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見她這身裝扮、心底很是滿意,親自給她整理了掉進帽子里的穗子、笑盈盈的說道;
「你陪著……同去,有什麼事也好照應一下。」
趙環看了看亦卿立時便笑了;
「放心吧!有我在怎麼著也不會讓咱們家丟了顏面的。」
如此保證的話,自是得到了趙氏的一頓夸贊。趙氏言語間那一點點的停頓、自是听在了亦卿耳里,她和靖澤春成親已經成了事實,她們兩個到底是哪個還不肯接受這個事實?還有趙環的那句什麼叫有她在、自不會讓靖家失了顏面,難道沒有她在場,自己就一定會讓靖家丟人嗎?兩人的話明著暗著都是一副完全瞧不起的樣子,繞是亦卿有再好的脾性和教養、也壓抑不住心底升騰的怒氣,可是那又怎麼辦?現在就說出來然後三人大吵一架,沒準還會有人動了手,就她自己那不善言辭的人、吵架就已經丟了氣勢,若是真打了起來豈不是更加吃虧,這還沒怎麼著呢?她就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個遍,到真是居安思危吶。
隱隱的傳來了爆竹聲,應是接親的隊伍離府不遠了、趙氏連忙囑咐她們趕緊去大門口迎親,然後自己回了屋子。趙環首先沖在了前面、身後跟著的正是她的兩個‘紛擾’。亦卿走在後邊兒、刻意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小聲對風鈴兩人道;
「別忘了我來時說的話,一會行事激靈著點。」
風鈴趕緊應到;
「小姐放心吧。」
眼瞅著就要到前院了、亦卿趕緊快步跟上。穿過岔路後過了游廊就是前方的會客廳,只是亦卿剛出來、便瞧見兩個雪白的身影站在一處,一高一矮高的英俊、矮的多姿,站在一起亦卿怎麼瞧都是刺眼,尤其是那異常相似的毛領披風。亦卿上前兩步站到兩人跟前、听著越來越近的爆聲,隱隱的還夾雜著喜樂之音,可鳳眸卻望著靖澤春,明知故問道;
「隊伍快到了吧!」
靖澤春神色如常的道;
「快了,來的正是時候。」
亦卿听聞直接越過他們去了大門、也不管趙環到底是不是跟了上來,其實在門口迎親的不一定是自家的長輩。有名望的嬤嬤就可以了、例如張家的女乃娘。可也有男方家的嫂子和嬸嬸的,這樣做是為了充分表達男方對女方的尊重、最重要的一點是張家同趙家都是三品官員屬于同級,自然要有全禮。爆竹聲已經沒有了、只剩下越來越近的喜樂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有些突兀。
沒等一會兒遠遠的便見一條長長的光線、朝這邊緩緩駛來。亦卿忽然覺得。這烏漆麻黑的就是準備在隆重的迎親儀式不也是沒人看嗎?在她愣神之際隊伍已經全都出現在了視線之內。門口早已準備好的爆竹、頃刻便被下令然了起來, 里啪啦的聲響簡直要震壞人的耳膜,亦卿抬手便要捂住、只是更快有一只溫熱的手捂住了她的左耳。然後傳來一句低沉好听的聲音;
「另一只自己捂。」
亦卿自然知道來人是誰,听話的抬起右手捂住了右耳,剛剛看到他和趙環在一起還覺得刺眼,現下卻又覺得舒服起來,難不成來了這自己也善變了起來。爆竹聲然了近一刻鐘這才停了下來,如此到顯現出了靖家的地位、只是燃放時所冒出的濃煙和嗆人的火藥味兒,是不會因著他的地位而消失的。
在煙霧中有人抬了一個大大的火盆放在了路中央,迎親的隊伍便抬著大紅花轎從上邊兒抬了,這就是夸火盆?亦卿還從未見過。之後便有攢官站在台階上唱道;
「爆竹聲聲花轎到,跨過火盆迎新娘。」
靖渝翻身下馬立時便有人拿了一把綁有紅綢布的彎弓、他拿過一只箭羽只見在剪頭上同樣也綁著一朵大紅花,搭好羽箭就听‘嗖嗖嗖’連續三聲,轎門前的底座上便被訂上了三支箭羽,喜樂立時便響了起來,挨著轎門的一位體態富饒的中年婦人,身穿棗紅色的小襖,頭上戴了朵小紅花,應該就是媒婆了,面龐慈善到比市井里傳的、那樣花枝招展的大相徑庭。她掀開繡有花開富貴的大紅轎簾、片刻便扶著新娘子出來了,頓時便有小丫頭把紅綢布遞了,她拿一頭放遞到新娘子的手里,另一側便給了新郎官,在爆竹聲聲中一起踏進了靖府。
亦卿跟在後邊、望著被眾人簇擁著的兩人。突然腳下不穩似是踩了什麼光滑的東西,幸好斜里冒出一只胳膊拉了她一把,站穩後亦卿這才我望去,竟是還沒來得及撤下去的馬鞍。
「在想什麼?」
身側突然傳來的低沉聲音、在這喧鬧中卻清晰入耳,亦卿自是知道來人是誰,沒想到他竟然還在,可鳳眸卻瞧著前方那對新人輕起朱唇;
「在想,我是不是虧了。」
「虧了?虧什麼?」
靖澤春一時想不明白,張口就接了下去。此時已經進了正廳亦卿便沒在開口。新人在正廳內站定、靖澤辰和趙氏早已端正的坐在首位上,攢官站在他們旁邊清了清嗓音大聲喚道;
「一拜,田地。」
音落新娘一頭在新郎官的牽引下,另一邊在喜娘的扶持下、調轉身子兩人便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靖澤辰微微點頭、趙氏倒是難得笑的舒暢。
「送入洞房。」
隨著最後一聲唱完,一行人簇擁著新人像後院的新房走去,亦卿自然也跟在後邊、鳳眸一直在搜尋趙環的影子,卻一直尋不到、等到了書綺苑時人也少了起來,她這才瞧見緊跟在新人後邊兒的趙環,眼看就要進喜房了,亦卿加快腳步便回頭找風鈴,見她點頭心下這才有了底?。穿過張燈結彩的院子,新房的大門立時便出現在眼前,亦卿也跟了上來側頭瞧一眼趙環,似乎還真是要跟著進去,想來也是就連趙氏都不在乎了、她又在乎些什麼!跟在一邊的喜娘上前推開門、新郎先行而入,之後在媒人的攙扶下新娘子也邁了進去,跟在身後的丫頭都貼門站在兩側,趙環剛要上前卻被亦卿先行一步擋住了去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