邊因為楚向晚的失蹤,關雎宮的人還在被一個一個地審問,可是直審到了深夜,依舊沒人說出半點有用的東西。紫章的心里也是很焦急,不知道娘娘到了哪里,出城了沒有,路上會不會遇到危險,可是這些她都不能露出一星半點,否則娘娘前面的一番苦心都白費了。
封後大典是宮中盛事,本來各宮有名有位的妃子也都準備好了要出席典禮,可是有的人走到半路就被傳旨太監給攔下來,說是大典延後舉行。比如說,付青蕪就是。她狀似不經意地問著傳旨的小太監︰「公公,可知關雎宮出了何事?」
「這個奴才不知,奴才還要去別處傳旨,先行告退了。」小太監行色匆匆,打個千就離開了。
付青蕪蹙了蹙眉,身邊的忍冬吩咐轎攆回玉棠宮,行到一半,付青蕪出聲說︰「忍冬,暫時先不回宮,去關雎宮看看。」轎夫又打道關雎宮,到了那里的時候,付青蕪剛想進去,就被站在門外的馬琿攔住了。馬琿躬身道︰「充媛娘娘,皇上此刻正在里面。」
「公公,皇後娘娘到底出了什麼事?」付青蕪表現得很是著急。
「皇後突染風寒,病情洶涌,皇上知道了,體恤娘娘身體,因此決定推後封後大典。」
「那本宮是否可以進去探視?」
「娘娘還是請回吧,皇上吩咐了,娘娘病愈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前來探視,以免打擾了娘娘的休息,拖延病勢。」
「既如此,本宮就了。」付青蕪臉上一派自然,並未表現出任何的疑惑,只是在轉身的剎那,她臉上的笑垮了下來,轉為深深的沉思。
「娘娘,皇上為何不讓人探視皇後?麗充媛向來和皇後交好,怎麼也吃了閉門羹?」毓慶宮里,曉君站在方曉寒的身邊,細聲問道。
方曉寒一邊月兌去妃制的正裝換上常服,一邊慢悠悠地說道︰「此事恐怕也是現在後宮眾人談論的焦點呢!」
「娘娘知道其中的緣由?」
方曉寒搖搖頭︰「本宮並不知道什麼內情,只是,這皇後的大禮不成,你以為是誰最高興?」
「難道與太後有關?!」曉君說完立刻捂住了嘴。
方曉寒瞥她一眼︰「有些事爛在肚子里就好,即使是在自己宮中,也要懂得說話的分寸,知道嗎?」。
「奴婢失言,求娘娘責罰。」曉君跪了下來。
「無心之過,下次不要再犯,起來吧。」方曉寒又拆下自己頭上沉重的發飾,「只是,這大禮不成,宮里恐怕沒人不高興吧。本宮倒是無所謂,本宮有興趣的是這一次,又是誰在背後搞鬼。」發飾被重重地扔在了梳妝台上,方曉寒對鏡自照,用手細細地模順了頭發,笑得嫵媚,她想︰既然讓我活在這樣的煉獄之中愛而不得,那麼,不妨讓這後宮都亂起來,與其她一人痛苦,不如全部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永世沉淪。
到了傍晚,宮里各人不僅沒有消停,反而是更加活躍了。這其中就有方曉舟帶著留琴去了慈和宮,不約而同來到的,還有方曉寒。
「給請安。」方曉寒福低半身。
方曉舟看都沒看她,扭身就進了慈和宮。
「太後,太後••••••」那聲音,是掩不住地興奮。
「大呼小叫的,沒有半點規矩。」太後此刻正在吩咐李嬤嬤讓人盯緊律王府,下人來不及通報,這個方曉寒就闖了進來。
「臣妾參見太後。」方曉寒從容行禮。
「太後,今日的皇後大典沒成。」這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方曉寒卻興奮得只能說出這一句來。
「哀家當然知道。」
「太後,皇後是真的病了嗎?」。方曉寒試探地問道。
「當然,皇上的旨意如此,難道還有假?」太後一反常態,似乎不欲多談。
「臣妾不敢,」方曉寒低下頭,「皇後病的蹊蹺,臣妾是怕她耍什麼花樣,對太後不利。」
「管她是病了還是怎麼了,只要皇後冊封禮沒有成就好。」方曉舟頭腦簡單,絲毫沒有考慮這背後的關聯。
「雲妃呀,這一點上你就不如慧妃,不要事事刨根究底,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緊。」太後這次倒是轉了風向,她雖看不上方曉舟的愚蠢,但更加不能容忍的是有人對她笑里藏刀。上次小尋子的事情,她已經懷疑方曉寒了,這樣的事情也必須是與她親近之人才能,方曉舟愚魯,她反而不會疑心,方曉寒卻不同,太過聰明的人反咬你一口,叫人防不勝防。
「是,臣妾知錯。」方曉寒低頭,她的眼楮里有一絲嘲諷︰太後,您這樣不是更月兌不了嫌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