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兆兒覺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她是空氣嗎?這該死的男人居然沒看到她?怎麼可能?或者,這死男人過了三年連自己都不認識了,是得了瞬間失憶癥還是有臉盲癥?他對自己有多不上心才會短短三年就忘記自己長啥樣了。
好吧,現在已經是前妻了。
程兆兒冷笑一聲,哼,說的倒好听,什麼「兆兒這輩子都是我的妻子」,等著吧,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他了。
她也不站在這礙眼了,當下連看都沒看那死男人一眼,掀了簾子出去了。
而此時,眾人還是不知道如何反應!
耿以元已經發現不對勁兒了,他問了程兆兒在哪兒之後,這屋里人的表情都不對了!他看了看程榮瑞,程榮瑞的表情也很呆滯,大概這屋里除了兩個不解世事的孩子和一個莫名其妙跑出去的女人以外,每一個人的表情都不對勁兒。連最小的豐年小兄弟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耿以元也解讀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了,這讓他心里有不好的聯想,為什麼提到程兆兒,這些人的表情變了?總不會是死了,如果死了,榮瑞不會這麼開心,畢竟自己親死了嘛!那是什麼,難道程兆兒改嫁了?或者跟什麼人跑了?她有這膽子?真是厲害啊,他不過走了三年,就這麼不甘寂寞!想到這,耿以元的臉色也不好了。
全然忘記了他之前還叫了程長慶和李氏爹娘,要是閨女跑了。人家能應的這麼爽快?這推理根本不合理嘛!
耿以元可想不到合不合理的問題,他只覺得越想越像,心里越來越生氣,他可不是程榮瑞,如果用野獸來比擬,程榮瑞是一只狸貓,平日里溫順優雅,只有惹急了的時候或者觸踫到底線的時候才會亮亮爪子。
而耿以元根本是一只披著牛皮的老虎,不過他這牛皮披的挺緊的,等閑不拿下來。有點兒什麼事情心里有數但是也不會什麼事情都要拿出來爭論。這就給人一種錯覺,耿以元這人憨厚的很,不是那種腦尖嘴滑之輩,因此無論是同輩人還是長輩。對他的評價都挺正面的。
但是。那是因為沒人觸踫他的底線。倘若真有什麼他特別在意不能容忍的事情,他就會扒下牛皮,還原猛虎的樣貌。把那個膽敢侵犯的咬死……
而戴有顏色的帽子他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畢竟在他心里,程兆兒還是他妻子呢。
這里耿以元臉色差了,那邊眾人反應過來了,程長慶的臉色也變了,李氏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他們自然和程兆兒是一個想法,這三年不見就不認識自個兒閨女兒了,是有多不上心啊!
其實,因為,長期住在一起,程兆兒有什麼變化,都是逐漸產生的,因此程長慶和李氏甚至程定旺和王氏感覺不出來程兆兒的變化是多麼的明顯!最多只是覺得程兆兒變漂亮了,其他沒有特別的感覺。
但是,看在一個三年沒見面的人眼里,那就是變化大了!
畢竟如今的程兆兒不是的程兆兒,既然頂著相同的一張臉,可是現代經歷過各種保養和化妝品攻勢的程兆兒怎麼能夠忍受自己一直面色枯黃,形容枯槁下去。
她才十幾歲啊!最青春無敵的年少時光啊,因此,她日常的保養維護是一點兒不能拉下了,沒有高端化妝品有什麼要緊的,反正她前世用的也不多,食補啊,平日里少點兒風吹日曬啊,或者再不行,園子里摘點兒黃瓜補補水啊。
又加上她吃的好,便胖了許多,整個人給人一種圓潤潤,水當當的感覺。要不怎麼說是一白遮三丑呢,程兆兒的五官只是秀氣而已。沒有程雪兒漂亮,但是,花站到一處還真說不準誰更漂亮呢。
程榮瑞倒不像他的爹娘和那麼生氣,只不過他也有些生氣,畢竟他也是三年未見,的變化有多大他是看得到的。
可是,要說不認識,這也太夸張了!他這個哥哥都能認識,你這個做人丈夫的居然不認識自己的妻子,簡直說出去都要笑掉大牙了。
不過,看到爹娘和爺女乃的臉色很差,他這個做人兒孫和做人好兄弟的還是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只是,耿以元這表情究竟是怎麼了?
程榮瑞只是有一閃而逝的困惑,只是時間不等人,他現在也來不及細想了。
因此,他上前一步,在耿以元和程長慶他們都沒來得及發怒的時候,一把揪住耿以元的領子,半是惱怒半是做戲道︰「我看你腦子被外面的雪花給砸成冰塊了吧?剛才出去的那位不是你兒,你還想去哪兒找兒?」
啥?!
這會子,終于輪到耿以元不知道作何反應了……
那是他兒?怎麼跟他兒長的不一樣?不過,話說他兒原來長啥樣,他已經有些不記得了,腦子里只有一個模糊的灰撲撲的影子。但是,絕對不是長這樣的啊!
但是,仔細回憶回憶,貌似樣貌上還是有些對得上的!
因為長得和程榮瑞有些像,他還以為是程兆兒的大姐程雪兒,心里還道︰「這大姨姐比自己的兒體面多了,而且落落大方的,怎麼看怎麼舒服。」只是到底不敢確定,他可不敢賭自己的第二次運氣,萬一認錯姐了,可比認錯爹的後果差多了,人家還以為自己要佔人便宜呢,因為這些考量,他愣是沒叫。
現在想想,他頓時後怕不已,這要是真管自己兒叫姐,那不得……
後果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麼想了一茬兒。他腦門上開始止不住的冒汗了。這大雪的天,咋這麼熱尼?
他這時候也沒心思瞅那個疑似他閨女兒的小女孩了,翼翼的瞅瞅他的泰山大人,表情實在不太妙啊!
這回,他真的傻眼了。
也顧不上程榮瑞還拎著他的脖領子,他結結巴巴打哈哈道︰「啊……我……昨晚回去折騰了一晚上,腦子……有些木了,這屋里光線也不亮堂,我這進來,兆兒也沒給我打招呼。我一下子還真沒看清楚……」
想想。他還肯定的點點頭道︰「真的!」
然後低著頭盯著程榮瑞抓著他衣襟的手,心里是無比的慌亂。
實在不知道作何反應啊。
話說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他只是三年沒回家,不是三十年啊。兒怎麼變化這麼大?
不過心里又有點小小的竊喜。兒變漂亮了……
程榮瑞簡直對這個兄弟無語了。你說你這解釋的都是什麼啊,什麼光線不亮堂,這天都大亮了。咋不亮堂了?什麼兆兒沒和他打招呼,人兆兒都和你和離了,和你打哪門子的招呼啊,誰規定兆兒要打招呼的?
最後還來句「真的」?真個屁啊!
沒看他爹娘還有爺女乃的表情絲毫沒有好轉還有越來越黑的趨勢嗎?
程長慶正想,忽然外面傳來的嘈雜聲。
原來是程長富和程長貴一家全來了!
程長富前一天根本不在家,在外面的賭坊呢,而程榮歸也不在,原因自然是邱氏在家念叨著明天都是年三十了,家里的年貨雖說程榮歸都置辦了,但是程長富不能不在家吧,這樣老爺子和老太太問起來也不好交代啊,要知道,老爺子和老太太最煩程長富賭博的事情了。
因此,他就趕緊差遣著程榮歸去找他爹了。程榮歸縱使覺得這爹一點兒也不靠譜,但是也沒辦法,只得無奈的頂著風雪去鎮上了。
因此,他們就錯過了程榮瑞回來的消息,而邱氏縱使知道了這事兒,這丈夫兒子都不在家,又是深更半夜的,她一個女人家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退一步說,就算她去了,到時候程定旺和王氏問起程長富去哪兒了,她也不好交代不是!
如此想著,她就心安理得的在家等消息,只是到底是睡不著了,心里想的憋屈,干脆從床上坐了起來︰這老大家運氣也太好了,程榮瑞居然回來了,本來現在家里條件就很好了,如今長子居然死而復生,憑什麼這種好事兒都發生在老大家了?她這輩子只有一個兒子,還不跟自己一條心,要是像李氏一樣,有三個兒子,她也能過得如魚得水了。最氣人的是她的兒子居然和老大家好!
這里不提邱氏陰暗嫉妒的思,只是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程榮歸終于把程長富揪了回來,程長富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他這沒準兒下一局就翻盤了,硬被自己兒子給拽出來了。
如今,這小子是翅膀硬了,他本來想著揍他的,可是看著如今越發高壯的兒子,他咽了咽口水,得,還真不一定打得過兒子了。
只是心里的氣難平,爺倆在路上一前一後的走著,一個都不理一個。程榮歸也氣呢,這都年三十了,還在外面鬼混,自己爹咋這樣?頂著風雪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了,還不肯走,在那大喊大叫的,沒看見賭坊里其他人在看熱鬧呢?
他大伯怎麼不這樣?明明是兄弟,怎麼差這麼多?
一邊想著,又加上和程長富搭了幾句話,程長富不理之後,程榮歸索性也不理他爹了。
兩人就跟互不相識又同路的路人一樣,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剛到家,就听邱氏說了這事兒,兩人愣了一下,一個驚喜萬分,一個不可思議,不過也來不及細想,和邱氏以及程朵兒一道,換了套干淨衣服就往程長慶家走去。
程長富畢竟是做人親二叔的,原本程榮瑞和程榮歸關系也好著呢,因此,他在不可思議之余,心里還是由衷的高興的,他大佷子回來了,今後榮歸這死小子也有個人幫襯著,就憑借兩兄弟的關系,還怕老大家不帶挈著他家?
他渾然忘了,他那「」和程長慶關系也好呢,貌似程長慶一家也不是對他程長富一家有求必應啊?
其實要說程長慶家沒帶挈那是不可能的,程榮歸在程長慶家做事兒,平日里程長慶和柳老爺也有來有往的,對柳老爺來說,要不是看重程長慶的為人,兩人關系不錯,一個妾的娘家,他是一點都不帶搭理的,開玩笑,他那麼多妾呢,今年過年前又納了一個,他要是每個妾的娘家都要看重走動,那他也別做其他事兒了。
只是程長富想的「帶挈」和程長慶能給的「帶挈」是不同的,程長富只恨不能什麼都不做,人家就把銀子捧著送上門來。而如今的程長慶是萬萬不會慣著他這毛病的了。
程長富一家四口在路上走著,要說真正高興的,大概只有程榮歸了。
路上恰好踫見程長貴一家,于是兩家就一起過來了。
同樣的,程長貴還是有那麼點兒高興的,自個兒親佷子,怎麼著做叔叔的心里也不希望他真死了。
而周氏心里就不怎麼高興了,程榮瑞在老爺子和老太太心里什麼地位她這個做三嬸的最清楚了。
老太太那麼膈應李氏,但是對李氏所出的這個大孫子卻是掏心掏肺的好,畢竟程榮瑞小時候算是老太太和老爺子一手帶大了的!這一回來,老太太還有眼楮看自己生的三個兒子?
看看後面一臉無所謂的程榮耕和只知道玩的程榮啟,想著要到年三十晚上才能回來的程榮稼,周氏嘆了口氣。
一行眾人一起到了程長慶家,倒是解了程家如今的尷尬場面,只不過耿以元也沒覺得松了口氣,這二叔和三叔家走了以後,他不是還得被泰山大人給扒一層皮吧?
心里還是知道自己表現好些也許能從輕發落,于是人也勤快的跟前跟後的招待起親友來。
程榮瑞看看他那樣兒,心里暗笑,自己這兄弟總算是聰明點兒知道來事兒了!
程長富和程長貴一家卻再次接受了一個驚雷,沒想到程兆兒的也回來了?雖說和離了,但是人家過來了,還那麼親熱的叫他們二叔和三叔,這明顯是不想和離的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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